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李萱,心雪刚转过身,便看见张三笑盈盈地站在门缘处。
“你笑那么开心干吗、伤口不疼了?”说着心雪撸起张三的袖子检查了绷带,上面没有血渗出的痕迹,而那个死结还是她昨天亲自扣的,心里也放心不少。下意识吐了一口气,抬头却发现张三怔怔地看着她,心雪一阵心慌,忙撇过脸,“行了,伤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只是皮外伤,但是保险起见,还是去请专业的来看看。走吧,话说他们现在采药回来没啊。”
对于心雪不断吐出新鲜词汇张三已经习惯了,也不多问,大概明白心雪在说什么对他来说也就足够,“现在去时候可能早了些。”
“走吧!正好我逛会儿街。”
张三笑而不语,做了个“请”的姿势,心雪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走出大门。
大街上确实热闹,一路向西,来来往往行人络绎不绝,各种挂着帆旗的店铺多不胜数,比从城门口进来时见到的要多的多,这金陵城自古就是繁华的地方啊,心雪不禁暗自感叹。
又一个张三布庄映入眼帘,“你还开分店啊?”
“金陵城是个大城,自然要多开几家,易于百姓购买。”
心雪想了想,这两家大概呈一个对角线,张三还是挺会选地址的,难怪生意做得不错。心雪不禁对张三刮目相看。
“前面有个卖首饰的店铺,心雪,你有没有兴趣啊?”
听着张三真的喊自己心雪,心雪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激动,但是心雪却若无其事地说,“真的啊,快走!”
不一会儿,两人边流连在首饰店里。这里的首饰种类繁多,什么簪子,步遥,耳环,手镯,戒指,大部分是木头和玉做的,还有很多珍珠,水晶之类,款式花样看的心雪眼花缭乱,仔细鉴定了一番没有发现塑料的痕迹。心雪有种想把这里的东西都搬回去的冲动,这种古董带回去得只值多少钱!但鉴于现在自己的经济状况,一切都是幻想。想到这,一阵失落涌上心头。心雪在店中转了一圈,琳琅满目的首饰阵阵刺痛心雪的心,这都是古董啊。此时老板捧着一个精致木盒在和张三介绍什么,盒中的玉簪闯入了心雪的眼帘,心雪到张三身边,走近这个玉簪,仔细端详。玉本身通途明亮,定是极佳的玉材,做工更为精巧,在簪头立体雕刻着一只翩跹的蝴蝶,栩栩如生,蝴蝶下还缀着细细的三根流苏,流苏尾部也有刻着花纹的圆玉珠,而玉簪周围都掐着金丝,簪柄上也有精致的花纹。
“这簪子好漂亮啊,多少钱啊?”
“姑娘好眼光啊。”老板将盒子向前推了推,刚准备说话,张三在心雪身后向老板使了个眼色,轻轻摇摇头。本想继续说下去的老板会意突然停止了刚要吐出的话。
“我靠!”然而每次这句话一出现心雪也已经没有兴趣再继续听下去,无奈地半开玩笑地阻止老板,“老板,你可以不用说价格了!”
“这根簪子是韩国最好的玉匠雕刻的,您看这质地,这图案。”老板小心翼翼地展示着玉簪,“这玉匠的徒弟不久才被选入宫中,替皇帝陛下做活那!”
果然,能做出这么精致簪子的人绝对不是凡人。心雪又留恋了一会儿这支玉簪,发现老板在盯着她,只好笑嘻嘻的对老板说:“我只是看看。”然后拽拽张三的衣服往外走,小声嘀咕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凡人能戴的,也不是凡人能买的。”老板用意味深长的眼神送走了他们,也没有过多挽留,然后低首对着簪子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
“你除了这根簪子就没有别的中意的首饰?”
“额,大哥,我有也没钱买啊。我就是来逛逛的,以便确认些事情。”
“确认什么?”
“当然是穿越这件事喽。”
张三很疑惑地看着她,心雪到不慌不忙地说,“你想啊,你现在完全相信我昨天说的话吗?显然不可能,我也不相信,所以我在不断加深我的信念。”
张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真的不用看了?”
“这些东西我都不会戴的,我这个人很懒,你看我身上,除了一个玉佩还有什么首饰呀。我连耳洞都没有。行了,走吧,你胳膊要紧。等我皮筋断了,我再来买个簪子。走吧。”
张三见心雪态度这样坚决也没有多说什么,微笑着跟在心雪身后走了出来。
“话说你怎么不追问过我关于秦朝灭亡的事,你不想知道将来?”
“不想。”
“WHY?”
“什么意思?”
“你干嘛不想知道?一个王朝的覆灭必然要经过战争,你不想知道站哪阵营比较好?”
“我相信我可以应对将来的一切,天下大势,我自有我的判断,即使世事难料,若知晓了结局,活着也太没意思。”心雪转过身,看着张三的侧脸,他充满自信地看着远方,似乎已经看穿了未来,此时心雪都觉得自己被感染了,忘乎所以,无法挪开自己的双眼。张三回突然过头,心雪措手不及,被张三逮个正着,他发现心雪仰慕的眼神,露出标志性的微笑,依然温暖只是这次带了点得意。
这也许就是张三魅力的所在,自信却又不张扬,温柔而又亲切。心雪嘟起嘴转过头:“行,你牛!以后你求我说我都不说!”
“哈哈,是吗?可是,若是我真想知道的话,我似乎还有三个人可以求助!”
“你!小人!”
