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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附录(2)

修史重任也,而修志亦巨举也。史以传信,记一代之得失存亡;志以备考,辨一方之民风土俗,二者名异而实同。要期据事直书,可以昭示来兹,俾一望了然。知所观法,知所鉴戒而已。点于修志窃有辨焉。志则志夫城郭桥梁也,版籍田赋也,防兵建学与夫修举振兴等项也,种种事迹,有一失实,即不可以垂后,又况沧海桑田,时移事变,忽而为潮为汐,忽而成聚成丘,如崇邑之城郭桥梁可与内地之城郭桥梁比例乎?崇邑之版籍田赋可与内地之版籍田赋比例乎?崇邑之防兵建学修举振兴可与内地之防兵建学修举振兴比例乎?即以崇邑论,今日之城郭桥梁顿异于昔日之城郭桥梁矣。今日之版籍田赋顿异于昔日之版籍田赋矣。今日之防兵建学修举振兴顿异于昔日之防兵建学修举振兴矣。所以志不可不修,而崇明志更不可逾时而不修也。忆崇明志自明万历甲辰张侯世臣实始修之,至今几八十载。自大清定鼎,刘侯纬、王侯恭先皆有事纂辑而未登梨枣。旧刻模糊,几不能辨一字。而且今昔殊观,前后迥别,又有大不同于张侯时者立乎!八十年后,以指八十年前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城郭桥梁尚可问耶l版籍田赋尚可问耶!防兵建学与夫修举振兴尚可问耶!此崇之士庶所为亟以是请也。点西蜀樗材,自甲午登籍出走都门,嗣即遍游名胜,思欲读尽天下奇书,历尽天下奇山水,以所见质之所闻,广集山经水注、职方舆图诸书,汇成一编以娱心志,而鹿鹿未果。今承乏兹土,又得利涉大海,叹观止矣。因念崇邑兴朝以来,人文蔚兴,自何公发迹于前,宋公德宜、黄公礽绪、管公父才,以至顾公藻、吴公标、黄公振凤相继而起,科第蝉联不绝,知人杰地灵气运已一转民风土俗,点将于此观丕变焉。是役也,敢因诸生之请而竭蹶从事,共襄厥成,即不敢谓此书可垂久远。然数十年后时移事异,又将因是编为增损。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亦何能无感于是编乎!时康熙岁次辛酉桂月。文林郎知崇明县事、遂宁朱衣点撰。

清雍正《崇明县志》序

志之作也,尚矣。周礼:邦国之志,小史掌之,四方之志,外史掌之;天下之志,职方氏掌之。志未有不由外以达内,合小以成大者。国家修一统志,润色鸿猷,必取征于县志。盖志不备则无征,志失实则不信甚矣。邑志之重也,而崇邑之志较诸他邑有不同者。予于癸卯冬自兴化调崇明宰,考之传记,知禹贡任土作贡时未有兹土,唐武德间始沙涌成洲,因而成邑。尝细阅形势,知天下山水之气相为融结。江水发源岷山、汉水发源冢,东流入海,至崇明而江汉朝宗。盖此地当长江之汇,大海之交,岛中寇盗充斥,浙江、江南、湖广、江西诸郡皆赖崇明一县为之屏藩,扼高廖之口,分驻防,唯崇是急。因不禁喟然叹曰:“此诚天设险要,以卫中邦者也。”顾崇明环海,洪涛激荡不常,厥邑于今五迁,赋有常而土田非昔,版图亦异,废兴存亡,问故址之所在,而沧桑消长不可复识,求之古志,每患残阙。康熙辛酉前尹遂宁朱公重辑之,迄今几五十载。政由俗革,时移事异,足备参考者多矣。予不揣固陋,治事之暇,与一二同志采遗编,询故老,凡睹记所及传闻异词者,去其纰缪,补其遗亡,视旧志特加详焉。书成,分二十卷,为类十,类各有目。凡夫地形之险易、田赋之重轻、民俗之淳浇、政治之失得,有废有举,有因有革,无不厘然灿著。庶崇邑上下数百年之事,展卷了然。有采风之使上之天子,备一统志之采择,俾知滨海之县土瘠民劳,不同内地,而宰是邑者,抚字催科,固未敢一日稍旷厥职也。时雍正五年岁次丁未秋月。文林郎知崇明县事、加七级、三韩张文英撰。

