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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母

莫言其实从小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孩子,虽然生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但是爸妈非常的相爱,对莫言也是照顾有加,一直到高一那年的冬天,一个大雪的夜晚,能见度很低,莫言的妈妈去学校接他放学,在去学校的路上出了车祸,被一辆宝马撞出六七米远,在送去医院的路上不治身亡,司机却偷偷的跑了,莫父多次去警察局却都没有什么结果,三番五次之下也就放弃了,他知道对于一个小家庭来说,是斗不过有钱人的。

可也就在这之后,莫父开始每日的酗酒,或许将莫母的死全部怪罪在莫言的身上,从开始的不理会,到后来的打骂,莫言原本也是很开朗的人,从那一刻,他变了,母亲的去世,父亲的责骂,学习的压力,这一切,让只有16岁的莫言变得沉默寡言,似乎整个世界只有他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只有章龙建一直在鼓励他、帮助他,也就从那个时候,他知道只有章龙建才是真的对他好,此后他俩成了最好的朋友,甚至兄弟!

事后,经过了一年的时间,莫言也升到了高二,时间或许冲淡了伤痛,莫父慢慢的从那场车祸时间中走了出来,虽然不再整日酗酒,也不再打骂莫言,但对莫言的态度却很是冷淡,对于儿子的学习也不闻不问,直到有一天,莫父决定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辞掉工作去北京找莫言的大舅,看看能不能做出什么事业来,莫父想让自己忙起来,不然闲下来他就会想起莫母的容貌,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他帮莫言在学校附近组了一个不大的房子,又雇了一个保姆照顾莫言,离开大庆的前一天,他对莫言说:“莫言,你也该长大了,你妈妈的事情我知道不怪你,但是爸妈在一起了快二十年,念书、毕业、工作、剩下你、看着你一天一天的长大,我以为我会和你妈妈就这样每天上班、下班,把你养大成人来孝顺我俩,我们没有太大的追求,只是希望我们相爱、儿子优秀,这一辈子就够了!”

“但是,这一切都被那个司机毁了,爸爸之前对不起你,做的很过分,希望你能原谅爸爸,明天爸爸就要去燕京了,房子、保姆都安排好了,爸爸要去赚钱,赚足够的钱再回来,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那个害死你妈妈的人,我不想你妈妈就这样去了!我要他在你妈妈的坟前磕头!!”

莫父紧攥着双手,眼中布满了血丝怒瞪着窗外,闪过一丝凶厉的目光,继续道:“那个人肯定是和警方或者官方上层有一些关系,送了不少钱,才让这件事过去了,但是在我的心里,这件事永远过不去!那是我的爱人,这辈子最爱的人,我一定要找到凶手!”

“儿子”莫父突然看向莫言,严重的凶光已不见,虽然依旧冷漠,却透漏着些许温柔“爸爸每个月会给你打钱,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然你妈妈的在天之灵会对你失望的,在学校多听老师的话,不要和别人发生冲突…”

莫言记得,那之后爸爸又对他絮叨了很多的话,很久没有感受到的父爱,那一刻似乎又回来了,莫父那夜喝了又喝了很多酒后,却只是安静的收拾了碗筷,摇摇晃晃的回到房间去睡觉了。

莫言躺在自己的床上,久久无法入眠,脑海里尽是爸妈的笑脸和爸爸之前的那些话,就这样回忆着…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莫言翻了个身,却又突然惊醒,看向时钟,只是还不到六点,莫言急忙忙的跑向客厅。

“爸!”

却无人响应,莫言赶忙跑向父亲的卧室,发现床铺整整齐齐的在哪里,莫言一下子就像没有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床上,抬头看到挂在墙上父母的结婚照。

泪水,似乎决堤了一番,不停的流淌…

“妈!我好想你…”

“妈!你回来好不好!妈!爸爸也走了,你们是不要我了吗?”

“爸!回来好不好!回来吧!我只有17岁,你们不要这样对我,我怕我坚持不住!”

“爸!妈!呜呜…”

莫言就这样哭着,枕头全都湿了也没有在意,嘴里时钟念叨一些什么,似乎想要把一些话说给他最爱的人听,可是空荡的房间却无人回应,有的,只是窗台清脆的风铃声,好像想要安慰这个年仅17岁的少年,却可惜不会言语。

“铃铃铃”

“铃铃铃”

原本失落的莫言猛地一惊:是手机响!是爸爸,肯定是爸爸回来了,他是去买早餐了,我就知道他不会这样不要我的!

