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吗,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王若涵也在旁边起哄。
“既然你主动请缨,我就把铲子交给你了。”木川看着王若涵。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这种事情也要别人代劳。”陈露看着木川,一副鄙视秒杀的面孔。
“我是有多招你憎恨,张口闭口的就要毁我名节。”
“哟,看不出来,川老师还有名节。”秦梦瑶的打击可谓沉重。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这是这世界上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众人皆笑。
“我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圈里,我要么不说话,要么——还是不说话。”木川故意停顿一下,“否则,死无全尸呀。”
“知道就好,老老实实接受上帝给你的恩赐吧。”张思琪劝慰他。
“如果这也是恩赐,那我情愿一贫如洗。”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书生。”陈露一脸奸笑的看着他。
“过奖过奖,鄙人茫茫人海一小书童耳。”木川说着拱手朝向大家作揖。还好他穿的不是长衫,若不然众人还以为这货是个穿越者呢。大家笑至扑倒。木川看的很讶异,至于吗?一群笑点低得人,真心伤不起。
“百无一用是书生。”付红在旁边看着他一脸疑惑的样子,好心提醒他。大家快要停止的笑声又起伏起来。
“大姐,你还是不要太聪明的好。就让我沉浸在自己制造的幻想中多活一秒是一秒。现在死的心都有了。”木川一脸沮丧。一大早,生活刚给他开了一个玩笑,这群人又接着一个一个玩笑的向他抛来。生活果然是精彩绝伦,太刺激了些。
不管开不开心,愿不愿意,这是他的工作,木川很深以为然。于是乎,他开始了每周日下午打车去另一个校区的传道授业的功课。不过赵校长是个明白人,她让木川下了课直接回家就行,打卡的事不用他操心。这一点他还是挺感激的。
“木川,也该找个女朋友了。两个人一起奋斗多好。”一块儿吃饭时杜欣洁劝他。
“不是我不想找,实在是没人要呀。要钱没钱,要才没才,长相一般。”木川很沮丧的说。
“谁说没才,我就觉得挺好的,怎么说还是个老师呢。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没钱,趁着年轻,努努力,会好起来的。再说了,长的还凑合。”杜欣洁安慰他。
“你也说凑合,还能有什么追求。哎,要不你瞅瞅,什么时候遇见志同道合的了,你给我撮合撮合,也不枉叫你声姐姐了。”木川很随意的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推给了杜欣洁。
他不是不找女朋友,而是找不来和自己心有灵犀的女孩。木川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理想的人,所以他很想自己的另一半是一个充满理想的人。就像方晴雨曾经劝他的那样,“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虽然那时候他说她是个半仙,拿周易来安慰他。但是他心中的她应当是如此的,才不枉自己对她的倾心。只是自己至今没有跟她说过。
上周日孙凯凡结婚了,邀请他去参加婚礼。他何尝不想呢,只是他这个工作除了周一休息,其他时间都要上班。请假还要被扣钱,他怎么也不会容忍此事发生——要钱没有,要命就一条。反正哪个都不会给。林立也在和黄悦丹暧昧着,结婚是迟早的事。至于谢海琼,大概也是在幸福的摇篮里飘荡着吧。
再看看身边的同事,都已是被看护的花朵了,而且有的花朵已经在孕育新的种子。
看着听着别人的故事,木川并非不为所动,只是心中的枷锁始终难以打开。他总是在坚信,盲目的坚信。
如果爱是一种信仰,那么期盼和等待就是通往爱的终点时的祈祷,就像藏传佛教中礼佛人一路跪往神山那样虔诚。木川在心中叮嘱自己。
晚上的公交车特别揪心,首先是等的焦急,然后是堵得彻底。有时候能把人憋到膀胱膨胀。按照中国人传统的审美观点,木川这种想法十分不雅。特别是作为作文老师,而且教授的还是小孩子。这是罪孽深重的。只是,他已经习惯了用粗俗的语气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木川回头看看身后的辅导班,那就是总部让他代教作文的分校区。这是他第二次来,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没办法,下午赶得紧,在自己的校区上完课,来不及吃饭就要赶往这个校区。下课时也都将近七点了,还得急着赶公交车。不过好在第二天是休息日,他可以睡一个懒觉。只是今天的“去也匆匆”实在是不应该。
车刚启动就被堵着了,而且一堵就是半个小时,他怎么能受得了呢。苍天,别总是那么无情的对我吧。我不就是像其他和我一样的人在心中讲过你的坏话吗;还有就是在路边随口吐了口痰,这个已经被协管大妈骂过了;再有就是上次不小心把纸屑丢的满街飞,可是也已经被清洁阿姨勒令一片一片捡起来了呀……木川在心中一件件的剖析自己犯过的错事,然后在心中祈祷请求原谅。还别说,车子居然开始缓缓向前行驶了。
第一次获得工作的兴奋已经燃烧殆尽,剩下的就是燃尽后的余灰在心中凌乱了。
木川常去杜欣洁那里蹭饭,并且不交伙食费。每次杜欣洁都很热情的招待他,让木川常叹——不是亲姐胜似亲姐。
转眼间木川搬过来已经大半年,往另一个校区也跑了大半年。风尘仆仆,岁月无痕。他还没有来得及把起初对新工作的兴奋消化完呢,就又陷入了为生活而奔波的往来反复中。有时候他常想,要是能把自己分成两个人就好了,一个负责工作,一个负责生活,这样就能把时间有机利用起来,自己也不用太过忙碌。只是不知道他在这样畅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是如此的话,他的钱是不是也得分开花了。他可能不介意有人睡他的床,穿他的衣,蹭他的饭,是不是也不介意有人分他的钱呢?哪怕分钱的那个人还是他自己的分身?
木川总是以为自己算无遗策,却总是忽略了现实和幻想之间的差距。不知道他的作文都是怎么讲的,亏了他以前上学时老师还经常“耳提面命”——想象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那些个可怜的孩子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