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单就这样离去
等小单完全没气势了，我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把程铁牛等无关的人打发走后，我只把罗通留了下来。给小单松了绑，我让他坐下。
杀老单的是我！
就这一句话，罗通和小单全都呆住了！杀老单的时候，三哥等兄弟都在场，可是怎么会变成罗成兄弟杀了老单呢？因为兄弟从来不再提这件事，而谣言更喜欢阴毒的罗成，而且老单和罗成兄弟本就不合……
这件事就连窦氏夫人都被骗了，于是罗通也被骗了。
你胡说！小单突然站起来，他指着我大叫。
一耳光！我又打了小单，我知道不打他，他不老实！
小单摸到着脸，眼泪直流！他的眼睛里有了极致的绝望！我能体谅他的心情，就像老单死时，我们兄弟的心一样。
坐下！
小单不坐。
坐下！我吼了。
小单这才慢慢地坐下。
从和老单认识，我用三斧子半把他吓得差点得膀胱炎开始，我说起了我们和老单的故事……
没有一点隐瞒，没有一点夸张，甚至在我监斩老单时也一样。
不管小单相信不相信，我都会这样说。因为小单是老单的儿子。虽然以前我们对老单仁至义尽，可是毕竟老单是死在我们手里。
小单一直在沉默，一直在流泪。到了后来，他的泪没了，眼睛也空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相信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解恨了……
令我欣慰的是，罗通用眼神告诉我，他能体谅我的良苦用心，他明白为什么不让罗成兄弟去监斩，而是主动去作这样令人咒骂的混蛋事……
回来吧，孩子！我老程求你了！
听了我的话，小单一直没反应，他就像死了一样。过了很久，小单慢慢地站起来，走到了我的面前。
一道余光闪过小单的眼角！
别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那是老单式的阴毒和咒怨！
小单的眼泪流下来……这眼泪是原谅吗？还是……他缓慢地跪在我面前，突然趴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轻轻地抱着小单却在看罗通。罗通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感动，他和罗成一样那样冰冷。
我不知道他看到了刚才小单眼睛里的余光没有，但我能肯定，罗通一点也不相信小单……
罗通和小单，看着这样的“小兄弟”，我的心凉成了冰冻****。那份悲凉，天地无语。
等小单哭声止了，罗通立刻说，既然是兄弟，为达诚心，我们都发誓。小单毫不犹豫地说，要是口是心非，这次扫北就死无葬身之地！
罗通笑了，笑得像罗成有坏心眼时一模一样！
我的妈啊！我老程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泥巴……
既然小单来了，罗通立刻下令庆贺。喝酒的时候，罗通和小单真成了“兄弟”，可是我却根本看不出这样的俩个兄弟有什么情义在。
老单和罗成，小单和罗通，还有这样一个我……哎！
第二天，程铁牛的先锋就被免了。事前，罗通根本没和我商量。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罗通是个当元帅的料。
事事要商量的元帅那是****元帅！这一点，罗通比二哥还要强不少。
小单和俞游德成了先锋，罗通说得好听，他让他们去立功，其实我知道，这是罗通的精心安排。对于这样不放心的朋友，拿去让他们拼命最好不过。
又是白良关。
守白良关的据说是北番天字号第一个英雄铁雷银牙。这个铁雷银牙身长一丈，头如笆斗，眼似铜铃，极为凶狠。
他用的兵器很古怪，是一块踹牌，犹如民间用的擀绵条擀板，只不过是用生铁打造而成。这块铁牌有四尺长，三尺宽，五寸厚，没有柄，用一根横撑把手，底面有二百只铁钉。
听说了有关铁雷银牙的消息，我就有不好的预感。可是有罗通在，我不好说什么。老单有多大本事，我再清楚不过，可是小单有本事也不高。我真怕父子同命……
小单和俞游德才到白良关没多久，我就得到了他们两个丧命在铁雷银牙手里的消息。
这是噩耗，可也是“好事”！
单家和罗家、程家的恩怨消失在人命消失的那一刻。我知道，小单不会善罢甘休，这是老单的作风，也必是小单的行事。这样的干净未必是坏事。
这是命！这是老单的选择，这是小单的选择，这更是我们一起的选择！
谁也怪不了谁，都是活该！
我没有晕过去，可是心使上不力气，全身要垮！罗通见我这样，他赶紧叫铁牛把我扶了回去。
到了晚上，罗通来找我。一见我，他一句话都不说。看着他阴冷的脸，我更觉得他像罗成兄弟，更像个元帅了。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
我老了可以等，他年青等不了。可惜我错了！罗通只问我身体好了些没有。他只说小单死得太可惜，他要为小单报仇……
作为元帅，作为兄弟，罗通这样说一点也没错。或许刚才他就是这样对其他人这样说。现在他又开始循环。
我点了点头，痛苦地说，我们一定要报仇！
可谁才是真正的那个仇人呢？
小单的尸体运来了。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尸体，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小单不是我的儿子，虽然他恨我们，可是我们有“血亲”！我的身体里有老单的几滴血……
老单，别再恨了！小单，别再恨了！找户人家，好好活！……
到了白良关，最重要的就是搞死铁雷银牙。可是谁去打呢？在我看来，只有罗通有这个本事。可是我的混蛋儿子程铁牛脑子短路了，别人没说话，他就摇着丑脑袋冲了出来。
看都没看，更不要说问了，罗通就把令箭扔给了程铁牛。程铁牛高兴得不得了，他对我这个丑老爹鬼笑了一下，冲了出去。
我没叫，不是来不及，也不是不想，而是开不了这个臭口。
老子太伟大，名声太奇妙，这是儿子天生的罪和痛。我这么“了不起”，铁牛能不想超越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