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石晚秋和高山两人出了大会堂,石晚秋也没松手,握着他的手腕和他并肩走着,路过的同学见到这一幕都那是大惊失色,恨不得四处大喊;老虎有男朋友了,老虎有男朋友了……
高山低头瞅瞅手,他还挺不适应的,轻咳一声,提醒道:“晚秋姐,您轻点,疼。”
要说疼也不疼,能把高山弄疼了的基本不是人,就是这石晚秋总握着一个地方,让他有点不舒服。
石晚秋撇他一眼,手稍稍往上,握住了他的小臂,力道也轻了不少:“你父母什么时候回来?”
“星期二吧。”
石晚秋皱起眉头:“星期二?那你呢?”
“我自己在家住。”
石晚秋微微转头看了他两眼,轻笑道:“小大人似的。”
高山呵呵笑:“见笑,见笑。”又夸道:“您唱歌可真好听哈?”
“凑合。”石晚秋想到他唱的《天使》,点头道:“你唱得也不错,很不错。”顿了一下,问道:“有写新歌么?”
“有啊!”高山点头:“写了两首。”
石晚秋眼神诧异:“我听听?”
“没问题!等到家就给您唱。”高山满口答应,他打算先拿出一些曲调、歌词简单的,适合他的,等以后时间长了,再陆陆续续把其他歌曲拿出来,这样有了铺垫,也不会显得太过妖孽。
两人说着话,便走出了校园,石晚秋也将他的手送开了,两人继续向着高山家的方向走去。
“晚秋姐,韫頔老师什么时候回来啊?能赶上你生日么?”
石晚秋没想到他还记着,稍微愣了一下:“生日?”反应过来后,微笑道:“能赶上。”
“那就好。”高山点点头,又问道:“你们打算怎么过?去饭店吃?”
“恩,还有王玫。”石晚秋转头看着他,挑下眉毛:“你想干嘛?”
“给您过生日啊!”高山理所当然:“还去饭店吃干嘛,你们家有炉灶没?我给你们做得了,怎么样?”
石晚秋想了想,似乎在回味那盘回锅肉的味道,不由得点头道:“好,谢谢。”
“不客气!”
石晚秋似乎想起了什么:“你厨艺是怎么学的?”
高山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记忆力比较强,学什么东西也比较快,看几遍就会了。”
石晚秋不解地看着他:“什么?看几遍?”
高山强自解释:“就是看几遍就会了,我脑子真挺好使的!婴儿时期发生的事儿现在我还记着呢。”
“哦~”石晚秋明白了,笑道:“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儿?”
“恩。”高山随口应了一声。
沉默几秒,石晚秋忽然问道:“你尿过几次床?”
高山似乎什么都没听到:“晚秋姐,你中午在我们家吃吧,顺便指导一下我的新歌,如何?”
石晚秋轻笑:“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记得。”
“走!咱们买菜去。”高山再次强行无视,向着自家楼下的菜市场方向走去,嘴上还说道:“要是家里的菜少了,让我妈发现就不好了。”
两人抵达菜市场,熙熙攘攘地摊位摆在两旁,各种菜、肉、五香等食材一应俱全,石晚秋四处张望,显然是很少来这样的地方。
高山也颇有兴趣地看着她:“吃点什么?”
石晚秋又恢复淡定:“随便。”
高山迈开步伐,向着猪肉摊走去:“回锅肉?会不会吃腻?”
“试试吧。”石晚秋微微点头。
高山呵呵笑着走到肉摊:“那就先来一斤五花肉。”
……
买了点菜,两人便回了高山的家。高山在厨房做饭,石晚秋则坐在客厅看他写的歌谱、歌词。
一首是前世某个动画电影的插曲;《星空下的梦想》,一首是《仰望星空》,两首歌都是励志、清新的类型,歌词也很简单,纯净。
石晚秋浏览了半晌,把谱子放在茶几上,拿起高山的吉他试弹了起来,同时也跟着轻声哼唱:“看看星光看月亮~看看我的心……”
第一句,她嗓子压得比较低,中音很浓,但立刻感到不适合这首歌,于是声音变得细了一些,当接近童音后,才和这首歌的风格匹配上了。
“好听!”高山一边炒菜一边喊,还鼓起掌来了:“啪啪啪!”
《星空下的梦想》被石晚秋弹唱了一遍后,她又将《仰望星空》弹唱了一遍,随后放下吉他,坐在沙发上盯着曲谱沉默不语。
高山听没动静了,便有点奇怪,转念一想才明白过来,这可能是打击到人家了。要是在以前,把这事放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得郁闷,一个十三岁小孩的学了半年音乐就写出三首好歌,而自己大了他那么多岁,还不如人家……
“晚秋姐,快过来看看我这回锅肉做的怎么样了。”高山试图转移话题。
几秒后,石晚秋缓缓起身走向厨房,到了他身边,凝视他的脸庞:“你怎么写出来的?”
