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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失忆

镂空的雕花窗柏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四周,细细打量了一会,身下是软软的木床,四周纱帐帷幔,一架古琴立在了墙角处,木制的梳妆台上搁置着铜镜,铜镜旁放着各类雕花木簪,和各种镶嵌珠宝的步摇,想必这闺房的主人必是一个清雅脱俗的女子。正当我还在打量的时候,进来了两个丫鬟打扮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姐醒了啊,我这就去告诉夫人。其中一个见我醒来了,便兴冲冲的跑了出去,不一会一位中年妇女,身着华丽的绸缎裙装,头上挽着看似很沉重的发髻,一支金步摇连缀着些许的玉石,神态安详却也给人一种敬畏感。

这里是哪里?一位丫鬟扶我坐了起来,这位夫人坐在我的身旁,我很好奇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府上,前几****去庙里上香,经过树林时,遇见已经昏迷不醒的姑娘,我便命令侍女将你送到府上请了大夫治疗。这位夫人说话语气很温柔,未出阁前应当是位大家闺秀。

那就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了。我拼命的想要记起,我为什么会在树林里晕倒,这里到底是哪里,最重要的是我到底是谁。

姑娘是哪里人?夫人见我沉思,便好心的问我。等姑娘身体养好了,我送姑娘回去吧。

夫人,我想请问,这到底是哪里,我是在什么地方,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姑娘怎么会问这般奇怪的问题,这里是风信国的首都华城。

风信国,这名字我怎么从未听过,真的是好陌生啊。我的记忆似乎就是一张白纸,什么都没有,我是谁,我来自于哪个地方,我的父母,我什么都不知道。

姑娘这是怎么了,失忆了吗?来人,快去请大夫!

夫人,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我觉得这样的麻烦人家真的是很不方便,但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大夫一下请来了两三个,望闻问切的招数全使了,但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大夫也只是说可能是受了什么打击,导致的失忆了。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叹了口气,又是一个可怜人啊。

姑娘,既然你无处可去,便住在我府上可好?夫人过几日来看望我的时候,问我的意见,我觉得与其人生地不熟的出去,倒不如在夫人的府上先住着,等到我哪天记忆恢复了再走也不迟。

只是夫人,我在你这里白吃白喝也不好啊,你这缺侍女吗?要不,我给您做个侍女吧。白吃白喝真不好意思,还是给人家做点事。

呵呵,我府上多养你一个也不会穷啊,你就在我这府上住着,我明儿给你派两个侍女过来,别拘谨就当自己的家。

夫人,这真的不好吧,再说我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住在您的府上,怕给你府上添麻烦啊。您还是让我做个侍女什么的,这样我也说的过去啊。

姑娘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会对外人说姑娘是我远方的一个表侄女,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何况姑娘可知我家老爷是当今的御史,比不上人家的宰相权倾朝野,但也是正二品官员。姑娘有什么可担心的。

夫人说的虽然让人觉得很踏实,但我却总是隐隐不安,这真的好吗?

夫人,我想请问,这件闺房是谁的啊。

这是小女生前所住的。夫人说了一句,便有些叹气了,我知道是戳到了人家的伤心事,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苦一般人都不能接受。看这闺房的摆设,应当还是小姐生前的样子吧。

可是夫人,我住在这里,不太好吧。

瞧姑娘你说的,我就是觉得姑娘你也是孤苦伶仃的,而我家云洛也是刚走不久,她也是与你年纪相仿,你可知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就当可怜我,陪陪我作伴!

夫人刚说一半,这时,突然有个侍女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在夫人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夫人的脸色大变,随那个侍女赶紧离开。

我看着夫人的背影,想着夫人刚刚痛失爱女,可能我是与这府上的小姐有些许的相似,能够给夫人一点心理安慰。

过了几日,大夫准许我下床出去走动走动,夫人便吩咐侍女带我去花园,说这到了牡丹盛开的时候,让我去赏赏花,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我便找了一个晴好的日子让侍女陪同我去,我拿着小扇在幽静小道慢慢的走着,看着这两旁怒放的牡丹,着实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绝代只西子,众芳唯牡丹!”我在一个小亭子里做了下来,突然间想起了这句诗,牡丹和西子,都是给予世人这惊世骇俗的美丽,动人惊艳。

“小姐,你还会作诗啊!”站在我身旁的侍女,见我吟诗,以为是那句诗是我自己写的。

“不是,那不是我写的诗句。”

“那是出自于那首诗啊!西子是谁呢?”这个年纪比我略小的丫头,对于我刚刚吟诵的诗句很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赞美这盛世牡丹,脑海里便出现了这句诗。可能是我之前读过的吧,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的。”

“小姐,你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吗?”

“就像一张白纸,空空如也。”我曾经很努力,但是这个事实,我真的没法改变。

“小姐,那你的名字呢?”

“不知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侍女很好奇,我也就跟着好奇了,或许她能够告诉有关于这个家庭的情况。

“小姐,我叫凌波!”凌波似乎很自豪自己的名字,说的时候,满脸的笑容,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生,像一张雪白的没有墨迹的宣纸,纯净无暇。

“凌波?‘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小姐,你也会背《洛神赋》?”凌波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

“《洛神赋》?”我疑惑的望着她,“我不知道啊,只是想起这句,我不知道是出自哪里,凌波,是不是你的名字就是取自这里啊?”

“嗯嗯,那是我们家云洛小姐为我取的!”想必这凌波应当是自小便跟在云洛小姐身边。

“对了,凌波,你们家云洛小姐为什么会遇难?”我知道这样问有些许的唐突,但是人的好奇心的力量会驱使我做一些看似很奇怪的事情。

“云洛小姐,她是,她是。”凌波声音哽咽,眼圈有些发红,我有些慌乱,赶紧拿出手帕帮她擦眼泪。

“对不起,凌波,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凌波的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坐到了我的旁边,趴在我的怀里哭泣,主仆情深啊。

“呦!这狗也会哭泣啊!”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这人都死了这么久了,这还忘不了啊,这么难忘,怎么不跟着一起去死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假惺惺的哭着,给谁看?”这女子呵呵的笑着,一脸不屑的表情,跋扈飞扬的性格,看似这气场很强大,凌波停止了哭泣,从我的怀里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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