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是老朋友了。”
“你认为武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孩子不要随便打听,这样对人不礼貌。我能告诉你的是,武王府和段王府有着很深的交情,两个王府不管哪个有事,另一个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嫣然本来还想说,芸芸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萧玉儿这么一说,没敢再继续问下去。可是心里的疑问一点也无法减少。
“师父,你想知道王爷的事情吗?”
嫣然知道,不管萧玉儿怎样回避这个问题,她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个,只不过自己不敢问、害怕问罢了。
“王爷,王爷他好吗。”总算是鼓起了勇气。
“王爷身体很好,他非常的想念你。”
“嫣然,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师父,王爷已经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了,是我告诉他的。本来听到这件事,王爷就想马上来接你的,我告诉王爷,已经请了武王爷帮忙。她才没来。现在正在家里苦苦的等着你的消息呢。”
“王爷在家里等消息。”萧玉儿的脸色由晴转阴。
“可是嫣然,我这样子,怎么可能再见王爷。”伤心的把脸测到一边。
“师父不要担心,王爷那么爱你,她不会嫌弃你的。”嫣然知道,她这可能连自己都敷衍不过去。她和王爷之间的谈话,没有涉及到萧玉儿被毁容的事情,那个时候,段王爷听到萧玉儿的消息,是那样的激动、那样的伤感,她没有理由在那个时候把萧玉儿已经严重毁容的事情说出来,也是不忍心说出来。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就算王爷不在意,我也无法面对的。”萧玉儿长长的喘了一口气。
她们已经聊得太久了,加上旅途的劳累,萧玉儿已经再没有了体力。
“嫣然,你去把药给我端进来吧。”
“是,师父。”说完出门,往阿音刚才煎药的地方走去。
阿音已经把药煎好,放在碗里,差不多正是可以喝的时候。
“辛苦了。”嫣然向阿音深深一鞠躬。嫣然不知道对阿音要怎样的称呼。
“嫣然小姐。”阿音对于嫣然的客气有些惶恐。把药递给嫣然。
嫣然知道,师父还在里面,在里面等着她把药端进去,这个时候,她还没有空闲来理会阿音。
嫣然进去的时候,萧玉儿已经有了睡意。嫣然轻轻的走近床沿。可不管怎样轻,萧玉儿还是惊醒了。这是常年生活在深山里养成的习惯。
“师父,药端来了。”嫣然把药放在茶几上,把萧玉儿从床上扶起,像刚才那样,把枕头垫得高些,然后再把药一勺一勺的喂萧玉儿服下。萧玉儿倒也十分的配合。喝完药,萧玉儿又躺下了。本来嫣然还有很多的话想给萧玉儿说,看萧玉儿那疲惫不堪的样子,也就忍住了。躺下后的萧玉儿很快就睡着了。
“嫣然小姐,王妃已经睡着了。你请回吧。”方姨走了进来。
“我留下来陪师父吧。”
“你不能留在这里。你放心,王妃在武王府会受到最好的照顾。芸芸公主已经吩咐了,请你回去,并保守在这里看到的一切。”
“连段王爷也不能说吗?段王爷已经知道我师父还活着,他正在王府等着消息呢。”
“你自己看着办。不过请你一定记住刚才公主说的话。”
方姨说完,不再理会嫣然,示意嫣然赶快离开。嫣然舍不得萧玉儿,恨不得留下来。可是方姨的态度很坚决,嫣然只好随方姨走出了小宅院。
出来的时候,嫣然没有看见阿音,还有芸芸公主。不过嫣然能够猜出,她们此刻都在那个宅院里。
既然向外面的人说了是芸芸公主病了,芸芸公主就不可能这么大模大样的走出去。对于为什么要编造这个理由,嫣然有些疑惑。如果仅仅只是为了掩饰萧玉儿来到了武王府,他们可以找到任何的理由。
方姨直接带着嫣然来到了大厅。
大厅里,段靖宇和武王爷都在,不过,武霜霜却不在。
“嫣然小姐。可曾见了公主?”
“武王爷,嫣然已经见过公主了。嫣然谢谢武王爷。”
“嫣然你见芸芸公主,为何要谢武王爷。”段靖宇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没为什么。”
“那是嫣然小姐客气了。”武王爷出来圆场。
“嫣然,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告辞吧,武王爷还要进一趟皇宫。”
“武王爷还要进皇宫?是为了芸芸公主的事吗?”