一路争吵玩闹,绕了大半个金陵城后,两人终于到达妙春医馆。妙春医馆是这金陵城里最大的医馆,已经形成了垄断。康庄老人已经回到医馆,店铺里还有几筐新鲜的草药。康先生见到张三和心雪,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地笑着迎上去。他和张三客套了一会儿,得知张三受伤,他瞥了一眼心雪,便将他们请到后院独立的诊室。学医活到老学到老,在这个宽敞的诊室堆满了书架,墙上挂的尽是人体穴位图,心雪有些心虚的想若是自己来学医,是不是要将这些书全看了!心雪咽了一吐沫,打了一个寒颤。
康庄撸起张三的袖子,看着包裹得像木乃伊的手臂微笑道,“包扎的不错呀,心雪姑娘。”
“额,多谢老先生夸奖,你帮忙看看他伤口有没有发炎,要不要打针吃药。”
康先生抬眼盯着心雪,不一会儿笑着点点头,便用剪刀剪开绷带,一番检查后,老先生缓缓说道:“张先生不必担心,伤口很浅,也得到及时处理,没有大碍。待老夫给你上些药,几日后会痊愈的。”
“那就劳烦康先生了。”
一刻儿的功夫康先生便完成换药外加包扎,心雪看着包扎成品,心里不禁偷笑老家伙技术不行啊。
“张三先生老夫还有些话想和心雪姑娘单独说说,不知。。”
“晚辈明白。心雪,我在外面等你。”说着张三便踏出诊室。
康庄见张三离开,缓缓走到心雪身边,心雪本来就很不安,袖间的刀已滑落手中,以防万一。
“请问老先生有何指教啊。”
“别那么紧张,我这老头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话虽如此,但是心雪没有放松,老人见心雪依然充满戒备,退后了一步说,“你一直不相信自己来到秦朝这件事,我没说错吧?”
康先生的话就像一道闪电劈中心雪的心,她后退一步,微微扬起下巴,瞪着康庄。
心雪的反应似乎是康庄所预料的,他笑呵呵地回到座位上坐着,“你觉得有人在拍电影吗?”
“果然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哈哈,我可没那个闲功夫。从我那天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这四个人中疑心最重的,你和当年的我一个模样。”
“其实你大可不必出现,我本来已经做好当傻瓜的准备了,你不觉得你的出现太刻意了吗?”
“你还在以为有人在拿你们当试验品吗?”
“废话,这不显而易见吗。你和山上那老人人设重复了吧!那么多大仙样的人?”
“哼哼,淑子溺水,张三受伤你觉得那是安排的?”
心雪一声不吭,紧锁眉头,机警地看着康庄。
“你是学过急救的人,淑子溺水觉得是假的?你问问自己如果当时你的急救技术不到家,不救她,她会不会死。更何况这种实验能说明什么,还拿人命做赌注。”
心雪不说话,她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她倾向于那是安排好的,这些人调查过她的背景,知道她会急救。现在想来,淑子的情况确实很危急,如果当时一失手,必定不能健康的活下来,至少有脑损伤。
“怎么不说话了!”
“怎么,你想说你也是穿越过来的!证明啊!”
“我现在说什么你还会相信吗?”康庄微笑着摇摇头,“不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就算是在你面前杀个人,你也一定会认为那是安排好的。”说完康庄微微抬了抬沉重的眼皮,意味深长地看着咄咄逼人的心雪。心雪摸了摸脖颈上的玉佩,康庄一语中的,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但是心雪微微昂起头,压低了声音说,“我会找到证据的,但是假设你说的是真的,我们穿越了,那么我们回不去了?你来了多少年?”
“三十年。”
“What?”心雪顿时睁大双眼,“你是想告诉我既来之则安之吗?”
“有来有去,你也不必担心,只是我现在说出来,你真的会信吗?”
“你不说那我更不会信,不如你说出来听听,说不定能动摇我。”心雪绕着书架走了一圈,随手抽了一份卷轴打开,瞄了一眼卷轴上的字,无奈地又放了回去。
康庄摸着胡须,摇摇头,“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古董啊,所有的卷轴可都是带字的。”
“那可真是下血本了。”心雪又抽了一份卷轴,打开后卷好又还了回去。
康庄背着手,缓步经过心雪,定定地站在一座靠墙的书架前,这个书架上整整齐齐地堆满了竹卷,康庄拨弄着几份卷轴,似乎在寻找什么,心雪一动不动站在康庄身后,全神贯注地听着竹简交错的声响。
许久,康庄才转过身,手中拿着一卷残破的纸卷,就如同从树上剥下的树皮,而且剥皮的人技术太烂了。康庄将古卷放在桌案上,小心翼翼地打开,每打开一点点,心雪都觉得这份古卷会断裂,如同脆蛋卷一般。
心雪凑近看了看,除了一个圆圆的图案,上面密密麻麻地被分割着,就像抽奖的盘子。而剩余的文字基本已经超出心雪的认知能力,“这是什么,欺负我不认字吗!”心雪不满地嘟囔着。
康庄用砚台将蛋卷压着,看着心雪说:“在地球上有很多时空的裂缝,一般都只一个很小的点,然而以星体运转,引力微弱的变化会使裂缝变大,造成时空的断层交接。”
“可是我们当时,没什么九星七星连珠的。”
“引起潮汐的力量足以,只要你站在那个裂缝点上。”
潮汐,难道是月亮,心雪回忆着,只是她对月亮的方位的记忆竟然如此模糊,“难不成我们要回到来时的地方,等月亮?”
康庄摇摇头,“裂缝是在不断转移的。”
“那。。”
康庄伸出两指如同箭一般猛地戳在圆形图案的中央。
“这是。。”
“玉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