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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间过得很快,紫阳的小儿子就要上学了,然而没有户口的孩子学校是不收的,为此他和佳萍必须要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了,否则这个孩子永远是个黑户。可菱子就是不给户口本,无奈,紫阳只好和佳萍跑到洛阳登记领取了结婚证。紫阳的母亲带着孩子到市里租了房子,并托亲戚们给孩子找了个廉价的学校,从此,紫阳和佳萍跟着父亲生活在滨海,每周婆婆带孩子回家看看。

菱子的儿子没有当成兵,也没有考上学,跟着母亲经营着面馆的生意。

穷困潦倒的紫阳卖掉了他们的大房子,回到了父亲的住房里,他不再出门惹事了,而是偷偷摸摸的在家里抽大烟,房钱随之消耗掉了。母亲看着他的模样悔恨交加,真不知道怎么才好,最后还是舅舅出主意,让紫阳住进了戒毒所。两个月以后,他出来了,舅舅为他找了个活,很辛苦的倒卖土方的活计。紫阳还是肯干的,冒着寒风顶着酷暑,挣了不少钱,妈妈虽然看着高兴,却也经常的嗔怪他,不好好的做人。

“紫阳,我可告诉你,这是我厚着脸皮去找你舅舅要得活,你一定要好好干,也给我个面子。”妈妈似乎在求他。

“妈,我改好了,您放心吧,我会把丢掉的东西再挣回来的。”

“佳萍,你可听到了,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有什么闪失,我找你算账。”

“妈,您就放心吧,我还有件事要和您商量呢。”

“什么事啊?你还会和我商量?”

“妈,您看我们也登记了,还是为我们办个简单的婚礼吧,怎么也要有个场面啊,见见亲戚们,只要您同意我们花钱请客。”

“紫阳你真有这个意思?”

“妈,怎么也要给佳萍个名份吧,这么多年了,孩子也大了,就是请一次客,不大办。”

“好吧,你们定日子吧。”

“妈,我早就看好了,过了这个月,下月阴历十七是个好日子。”

“我看看,哦,四月十七呀,你们看着办吧。”

临办婚礼的前夕,紫阳的头发忽然间掉的一根也没有了,没几天,眉毛、胡子也都掉光了,他在头囟部位熏了六个点,把自己当作和尚了。朋友们每次见了他,都要取笑他,有时他高兴也就不计较了,有时候不高兴就骂人。有一次在浴室里,有个叫二蛋子的小孩子嘲笑他,使他很难为情,为此他让手下的人把这个二蛋子的腿打折了。临走时丢下了2000元,让下面的人把他送到医院去治疗。

婚礼办了,来的人不少,长鸿带了三桌人,亲戚们来了三桌,佳萍的父母和姐姐也来了,场面很热闹,唯一不足的是,紫阳不让给他照相,更不让给他摄制录像片,他说他的形象不佳,等以后头发长起来了再说。

入夜,紫阳睡不着觉,回想着自己这40多年的经历,想他的大儿子,想菱子,又想他的小儿子,想躺在身边的佳萍。慢慢的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地下室里,这里有四棵黄铜柱子,不大会功夫柱子变成了佳萍和菱子,菱子在痛苦地呼唤着他,告诉他赶紧过来,不要走迷了路:他又看见佳萍在嘲笑他,告诉他,菱子人老珠黄了,赶快离开她,而且还伸出了双臂要拥抱他。他赶紧跑过去,紧紧地抱着佳萍不放,这时,他感觉佳萍的身上这么热,他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佳萍啊,他紧紧抱着的是一棵烧得通红的铜柱子,铜柱上有空隙,火苗都窜出来了,他想松手去找菱子,菱子已经不见了,他看到自己的前胸已经被烧焦了。好不容易松开了双手,他呼喊着菱子,却迎面碰上了一个魁梧的汉子,手持一把电锯,非要把他锯成两半,说你的两任夫人都要你陪他们,我是奉命来执行的。猛然间,他挣扎着醒了过来,他浑身湿透了,坐起来点了棵烟想静静神,可他眼前看到的仍然和在梦境中一样。

人们都喜欢秋天,总说是收获的季节,秋天有艳阳,有各种果实,还把秋天形容为一年中的黄金季节。秋天可以被人们誉为是夕阳季节,它是红的,不像正午的阳光那样刺眼,它有自己独特的韵味。可一到深秋,那就不美了,深秋给人们带来的是寒冷,是清凉,是离愁别绪。

紫阳的身体已经被毒品吞噬的不成样子了,本来已经戒了毒,就是因为他那次在浴池打了二蛋子,二蛋子好了以后就开始恭维他,用毒品诱惑他,致使他又开始复吸了。

那天天气很冷,还没有进冬,天空阴沉沉的飘着小雪加雨。

这时,紫阳母亲家的电话突然响起,传过来的是佳萍的声音。

“妈,您快过来吧,紫阳不行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紫阳过去了,可能是犯了心脏病。”电话的那头传过来了佳萍的哭声。

当家人们赶过来时,紫阳的身体已经僵硬了,母亲掀开了儿子的被子,赫然看到的是一支针管还直立立地扎在儿子的左臂静脉上。

“别伤心了,他是美死的,他是在美妙的飘忽中死去的。”霎那间,人们止住了哭泣,是毒品,是高纯度毒品要了紫阳的命。

从此这个世界上少了这么一个人,两个没有了父亲的孩子,各自互不相识,菱子依旧带着儿子开面馆,婆婆天天用三轮车接送小儿子上下学。

佳萍最终走了,她听说马腾已经减刑了,可能她要回洛阳去等待第二次做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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