“嫣然,这不是你要问的,你就不要好奇了。”这样的问话,显然不合常理。
“没事,就是芸芸公主的。芸芸可是皇帝最宠爱的妹妹,芸芸病了,皇帝自然要找我问话的。”武王爷倒是显得很大度。
“我知道了。”嫣然和段靖宇向武王爷告辞。
嫣然知道,武王爷这次进皇宫,一定不会是他说的这般简单。
嫣然和段靖宇从武王府出来,不像上次那样,有武王府和武霜霜相送。这次送他们出来的就只有方姨,而方姨似乎很难多说一句话。
嫣然不敢问,段靖宇在场,问什么都担心引起了段靖宇的怀疑。再说了,芸芸公主刚才的一席话让嫣然云里雾里,以前自己的很多想法,想得自认为很透彻的一些东西,都变得模糊了。
嫣然和段靖宇上了车,段靖宇倒是好像没什么情绪影响,还和来的时候一样快乐的的谈论着,甚至还谈到了来时要嫣然去他房间的事情。
嫣然心里有着无数的疑惑,而这些疑惑是段靖宇现在还不能知道的。她只能尽量的配合着段靖宇的情绪,可是嫣然拒绝了去段靖宇房间的要求。理由很简单,她见过芸芸公主之后,心里的紧张还没有完全消失,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心情。
何况,萧玉儿现今病成那样,作为儿子的段靖宇竟然毫不知情,这是何等的残忍,对萧玉儿残忍,对段靖宇也是一样。
靖宇哥哥,你一定要原谅嫣然,不是嫣然不告诉你实情,嫣然是没有想好要怎样给你说,嫣然不希望我的靖宇哥哥受到伤害。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
“嫣然,芸芸公主其实非常的和善的,你可能是第一次见她,又是在她生病的时候,以后多见几次就好了。”看嫣然始终情绪不高,段靖宇安慰着。
“我知道,可还是紧张。”嫣然找着借口。
靖宇哥哥,我是不能理解芸芸公主的某些做法,我现在心里难过的是,师父回来了,我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你是她的宝贝儿子,她却连见你的勇气都没有,而你对于自己的母亲竟然以无所知。我真的很难过。
“靖宇哥哥,芸芸公主应该和你的母亲年龄差不多吧。要是生病的是你的母亲,你会怎样。”
嫣然不知道为何,努力克制着不说起萧玉儿,努力想要回避谈起萧玉儿的事情,说出来的话总要自己吃惊。
“要是我母亲还活着,她和芸芸公主年龄应该差不多吧,每次我到王府,芸芸公主总是要对我比别的孩子好,可能也是想到我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的缘故吧。老实说,武王府差人来说芸芸公主病了,我的心里也很着急,虽然她不是我自己的母亲,可毕竟是一个长辈。真要是我自己的母亲病了,我还不知道会着急成什么样子呢。可是我没有机会体会那种心情了。”
“靖宇哥哥,我就是随便问的,你不要想太多,你没有母亲,你不知道你母亲,不能体会一个儿子对于母亲的那份的心痛不是你的错,总有一天你能理解母亲与儿子的那份血浓于水的感情的。”
靖宇的情绪有了伤感,嫣然尽量想要安慰他。可不知道为何,说出的话,还是有意无意的在说萧玉儿可能存在的这个事实。
“嫣然,你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虽然我们两个人一样,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可你毕竟还有师父,那次在牧场见你和你师父的那份感情,我认为那就是母女之间的感情。我好羡慕你的。”
“你也可以把我师父当场自己的母亲的。”
“我们那次真该坚持一下,把你师父打出来的。”
“是啊,我后来也很后悔,不过我能理解我师父,她不愿意出来也是她有太多的爱,太多的牵挂,太多的不忍。”
“这我就不能理解了,她除了你还有什么,她的牵挂她的爱她的不忍不都是你吗?”
“你不理解,有很多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所以你还无法了解我师父。靖宇哥哥,要是有一天,你发觉了什么事我没有告诉你的,或是隐瞒了你什么,请你一定要原谅嫣然。嫣然所做的一切也是希望靖宇哥哥能快乐能开心。”
“嫣然妹妹,你能瞒我什么?我们两个之间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吗?”
“没有,我是说如果,如果有,靖宇哥哥一定要原谅嫣然。”
“我不允许我们之间有如果,要是有了事情,你一定不能瞒我,知道吗。”
“我知道。”嫣然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嫣然知道了太多与段靖宇有关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暂时不能让段靖宇知道,要是有一天段靖宇知道,自己这么都年来一直生活在谎言之中,他该怎样来面对。想到这里,嫣然不禁担心起来。
萧玉儿回来了,段王爷知道了萧玉儿还活着的消息,现在段瑞麟就在府里眼巴巴的等着嫣然给他把消息带回去。原本嫣然是想,等萧玉儿回来,段王爷做主,让敏铭和萧玉儿对质,查出当年的真相,萧玉儿就能顺利的回府,就能和段靖宇母亲相认。可是今天芸芸公主的一席话,嫣然知道,要实现这个心意看来是遥遥无期了。这个秘密她还能瞒靖宇多久?
