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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如果是你,怎样都可以(3)

孟承熙母亲知道这件事时,气得直哆嗦,若不是偶然撞见孟承熙和宋白音在一起,她根本不会想到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会做这种事。她一定要去见见这个令自己儿子都快丧失理智的女人,只是走进那幢普通公寓时,她其实有点诧异,她没想到这个女人并未有贪图孟家财产的企图,这令她有些担忧,这种女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野心更大的人,贪图的更多,要么是一无所知的人,而孟承熙母亲最担心的却是后面一种,不怕女人太贪心,只要贪心就一定有弱点,而又弱点的贪心女人只要用钱就能打发掉,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最怕的就是那种一无所知并且毫无贪念的人,那种人无法用金钱收买,还得从长计议,她并不知道宋白音是什么样的人,但得知孟承熙这件事时,她已经做好要替孟承熙解决一切的心意。

只是孟承熙母亲没想到孟承熙会有如此大的决心同宋白音在一起,她太并不了解自己儿子,她低估了孟承熙对宋白音的感情。所以当她敲开宋白音门时,看到站在她面前素净却清新的宋白音时,她只是在内心感慨一番,这个女人的气质确实不像寻常的“第三者”,她很好奇,而当她知道面前这个雍容华贵气质不凡的女人是孟承熙母亲时,宋白音脸一红,却很自然请对方入座。孟承熙母亲和宋白音的谈话并不愉快,这是自然而然事,但宋白音并没想到孟承熙的母亲会如此反对,其实她自己也想过要离开孟承熙,可是她并不能,她爱这个男人,她也是个自私的女人,更何况她知道自己此时已经有了宝宝,她不过在等孟承熙回来,她本准备给他个惊喜,只是没想到他母亲会来造访,这令宋白音措手不及,她毫无防备。

宋白音知道安静文的存在,可她从来不曾奢望代替安静文,她很明白安静文的身份,除了能在事业上帮助孟承熙,就是站在孟承熙身边,也显得比她自己更和谐。她见过安静文和孟承熙结婚照,那婚礼教堂鲜花掌声,她羡慕却永远做不到,她只能生活在别人见不到的地方。可是为了爱孟承熙她愿意放弃一切,只是从孟承熙母亲口中知道孟承熙准备迎娶她的计划后,宋白音一方面很感动,另一方面她也很痛苦,她并未想过要拆散他的家庭,可是从孟承熙母亲口中她知道自己永远不能得到原谅,不论对谁都是。

她从楼上纵身越下时候,孟承熙在归家途中。

所有的感情随着那一跃突然音断。孟承熙拨开人群时,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疯了一样抱着宋白音,她身体的血液像倒塌的沙塔,像河流一样染了一地鲜红。孟承熙并没有为她举行葬礼,她自从和孟承熙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只能成为影子,永不见光。孟承熙在宋白音生日那天醉的一塌糊涂,他错将照顾他的安静文当成了宋白音。孟浩天的出生不是一个错误,却是个意外。

每当夜晚来临,孟承熙总觉得恐惧,最初的那几年他在夜晚甚至无法入睡,每每闭上眼睛,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宋白音那张惨白的面容。孟承熙经常晚上坐在孟浩天房中,看着摇篮里的孟浩天,孟承熙才发现宋白音离开她的事实,无论他多想装作她从未离开,她只是任性的去旅行,孟浩天的哭声却一次次提醒着他,现实是什么模样。

他看着孟浩天,总是想到他和宋白音未出世的宝宝。连这个世界都未来得及见一眼就随宋白音离开这个世界。他明白宋白音的善良和脆弱,他也明白一定是母亲同宋白音说了自己将成为负心汉的事,她愧疚,她不想他为难,她更倔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知道,只要自己活着,孟承熙就不会放弃她,无论她逃到哪里,永远不可能逃离,她也没有信心自己能离开孟承熙。

年复一年,年复一年,孟承熙再未出现在国内,只要和宋白音有关的事物,他统统选择放弃。

过去是流沙,永远捉不住,他甚至不能缅怀,他害怕回忆会淹没他经久维持的理智。只是此时,看着照片中的孟浩天和这个女人,他看到了自己和宋白音的影子,他们注定不是一类人,注定无法在一起的人何必相互伤害,他只想保护孟浩天,孟浩天会重走他的路,照片中的这个女人会不会有宋白音一样的命运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他不能纵容孟浩天下去了。

拿起电话时孟承熙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和果决,就算孟浩天此生恨他,他也不能让孟浩天毁了自己,毁了盛乾集团。

“Dennis,有个人,你帮我查下。”

“好的。”

“半小时后天台见。”