清乾隆《崇明县志》序

自昔郡邑土俗经数百年而一变,近者或数十年。如水然,阏之则止,衍之则流。司牧者环视而若无睹,即相推相激于泯棼胥渐之中,而此数十年间,孝友、节廉、文学、懿行之克自竖立者,又无以标表而激发之,岁月飘忽,姓氏就湮,民气且必有茶然沮者,然则邑乘即治谱之支流也。崇明江海交汇,走波扬尘,其迁流视内地为倍速。己卯夏,予奉命来此,欲利导而整齐之讼牒,而外浚河道,葺学宫,缮书院,数大事次第修举。因念邑乘鲜善本,自三韩张公重修以来,阅今三十三年,风会日变,纪载阙如。爰请宫洗韩夫子司其事,而招海陵仲生鹤庆偕邑士夫分辑于先,勘正于后,凡旧书之冗者汰,率者润,遗者补。阅明年八月书成。为目凡十二,曰舆地、曰建置、曰赋役、曰武备、曰职官、曰选举、曰风俗、曰祲祥、曰名宦、曰人物、曰艺文、曰杂类。凡二十卷,体例差详慎焉。夫国家抚宁中外,海氛不扬,崇故滨海岩邑,而沙溆之民昼耕宵织,啼鸡吠狗,烟火万家,可谓盛矣。然犹有虑制,贸皖米给崇食,岁额有常数,而户口日益蕃。地利多忧木棉,少植五谷,乐岁不支,无论凶年,则民食易乏也。土风雄猜,喜争斗,箕帚耰锄,矫齿厉角,蛮触氏之战,忘其在蜗牛中,则民气未驯也。词章原于器识,根于经史。本拔,即枝叶无自生;本深矣,枝叶茂矣,毋抄小胥,毋掉书袋,故曰:“读破万卷”,又曰:“文洁体清,则士学宜讲也”。是三者,其崇之本论乎。余既缮书院以厉多士,浚水道以溉田畴,平讼牒以惩剽悍,而复著其义于志首。錞于申之,并以告后之吏兹土者。若夫鉴裁宏远,搜择融洽,此自韩夫子暨载笔诸君之任,余且韬翰而逊愧矣!时乾隆二十五年,岁次庚辰秋八月。赐进士出身、敕授文林郎知崇明县事加一级、关中赵廷健撰。

清光绪《崇明县志》序

自夏有禹贡,周有职方氏,而后世郡县于是乎有志。自元至元间,州大夫采拾崇地,故实勒为成书,而崇明于是乎有志。天下郡县志之修辑类不过三数十年,以其变迁多而湮没易也。崇明介江海之交,孤悬巨浸中,波浪吞吐,鱼龙出没,风潮侵溢,沧桑倏忽,其疆域之广袤、田制之沿革、政治之得失、风俗之盛衰、城郭建置之兴废、水利兵防之事类、人物古迹之留遗、变迁,视他邑尤多,湮没,视他邑尤易,则其邑志固尤宜视他邑而及时修辑也。岁庚午冬十二月,予承乏崇邑,既下车,邑人士黄君德卿、李君丹崖以重修崇邑志书见商,盖旧志之修,距今已百有二十余年矣,何其失修之久哉!予以使车初至,吏事百未举一,姑少待之。越数月,李君已至沪上办理舆图局务。遂延黄君主局事,并任以补改旧书,纂辑新志之役,又广延邑中人士共襄采访分修之职,设局邑之同仁堂。未二月,予奉调卸篆,乃以志事属后任谭君少柳。阅一年,予奉制军命,至上海清查制造局,适黄君亦在沪,出其所拟志稿见质。予披而览之,盖已得十之七八,体例严而事实备,疆域之广袤已瞭如也,田制之沿革已昭然也,政治之得失已备具也,风俗之盛衰已毕见也,城郭、建置、水利、兵防、人物、古迹之不一其类已条列之而件系之也,变迁虽多而能举其变迁也,湮没虽易而能搜其湮没也,黄君可谓不负予之所举也矣!其后,予刺东海,旋守台阳,去崇益远,崇邑志事遂不复相闻。今年秋,得崇邑宰曹使君书,以崇志将付梓请序于予。予于是感曹君与崇之人士能不忘予创始之人,不远数千里寓书见告;而又窃叹予未任其劳而幸与其成也,因为溯原于志之所由始,而道予所与闻于崇志者。如此而为之序。特授福建台北知府、前署崇明县事、粤东林达泉撰。

民国《崇明县志》序

郡县志例,于史宜宽,其文宜详,前人既言之矣。然更数十年一修,每修而宽且详焉,则一邑之志皆将汗牛马充栋宇,可乎?惟有要焉得其要,则详焉亦简,宽焉亦严,文不繁而事增,辞不滥而义备,斯亦岂易言哉!吾邑经五迁,志凡八修,其故家遗俗,流风善政,逐洪飚巨浸,以沦胥者既渺,焉不复可知?而犹撮拾于流离播荡之余,存文献于什一者,实惟志焉是赖,则志之任其孰胜之?宣统辛亥之变,国事纷庞,凡百更始,天下从风而靡,政令之歧、赋役之繁、官治民治之弛张、学校选举之得丧、人心风俗之淳浇,为秦汉二千年来一大乘除。凡先代掌故,无良窳,无利害,一切厌弃之不讲,海隅之地被其影响亦匪鲜矣!抱残守缺之士惧杞宋之无征焉,适有续修江南通志之举。己未仲夏,邑修志议成,谬以不佞能胜其任,督之载笔,赖同人采访之勤、分纂之劳,阅时六载,削稿始成。是何淹也?盖以档吏汰散,官书之调勘难,故老传疑;见闻之征信难,故志之难非仅体例也。事实征讨不详备则漏;人物搜采不谨严则滥。与受公毁,毋宁私怨。昔德卿黄先生之修前志也,当时颇诋之,惟其过谨焉。或有漏也,然视前志得失较然矣,顾朱志失实,沈寓讥之;张志多诬,宋孔传辨之;赵志疏略,张诒补之;又岂尽无当哉?夫言之匪艰,行之惟艰。则兹编也将必有议于后者。果能正其不谨,而补其所不备焉,则不胜厚幸也已。甲子孟秋,邑人曹炳麟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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