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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南

1 谷雨,她从阁楼中寻了一座红泥小炉来,新荷煮茶,煮的是今年新出的西湖龙井,配上小童刚取来的虎跑泉水,茶香清冽,茶味甘苦,一如这江南山水色。

微雨,她换上一身墨色锦袍,印的是西湖的水,青丝侧垂,玉蕊为缀,一叶轻舟,双桨微漾,碧色的湖面倒映出她绰约的身姿,米白色的伞面上画的是一枝红梅,红梅下,藏着佳人美目倩兮,这是江南山水养出来的江南女子,便也似这江南一般,清冷,典雅,眉眼间沁着兰香。

一阵微风抚过,扬起了女子额前的青丝,也撼动了合欢树下的相思,桃花坞里的桃花开的正盛,谁见那醉吟桃花诗的桃花仙。百花洲百花洲上蜂团蝶舞依旧,哪有浣纱女捣衣声阵阵。钱塘江畔,谁的青骢马停留在荒冢前,久久不愿离去…

小楼已空,佳人已逝,在老去的时光里,我似乎听见了那如玉公子依在合欢树下低吟着:“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他在这满天花雨中思念着一位江南女子,任着花瓣落满肩头。

江南是寂寞的,它的小桥流水邂逅太多悲欢离合,江南的小调里唱着江南风雨,江南的碧水里淌着江南的温润,江南的水墨里绘着江南的内敛与柔情。

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这一切是繁华沉淀后的江南,此时,古木青葱的雷音寺里传来阵阵钟声。

没有了都市的喧扰与浮华,留下的是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梵音绕耳,心是静的,如江南般宁静。

我眼中的江南,从诗词中走来,又回到诗词中去,春光盈盈,她泛舟归去,油纸伞上的梅蕊缀着点点雨露,一副丹青水墨融入了她眉间的朱砂,绘的是江南山水。

——衾衣

江南的瓦脊里藏着佳人的侧目,他曾在这里爱上一个人,却回首时,人去楼空…

——杳杳评

粼波淡,墨色清。

时光从斜长的隘口折射一波粼粼缥色,带着淡然的胭脂色,倾覆在江南朦胧的肌肤上,撑开户牑一湾涓流蜿折而下,那是江南佳人的丝带,里面有轻梭的隽永。

在远处是浓阴匝地的青葱林木,江南将它素白的丝带绕上山岭,山影如墨如画,有一人立于柳桥之上,有一生游于拱桥之下,有一翁隐于隐于市井之中,有一城立于水乡之间,我眼中的江南,粼波淡,墨色清,佳人姣,古城幽。

江南的水流出隽永,映出繁华。

柳永有诗言:“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江南的水最是讨人喜欢的,晨曦笳起薄薄轻雾的朦然。好像江波上传送过来的歌谣。

是响午,人家袅袅炊烟的依托。好像屋椽上悬挂的古铃,是黄昏后,斜阳退去,湿润可触的暖感。捣衣长河之上,有姿态掬然的侧影,如此,江南的水永远在流淌着。露出时光的笑颜,

江南的景,如墨如画,勾勒故事。

赏一副精美绝伦的画卷,倒不如看一眼离离的江南,如果说江南是一幅画,最美的应该是江南如墨的山水,从河的另一头穿过,经过颦花点缀地水中高地。从上面望见一段欣喜。带着它,我携来缕缕春风,继续收获沉淀,不希望远处高山隐蔽处的钟声将我敲醒。

江南的人,摇出绝唱,兴起才情。

唐寅在这里荒度时光,柳永曾在这里浅词低吟,卓文君在此沽酒,谢道韫在此吟柳咏诗。

他们喜江南爱江南,而我独爱他们与江南的城。巷陌条条,瓦砾层层,江南的古城不比北方宏观奇伟,却幽人可爱,舞榭亭台,青石天然,淡雅风情,江南小调悠悠转转,传出一段思绪,便再也无法忘怀。

——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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