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待到叶瑟离开后,皇后与魏姑姑开始了商议。
“娘娘,那事本就跟我们没干系,不能为了个叶瑟,跟太后起冲突啊。”
皇后有些发愁,太后摆明了要彻查青箩宫那场火灾的事,说是要接二公主回来,就得先为二公主正名。天降灾星,除掉灾星的名头,那就只能找出火宅的真相。如果是人为的,那个人就是意图谋害公主,按律当诛。
见皇后还在犹豫,魏姑姑继续劝:“娘娘,一旦太后细查,就会发现当时叶瑟就在青箩宫。即使此事跟叶瑟没有关系,可是旁人是不会相信的。而这几年,叶瑟在玄月宫又是节节攀升,老奴就恐有人借此向太后诬告娘娘。”宫里多少人盯着皇后的宝座,若能将皇后与谋害公主的事情扯到一起,对她们是天大的好事。
“那依你看,叶瑟该如何处置呢?”交出去给太后,那不是送上门给人找把柄。若是不交,被查出来了,或者被当成主谋又或者有包庇之嫌疑。那萧夜汐就是个祸水,从她出生开始,宫里就没有发生过一件好事。好不容易将她送出宫去了,宫里才太平。这才几年时间,就要将她接回来。想到这里,皇后心里就一阵不舒服。那个孩子的眼神就像猫的眼睛一样,总是牢牢地盯着一个人,让人瘆的慌。
“照奴婢看,找个别的理由先将叶瑟关起来。如果这事过了,太后也没有查到玄月宫头上,就将她放了。如果查到了,我们就以发现端倪,先将叶瑟关押,正准备交给太后为理由。”放佛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计策一样,魏姑姑一股脑儿地就告诉了皇后。皇后此时忧心忡忡,根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点点头:“此事,就你去办吧。”
魏姑姑是心满意足地离开皇后的寝居的。此时,玄月宫里的大部分灯都已经熄灭了,趁着天黑,魏姑姑却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朝着玄月宫宫墙最暗的角落走去。低着头,边走,边小心扫视着周围。到了那个角落,在黑暗的阴影里,竟然早就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见到那人,魏姑姑有些怯懦的样子:“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确定这样,此事就不会查到玄月宫头上吗?”魏姑姑很着急,刚刚在屋里的镇定放佛都是做出来给皇后看的一样。
“你害怕什么?本官承诺过,只要你能想办法让皇后决议对叶瑟不闻不问,自然就有办法保此事太后不会追查到玄月宫的头上。魏姑姑,您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月光偏移,正好打到了他的脸上,在黑暗中,他就像一个暗杀者一样,与平时那儒雅的气息完全不一样,这才是暗卫营的水未应该有的样子吧。
“更何况,魏姑姑也不用为叶瑟的生死担忧,您不是早就盼着她落难吗?”水未这句话正中魏姑姑下怀。
她变得更加慌张,有些哆哆嗦嗦的,“奴婢不知道大人是什么意思,天色已晚,奴婢先告退了。”
水未没有去拦她,这件事已经完整的解决了。下一步,只需要告诉齐王叶瑟身上有玉泉饮的下落,就彻底解决了。皇上既想除掉叶瑟又不希望与皇后起正面冲突,那就借皇后身边人的手来做这件事好了。而王爷,抱歉了,属下终究不是齐王府的人了,皇上想对付齐王府,属下只能遵从了。
魏姑姑被牵掣住了咽喉,自从水未拿出叶瑟与二公主之事之间的那些证据之后,她对水未只能听从。所以,水未让她在叶瑟房里找东西,她也一定要派人去找。这两个宫女是她的心腹,趁着叶瑟昏迷的时候,在这房间里,翻箱倒柜,终于发现了魏姑姑交代下要找的东西。一块厚厚的铁板,上面还有奇怪的花纹,很沉。
完成了魏姑姑交代下来的任务,两人也是开开心心地就离开了。而云儿,站在外面,只能默默地看着她们俩将东西带走,完全没有办法。那一刻,云儿真的痛恨自己没有用,痛恨自己胆小怕事。姐姐既然收下了那东西,并将它好好地保存起来,肯定是有用的。被这些人拿走了,不知道会被拿来做什么。
而同一时刻,太后正在闭目养神之际,有人进来通传,齐王觐见。太后一下子就醒了,命人快些将人请进来。对洛洵,她是真的以长辈对待晚辈而非君对臣。洛洵这个孩子,看着真的是个好孩子,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
“微臣参见太后。”洛洵正准备行跪拜之礼时,太后就赶忙让他起来了。
“这里没有旁人,这些礼就免了吧。”转身对着身旁的人点了点头,老姑姑就让旁人都先出去了。关上了门之后,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了。“去将那东西取来。”太后吩咐道。
一个很小的墨玉色的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对碧绿色的镯子。太后将匣子推到洛洵的前面:“这镯子你带回去吧。”不是赏赐,而是让他带回去,放佛这东西是寄存在太后这的一样。
洛洵不明就理:“太后,这是为何?”
“原本这是我给小六准备的,想着她及笄的时候,送给她。可惜……”提到小六,太后的眼眶不由得就红了,眼角湿润了,忍了忍,擦了擦泪。“人老了就是这样,这宫里还记得小六的也就我这半截身子都快进黄土的人了。”
“太后。”劝,不知道怎么劝,其实对小六,他现在也没什么印象了。如果不是那个玩笑的娃娃亲,他大概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忘记在这个地方,曾经还有一个小女孩吧。
“哎,不提了,不提了。其实今日哀家找你来,是为了二公主的事情的。”一转眼,太后脸上的悲伤已经藏了起来。
“微臣也正是有与二公主有关的事情,想禀报太后。”洛洵站起来,呈上一份折子。
太后抬眼有些疑惑,慢慢地打开折子,在看见第一句的时候,脸色大变越往下读,越是激动,到最后捏着折子的手不断地抖着,折子掉在了地上,而太后已经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来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