写歌很简单,也很难。会些基本乐理,听得歌多些,就可以自己试着写一首。但这个人如果没有长时间创作所积累下来的经验、还不懂得歌词写作技巧、没学过谱曲的专业知识,又不是什么天纵之才,那他写出来的歌肯定不怎么样。
这样的人写出来的歌往往会有个特点;听起来就会让人觉着非常耳熟,这是作者没有创作经验所导致的,他还处于模仿阶段。像写文章的人,可能会不知觉的把很多前人的文章精华凑到一起,初读起来好像还不错,实际上作品苍白无力,不禁细观。
但是也有例外,这人是华语乐坛的一朵奇葩;郑智化。
这位先生别说什么谱曲、写词了,他压根就不懂五线谱,只会简谱!郑智化写歌的时候,会先写好歌词,而曲谱方面,则是用念、哼的方式创作出调子,并将其录下。再将这段录音,交给其他会谱的人,写成曲谱。
尽管人家乐理知识不行,但写出来的歌曲就是好听、就是感人、就是能让人产生共鸣。这其中原因,不外乎是;天赋+积累+执着,缺一不可。
可高山呢?他一13岁小孩,就算是个音乐天才,能写出动人心弦的曲子,不过歌词呢?这需要大量的生活经验作为积累才能写出来!他怎么写出来的?!
“就是那么写下来的呗。”高山想糊弄过去,不过……
“你到底怎么写出来的?”石晚秋固执地追问。
“就是那么写出来的,有想法就写出来了。”
“你多大?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我心里早熟行不行?”
“不行!”石晚秋斩钉截铁:“你必须告诉我你是怎么有的这些想法!”
“追寻的路永不弯,纵然多遥远,我不会迷失方向。”石晚秋背出了《星空下的梦想》的歌词,紧接着逼问道:“什么叫弯路?什么叫遥远?什么叫方向?”
“我相信有一根线将梦想与现实相连,我相信有一种缘会把所有的偶然都实现。”石晚秋又说出了《仰望星空》的歌词,再次问道:“什么叫梦想?什么叫现实?什么叫偶然?你是怎么想到的这些?”
怎么就这么爱较真呢?!
高山在心里叹了口气,看她不誓不罢休的模样,心说好吧,我给你现编一个。
“我说过…我婴儿时期的记忆,还存在着。”高山一边扒拉锅里的菜,一边说道:“晚秋姐,您六岁以前的记忆都模糊了吧?”
“恩,然后呢?”石晚秋点头:“你尿床几次?”
高山身体僵了一秒钟,又自顾自说道:“您六岁以前的记忆都模糊了,而我却还还记着,这不就相当于我多活了六年么?那我现在十三岁,再加上这多出来的六年,也就是说,我已经十八岁啦!!所以说呀,您不用太惊讶。”
石晚秋皱眉道:“难道你天生就会说话、认字?”
“不能,但我可以记下来。”高山咂吧砸吧嘴儿,说道:“换一种说法,您在婴儿时期意识是朦胧的,而我则是清醒的,我有自我这个意识,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懂了吧?”
石晚秋依然皱眉:“为什么?”
高山拿起筷子从锅里夹了一片回锅肉递到她嘴巴:“尝尝。”
“……”石晚秋凝视着他。
高山见她不吃也不尴尬,随手把肉放进自己嘴里,嚼两下,点点头:“不错。”说着话,他把菜盛到盘子里,又端起锅走到水池旁,拧开水龙头开始接水。
沉默几秒,高山一边洗锅,一边有些感慨地说道:“人…或者说所有生灵,本质都是一团气而已,只是我有些不同罢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同?”石晚秋一副认死理的架势。
高山反问:“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
石晚秋抿着嘴唇,微眯起了眼睛……
高山把水龙头拧上,端起洗好的锅走向灶台,笑道:“你刚才问的这个问题,就和‘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是一样的。每个人,生来都不同,又何止我一个呢?你难道还挨个追问他们为什么不同么?”
把锅放到还未熄火的灶台上,倒了点油,将案板上大碗里的大料、姜片等调料放进锅内,煸炒了一会儿,又把收拾好的虾子倒了进去,高山这是要做油焖大虾。
石晚秋一动不动,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炒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看得高山实在忍不住想开口的时候,她先说话了,表情平静:“你父母知道这事儿吗?”
“知道,也不知道。”高山似乎很随意地说道:“我没有像你一样对她们明说,在行为上表现得也很正常。但是,十多年下来,她们总会隐隐约约地感到我有些不同,不过,我父母都很默契地没有点破。”
“实际上…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吧?”高山耸耸肩,表示不以为意:“只是记忆力不错而已。”
“还有生下来就右手指天,左手指地,吵吵‘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今兹而往,生分已尽。’的呢,您说是不是?好家伙这刚出生的小肉团子就一口气说了十六个字!这人可比我神奇多了!”
石晚秋二话不说,端起回锅肉,转身走向饭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