其实就在冰凰出现的那一刻,两只神兽之间的气氛就已经起了不为人知的变化,在他们的眼中,彼此的样貌还是分别时的样子。火凤长发披肩,红色的盔甲,金黄的双翼,一双飞长的凤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他定定看着那个一身银色法袍,一头雪发,却有着让他魂牵梦绕的面容的女子,良久才动了动嘴唇,压在心底已经千百万年了的名字终于吐了出来:“凰儿……我好想你。”
而冰凰看着自己一直努力想要见到的丈夫,心情更加激动,那个甜蜜的称呼是多久没有听到了?又是多久没有开口呼唤了:“凤!”一个字出口,她就想要飞奔到火凤身边,但是火凤却抬手捻出了火之界将她挡在原地。这让她非常地不解和恼怒:“为什么?!难道你不想见到我?!”
火凤看着冰凰脸上的愤怒,心疼从他眸子里一掠而过,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敛下眸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神,平静无波的声音再也听不出任何情绪:“凰儿,不要这样。我们都知道,这是错的。这个错一直延续了这么多年,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什么是错的?!我们只是相爱,这有什么错?!”他的话让冰凰的理智瞬间决堤,她愤怒地向他大吼:“如果真的有什么是错的,错的是那些人类!只要他们不存在,一切就能好起来的!这个空间的一切就能回到以前了!所以,我一定要将所有的人类都杀光!!!!”
“凰儿!”火凤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声音里的波动,尽可能平静地对冰凰说:“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么?你明知道会有人类出现,是因为我们改变了原本应该封闭的空间。就算你真的把四国大陆里所有人类都杀掉,还是会有别问题出现的!已经回不去了。所以,我们一起结束它吧。”
“你……”冰凰怔怔地看着眼神飘忽的火凤,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说结束它?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他们刚一出生就被活祭成了剑灵,连叫一声娘亲的权利都没有!!”
冰凰的话语触痛了火凤心底最不愿意触及的回忆,刺痛的感觉在火凤心里蔓延,这一切他当然知道,亏欠了双月的一切一直是他无法弥补的遗憾。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己的灵魂来交换他们的自由,可是事情到了现在,他宁愿他们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上。
“凤,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不要妄想开启时空之门,更不要妄想伤害我的孩子!”冰凰的声音已经再次将至零度以下,火凤已经能隐隐感觉到冰雪之灵在空气中凝聚。他没有接话,仰起头看着月边的七颗星曜,他眼底最后一次闪过内疚:“凰儿,对不起,可是相信我,我的爱一直都在。”
话音一落,他已化作一道红光冲向天际。而冰凰在下一刻也化作了一道雪光,向着红光的方向疾驰而去。
“轰!!!”精纯冰火之力相撞,至极的力量终是演变出至极的结果,而当冰凰意识到这才是火凤的最终目的的时候,一切已经太迟了。毁天灭地的一声巨响之后,漆黑的夜空中竟是像被什么强行撕裂一般,向着两边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的另一面竟是众人从来没见过的景象。只有楚飞羽知道,那就是他原来的那个时空。而自己一直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凝起灵力,楚飞羽最后一次抬头看向裂缝周侧闪耀的红光:那些深情,那些等待,那些不舍,那些无奈,火凤,我知道你累了,你安心地走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闭上眼睛,一双耀眼的凤眸在楚飞羽眼前勾出一丝温暖的笑:“谢谢,能遇见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