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臭阿三，尼马
三个月后。
城里的人都成快死的玩意了。
李世民突然宣布要开大会！什么大会？派人去长安搬救兵！
我还没来得及躲，所有人都看我。看就看好了，他们的眼睛里尽是，你能行！放心去死吧！
我没得躲了！于是我挺着大肚子，抖着花白的头发和胡子，毫不畏惧地面对李世民。我以这种方式告诉他，我真的老了！
李世民明显犹豫了。他不是笨蛋，他是我的老朋友！论感情，李世民真舍不得我死；可是论国家，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扔下城。半笑不笑的臭阿三走到我面前。道士味真臭！我真想往他的脸上吐口水！有了前两次，我真没想到还有第三次。不是没想到，是没想到是真的！
三哥慢慢地抬起手，这一次他又想轻轻地拍我的肩膀。我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三哥的皮包骨头。我在告诉他，你没有再玩我一次的机会！
三哥慢慢地收回手，他竟然有些哽咽地说，真没有别人了！
这是第一次！三哥在害我的时候如此真诚！
我再看李世民，李世民慢慢地向我点了几下头。
铁牛不敢说话，他只能跪下来哭。他一这样，好多人跟着跪倒哭。铁牛是不想让我去，而他们却是在为我送行。真成了追悼会了！我老程活着的追悼会！
看着这些小混蛋和老混蛋们，我的心软了。三哥说得对，除了我，还有谁？这些一点福气都没有的混蛋就只能趴在我这个大福气的吉祥物身上占便宜了。
沉默好久，我看了看自己花白的胡子，慢慢地笑了。我把铁牛叫了过来，让他给三哥跪下。
我死了，他就是你老子！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铁牛大哭，他求李世民和三哥，别让我这个老头去送死。要去，他去死。……
可惜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他不够资格。有时候死也要论身体和资格的！这是多么可笑。
还没到城门口，我就发现不对劲。到处是军中的兄弟，路都被堵死了。看到我来了，他们全都死死地盯着我，慢慢地让开路。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无数的唐军兄弟自发地来送我。
他们的眼中有泪，泪中有情！
本来一肚子瘟火的我突然凝重了起来。走过他们身边，我觉得自己一步步正走向仙界。……
我被感动了！
原来我是这么重要！原来我在他们的心里是如此不一般，原来我还没老，他们更没觉得我老而无用！热血沸腾起来！我身上的狗下水发臭式的变异，下作细胞作死式地颤抖……他们的命在我的手里！我要是失败了，他们就回不了家。
老千岁！
不知道是谁哭喊了一声，接着无数人哭喊着跪了下来。
看着这些小混蛋，我不停地点头，泪流满面……我感觉自己死了也值了！这是第一次，我不怕死！甚至觉得死好过瘾！
风沙中，三哥来了！
走到我面前，他竟然慢慢地跪了下来，老四！我老三对不起你！
说着，三哥给我一个锦囊。
看着这样的三哥，我把一切都忘了，把一切都记起了。他是我的好三哥，对我好得不能再好！
我的泪水奔涌而出，跪了下来。
三哥，等我回来，给我作印度甩饼吧！
三哥的脸通红，他的泪水流个不停！突然，他跳起来大叫，混蛋！你压到我的手了！……
城门关上了，我听到了三哥熟悉的声音。
不许开城门！谁也不许！除非援兵来！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听到没有？谁私自开城门，我就杀谁！我说到做到！谁出城，谁死！……听着三哥发疯式的歇斯底里，我慢慢地闭上眼，幸福地笑了！
老蝈兴奋地摇屁股，就像前面是一大块青草地。可惜那里不是！那里是一大群喝血吃肉的怪物。
那边是无边的番营，这边是混蛋臭阿三，中间是我，上面的风沙，下面是滚土。
我去了，带着一路烟尘。老蝈兴奋不已，我沉静以对。没有谁比我更有经验，除了程咬金。
再冲杀，我没到番营就成箭猪了！就这么短短的十分钟，我的狗下水激荡着生死了几次……我的名气太大！我还没说话，番兵们就大叫，那个程咬金一个人拱来了！
找你们元帅出来，我有事商量！
不久，苏宝同来了，他早知道来的是我，现在看到我来了，他恨得脸都青了。他的老爹苏凤能说我的好话吗？除了罗通，这小子最恨的就是我了。我的级别竟然比李世民的还高。
可我一点也不怪苏凤和苏宝同！为什么？我要是他们，我会恨得更过分，而且报仇更卑鄙。
你又想闯番营？
Yes！
给本帅拿下，扒了，抽了，煮了，炸了，奸了！苏宝同恨得都快说不了人话了。
等等！看到番兵要发疯，我赶紧大叫。我指着小苏说，你也就敢搞我！你也就敢欺负我！我又没杀你爷爷的大伯，你至于吗？
先杀你！再杀罗通！苏宝同站在马上，扯着嗓子叫。
我知道好事来了，于是轻蔑地说，哦，你要罗通！我这就是为了找他来。要不这样。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我去找罗通，要他来和你拼命。你有本事就杀了他。
苏宝同不说话了。
他不说话，这就是讯息！于是我大叫，算了！你反正是不敢了。我又指着苏宝同的手下说，你们的老大不敢。这样吧，你们杀了我。反正我来了就不想活着回去。我下了马，往地上一坐，闭上眼睛，开始等死。
成千上万的人，个个不敢出声，连马都不敢叫。
苏宝同冷笑，我不杀你！留着你的老命！我先宰了李世民，再去长安杀罗通！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好！我站起来，牵着老蝈就走。小苏把刀一拦，他的意思是，我走错方向了。
我指着小苏，使劲吐了口口水，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虽然你爷爷和我是仇人，可是我老程认他是个人物。他杀了我的罗成兄弟，他有这个本事！你呢？听到罗通你就拿李世民出来顶着。你还有脸当什么狗屁元帅？当年你爷爷苏定方英雄的时候，他什么时候像你这样混蛋过？你连小白都打不过，你还敢和罗通打？呸！我活到快八十了，还没见过你这样当元帅的！
苏宝同的脸青里带紫，紫里带白，白里带绿，他全身发抖，刀也在抖，看样子随时要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