孟承熙将照片打印出来,握紧。他和宋白音此生忘川相隔,有些禁忌他要避免孟浩天成为众矢之的,他不能成为成为娱乐浪潮的风口浪尖。

“你帮我查下这个邮箱是哪里的,还有,这个照片上的女人和浩天是什么关系,这个照片上的女人所有信息,我全部都要知道。无论用什么方法。”

“这是——”

“我要知道浩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好的,我马上回国。”

他向来只做有备份的事情,所以等这个叫Dennis的人走后,孟承熙拨通了许木电话。没有人会比许木知道的更多,也不会有人知道许木是孟承熙的人,也许他算是孟浩天的朋友,特助,但他更是盛乾集团的员工,孟承熙从小就将许木当另一个儿子看待,如果孟浩天有任何瞒着他的事情,他知道,只要问许木就一定会明白。

国内时间第二天,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方雪宁愣了一下,她放下手中试管,接了电话。

“阿木,我知道现在是晚上休息时间,我只问你一件事,与浩天有关——”

国内,实验室里还是漆黑一片,只有一小片区域有着灯光,毋庸置疑那是方雪宁的实验桌。

电话在教室里回响时,方雪宁正打算休息,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万万没想到,段文会给她打电话。段文主动给她电话是少之又少,更何况……在这深更半夜。

“雪宁,有空吗?”

“怎么,有事?”

“聊聊。”

段文说话言简意赅,令方雪宁有些不适应,不像平时的他。一定有什么事,方雪宁想。

“什么时候?”

“你现在有空吗?”

“今天已经很晚了。”

“你有空吗?”

这样的对话令方雪宁有些不适应,段文一定是有很重要事情,否则不会这样问自己,甚至连明天都等不及,如此着急要见自己,方雪宁有一点预感,段文是要说服自己什么事情,她方雪宁能有利用价值的地方也不过是姓方,还是盛乾集团里的“方家”,她从没想过要依靠家里什么,只是没想到还是没逃开家庭命运。自始至终都要为成为盛乾集团的一份子。

“既然是要事,你就过来吧,我在实验室,校门口见。”

“我二十分钟后到。”

“你电话我根本没想和我商量,而是直接过来了是吗?”

不论段文是从家开车过来还是从他的餐厅开车过来,时间都不会少于四十分钟,而他居然说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到校门口,可见他早已想好自己一定会见她。方雪宁皱眉,段文太了解他们所有人,知道自己认为是重要事就一定不会避而不见他,至于这件事是否重要也是他的态度决定的,他太善于操控别人,无论别人做什么都在他掌控中似得,这种感觉令方雪宁很不安。他掌控着所有人的动态和心理,及时他懒于参与任何事,但他绝对是个危险品。认识段文那天起,她就知道,段文懒散外表下隐藏的是什么面目。

方雪宁还记得第一次见段文,她印象深刻,此生难忘。

那天是孟浩天生日,她穿着裙子去参加孟浩天生日宴会,露天会场上侍者们为这群“公主”,“王子”们服务,方雪宁见到孟浩天时,他正在找人,看见方雪宁,就说让方雪宁帮他一起找一个男生,和他差不多大,是他最好朋友。孟浩天说:他叫段文,你见到他就会知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方雪宁问为什么,孟浩天想了想说:他有一种气质,会让你觉得这个人就是“段文”。方雪宁问孟浩天段文有什么特征,孟浩天说:很漂亮的男生,但是他的眼睛里没有光。

没有光?方雪宁不明白孟浩天的描述哪里有问题,但还是帮他一起找那个藏起来的男生。

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一个孟浩天描述的“漂亮,眼睛没光”的男生,方雪宁在屋后树下避日光,却突然感觉有人在弄自己帽子,她一抬头,看见张漂亮男生面容近在咫尺,那个男生目光懒散,眼睛里没有光。方雪宁惊呼一声说:你是段文!段文从树上跳下,直接轻盈落于方雪宁面前,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前倾看了看方雪宁,说:你知道我?浩天在找我?方雪宁说:你怎么知道?只见段文笑了笑说:你知道我名字,可是我并不认识你,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浩天告诉你的,为什么浩天要告诉你我名字,而你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在找我,可是你并没有找我理由,那就只能是浩天在找我。

那时的段文虽然在笑,盯着方雪宁的目光却令她害怕,他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令方雪宁有一种无处遁形之感。

方雪宁问他为什么藏起来,段文想了想说:我想知道浩天会给我送什么“礼物”。

那时的方雪宁并不明白段文说的“礼物”是什么意思,很久之后才明白,段文是故意藏起来,让孟浩天找自己,他不可能一个人找自己,必然会找人,那替孟浩天找他的人就是他的“礼物”,或者说,是他的“玩具”。

想起从前,方雪宁抿了抿嘴,脱掉大衣,拎了包去见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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