芸芸公主那一连串的莫名其妙的做法,嫣然根本想不通,当年是吴妈拜托武王爷去找到了阿音和林管家的女儿,也就是说,敏铭挟持了林管家的女儿,武王爷和芸芸公主是不知道的。是不是就说明,敏铭残害萧玉儿的事情,芸芸公主并未参与其中?既然没有参与,为何在段王爷回府之后,又要隐瞒萧玉儿的死因?还把林管家的女儿当成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般来养大成人?还有阿音,一个曾经跟着萧玉儿的丫鬟,也费劲周折的让她过上了正常的生活?还要亲自去接回萧玉儿,细心的照料又是为何?明明已经把萧玉儿接回来了,又想极力阻止萧玉儿回到王府,仅仅是因为时间已经过了很多年,仅仅是因为大家已经习惯了没有萧玉儿的生活?我怎么就感觉,她所说的不是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问题,而是极力在隐藏什么,极力的想要保持现状,极力的想要保护敏铭呢。
嫣然和段靖宇回府的时候,吴妈正等在大门外。
“小王子,嫣然小姐,你们回来了。芸芸公主怎样?”
“不是很严重,嫣然去看过,我和武王爷聊天,还没有见到公主呢。”
“公主没事就好。”吴妈看了一眼嫣然,很显然,段靖宇的话,让吴妈听出来了萧玉儿可能回来了的信息。
“小王子,银号的路掌柜来了,已经等你半天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可能是有事吧,我过去看看,嫣然你就让吴妈陪你回去吧。晚上饭厅见。”
“靖宇哥哥你去忙吧。”
嫣然知道,吴妈找理由把靖宇打发走,一是自己本身想了解萧玉儿是否回来,二来,今天等着萧玉儿消息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段王爷。可是在房间外,她们谁也不敢提起这件事,生怕有人听见了。
嫣然想往自己的卧室走,吴妈却示意嫣然到靖宇的书房。不用说,一定是段王爷等在那里。
快到段靖宇的书房了,吴妈压低了声音。
“嫣然小姐,是不是我家小姐回来了?”
嫣然左右看了看。
“是,回来了。不过病得很厉害。”
“那这么说芸芸公主病了是假,我家小姐病了才是真的?”
“是的,不过你不要太担心,武王府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给师父看病,不会有事的。”嫣然安慰吴妈,可是她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萧玉儿那样的虚弱、那样的有气无力,怎么可能没事呢。
“嫣然小姐,王爷在书房等你,你自己进去吧。”到了书房的门口,吴妈示意嫣然自己进去,她则往外面走去。可能是退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注意外面的情况了,吴妈做事总是这样的小心。
嫣然推开书房的门,见段瑞麟正不安的在书房来回走动。
“嫣然,你总算回来了。玉儿怎样了,接回来了吗?”
“是的,武王爷已经把我师父接回来了。”
“接回来好,接回来好。”抑制不住的高兴。
“嫣然,你师父还好吧,我听吴妈说芸芸公主病了,是真的吗?”
“芸芸公主没病,是师父病了。”
“你师父病了,你师父不是在牧场都能生活下来吗,怎么会病了呢。严不严重?”
“师父的身体一直都不好,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好了,我去武王府见了师父,我看师父的病情比以前更加的严重了。”
“玉儿病了,这可怎么办好。要不我现在去看她。”
“王爷,你不要太着急了,芸芸公主已经给师父请了医生看过了,还抓了药,应该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不会有事吗?”
“暂时应该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其实最不放心萧玉儿病情的人是嫣然。
“嫣然,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接你师父好。”
“王爷,你是说要把师父接回段王府?”
“是啊,玉儿回来了,她不可能总是住在武王府吧,她应该回到自己的家里,这里才是她的家。”
“没错,这里才是师父的家,不过,师父回来了,敏铭怎么办?”嫣然突然想到了芸芸公主的话。
“敏铭,我没想好,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可毕竟这里才是玉儿的家,玉儿早晚是要回来的。我今天晚上就和敏铭说,我看看她的反应。”段瑞麟只想着自己的妻子回来来,想着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回来,哪里还顾忌的了那么多的后果。可是嫣然不一样,萧玉儿回来的处理方式她想过了很多种,不过见到芸芸公主之后,嫣然就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王爷,还是再等等吧,毕竟这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