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舞淡淡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不知是释然,是愤怒,是纠结,是无奈,还是悔疚,“他不说,应该是他的道理,只是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回来……”又问,“你知道你华姑姑吗?”
徐明安点头,“知道,先生说,他的一生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凌七叔您,还有一个是华姑姑。”
凌寒舞闻言,顿时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只是朋友吗?”
华姑姑,姓穆,名娉娉,是靖国郡王府上一代的嫡长女,爵位郡主,封号韶华。
朋友,居然只是朋友,他说居然只是朋友?
他顿时悲怆地大笑出声。
徐明安被吓了一跳。
她知道其中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先生不愿意说,看现在的凌寒舞,也不知道能不能问。
斟酌了一下,还是抵不过心中的好奇心,“七叔,当年您和先生,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啊?为什么先生每次提起你都怪怪的,你现在又……”
凌寒舞的样子真的非常奇怪,像是爱极恨极的样子。
凌寒舞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明珠,你先走吧,我要好好静静,想一想,想一想……”
徐明安眼珠子转了转,在百晓生的记载中,凌寒舞和穆娉娉的人生经历中,都没有韩东这一个人,所以必定是假名,那么,先生的真名是什么?真的是她想象的那样吗?
如果当事人不说,连百晓生都查不出来的东西,她怎么样才能查得到呢?
她沮丧垂下头,走了出去。
廖承芳和柳坤在园子中转着圈。
徐明安满脑门疑问走了出来。
两人忙迎上去。
徐明安在园子中的石桌边坐下,忍不住问廖承芳,“廖叔父,您对我先生了解吗?”
廖承芳摇头,他与韩东之间也不过是数面之缘,虽得到韩东的信任,却说不上了解,不过,“小主子,我和韩先生也不过是半个月的相处而已。”
徐明安微微一滞,似乎也明白,又问,“那么,昔年凌七爷与韶华郡主之事呢?”
廖承芳似乎没有预料她会问这个问题,脸上露出明显的疑惑之色,片刻后才低声道,“小主子,宫中下过封口令,任何人不得议论此事。”
徐明安禁不住拧眉。
廖承芳又道,“小主子,我们做的是酒楼的生意,平日最不忌消息的流通,倒是有一些似真似假的话语。”
徐明安自然追问。
廖承芳却避开,反而问道,“小主子,你从未来过京都,与凌七爷之间,应该是韩先生的关系?”
徐明安点头,知道廖承芳在避讳,又想到,市井中暗暗流传的小道消息又如何能比得上百晓生所提供的,想及此,又缺了几分兴致,想到自己以后再京都立足,必定需要人手,便问道,“廖叔父,你在京都经营已久,想必已经有自己的信息网才是?”
廖承芳点头,“是有不少,我都交给了坤小子。”
徐明安没有做声,她想查,但是出于对长者的尊敬,她更希望凌寒舞能自己对她述说。
有缓缓的脚步声靠近,徐明安回头,站了起来。
徐明安走上前去。
凌寒舞颔首,问道,“这明珠楼是你的?”
徐明安点头,“是先生留给我的。”
凌寒舞微微叹了一口气,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转身走回屋子,“我猜到了,这里很多菜式,他曾经亲手做过给我和韶华吃,只是没想到,我等了他十几年,却只等来了你。”
徐明安神情呆滞,她的那个猜测,也许在凌寒舞的心中,已经不是猜测,而是事实了。
凌寒舞自是不知道她脑袋转什么念头,重新坐下来,细细问起了徐明安的身世以及和韩东在徐家庄的生活。
徐明安的身世及其普通,父母都是秦州人,逃荒到曲县,落户徐家庄,四岁那年父亲去世,五岁母亲去世,便到了徐久荣家做童养媳……
这一番细说,便直到黄昏。
徐明安一直想问一下凌寒舞和韩东的往事都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