莫言迅速的起身跑向门口,却发现铃声的来源竟然是摆在茶几上的一个崭新的手机,旁边似乎还有一张纸条,莫言失望的摇了摇头,快步走到茶几边,心中颤抖着:是爸爸吗?爸爸是不是突然又不走了,打电话来告诉我?

“喂,你好,请问是莫言吗?”

一个慈祥的女声响起,这让莫言更加失落了,却只能平复一下心情,缓缓道:“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哦,你好你好,小伙子,我是你许阿姨,你父亲顾我照顾你一段时间,一直到你高考结束,我现在在你父亲租的房子里,你一会过来吃点早饭把?这里离你学校很近的,走路也就是十分钟的样子,阿姨给你买了包子还有豆腐脑,来听你爸爸说你爱吃辣的,我还给你加了辣椒油,过来吃点吧,然后溜达一会就到学校了,很方便的。”

“许阿姨你好,我今天早饭就先不吃了,我一会直接打车去学校,中午再去吧。”心情不好的原因,虽然莫言客气有加,但仍然是寥寥几句,不想多说话语。

“好吧,小伙子听着声音你好像在哭啊,你的情况你爸爸或多或少的和我说了一些,许阿姨不太会安慰人,但还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这样吧,你中午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燕窝鱼翅什么的没有,鸡鸭鱼肉还是没问题的,而且买菜的钱你爸爸都给报销,不用你操心啦!”

或许是许阿姨开的小玩笑,也或许是许阿姨慈祥的声音让莫言想起了妈妈,蓦然的,莫言心里似乎被触动了一下,也就没有那么伤心了,继续说道:

“许阿姨,我想吃锅包肉!”

莫母生前,最拿手的就是锅包肉,而这也是莫言最喜欢吃的菜,所以想也没想,莫言就报出了这个菜。

“好嘞,小伙子,你上午好好学习啊,中午就等着尝尝你许阿姨的手艺,到时候电话联系啊!”

“嗯,谢谢你许阿姨。”

放下电话,莫言的心情平静了一些,这时他想起桌子上还有爸爸给留下的纸条,看到纸上熟悉的字体,莫言双眼又有一些湿润,却还是看了下去:

儿子,爸爸走了,早上给你做了你喜欢的煎蛋,还有粥,都要吃完啊,不然脑力跟不上可不行。

桌子上是给你买的手机,手机里有我和你许阿姨的号,平时有什么事情就联系你许阿姨,她也是你妈妈过去的一个朋友,会好好照顾你的,你要尊敬你许阿姨,不许耍脾气!

桌子上还有两千块钱,够你这两个月花的了把,虽然你还小,但还是要学会理财,不要乱花钱,特别我不在身边,照顾好自己。

学校里好好学习,没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爸爸会很忙,等空闲下来,爸爸会联系你的。

……

想起了过去的种种,莫言似乎心中又有一些压抑,重重的呼了口气,似乎要把所有的苦闷都发泄出去,随之又拿起一罐啤酒,仰头喝了起来。

爸爸妈妈,这两个词,好像是越来越陌生了呢!

莫言狠狠的攥了攥拳,又点起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思绪也是居无定所的四处飘散。

不一会,莫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走到卧室找到手机之后刷起了朋友圈,莫言没什么朋友,但是班级里的人基本都是加了的,缓缓的向下翻看,大多都是晒大家毕业后吃大餐的照片,倒是看到章龙建手里拿着半瓶红酒,坐在他老爸车上假装开车的照片,照片上面的描述倒是挺诗意——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这小子,还装有文化人,这知道的人明白他就是装装样子,不知道的说不定举报他酒后驾驶呢,到时候看你还得瑟什么。”莫言笑了笑,继续翻看着朋友圈,蓦地,莫言停了下来,他看到一张照片,确切的说,是一张两个很相似的女孩子的照片。

两个女孩在照片上和两个中年夫妻在餐桌前合照,四人眉宇间有些相似,应该是家人合照,看着左面女孩甜甜的微笑,莫言的心情也似乎好了起来。

孙雨熏,想到这个名字,他的脸上也浮现一丝微笑。

放下手机,又突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就自己一个人喝着酒,又能怎样呢,索性也就放下酒罐,不喝了,随便点开一个电台频道,带着晕乎乎的感觉,慢慢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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