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间已是在杏花村度过的第五个新年了。
五年的凡间生活,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
若说它短,却为何当年才不过十二岁的牛大,如今已是十七岁的英俊小伙子,并且不日就将要迎娶村西十五岁的秋菊为妻了。
只是要说长,倪沫和我却依旧如昨日初见,容颜肌肤丝毫未变。
村人每每谈及疑惑,我只说是往日养生这方面的知识学的极佳,如今堪堪然正当用上。
如此便又有了村人常来寒舍寻求养生之法的后话。
五年的的时间,我便也大致摸清了倪沫的好些性子。闲时喜欢和大伙在一起斗斗蛐蛐,万物复苏的春天时节喜欢去山里掏掏鸟蛋,夏天的高温下喜欢赤着脚泡在清澈的小河中,手持木棍捉摸鱼虾;爱美食,尤其是烧鸡和冰糖葫芦,可是和大冬天的暖被窝比起来,吃的什么的又都太微不足道了。
她就像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有着最单纯的心性,最天真的头脑,还有那张最可爱的萌脸。
而我就像是深爱着一个童养媳的凡世男子,倪沫就是我此生唯一的情有独钟。我不期望她长大,只希望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不管世界如何改变,而她都不会受到丝毫的伤害,只会一如既往的欢喜下去。
“相如哥哥,过几天秋菊和牛大成亲,我该送她什么礼物呀?”小倪沫一进门就直接往我大腿上一坐,然后将双手环住我的脖子,睁着两只闪闪发光的凤眼问道。
“三头猪、三头牛、三头羊。我刚刚已经差人往她家送过去了。”
“哇哦,意思就是,过几天就又可以和秋菊她们吃烤全羊喽。相如哥哥,你真好。”
我的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微笑,伸出右手的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子道,“小傻瓜,你要吃烤全羊也不用特地等到秋菊成亲啊,只要是你想吃,我什么时候都可以叫人给你做啊,你要是嫌一个人吃着没意思那就把大家伙都叫来,也是可以的。”
“嘿嘿!”倪沫只是在我怀里笑着蹭了蹭,然后才不好意思道:“相如哥哥,你很有钱吗?听人家说,烤全羊是很贵的呢,我怕哪天把你吃穷了,有钱的人家就会把你捉去做苦力呢,倪儿会舍不得呢!”
额,我的嘴角抽了一抽,两抽,三抽。
这么个理由,还真是叫人无法反驳呢!
想来她也是没能算清,三头猪,三头羊,三头牛的成本,和一只烤全羊的成本差。
不过因为她确实是时时以她的想法为着我着想,我又怎么舍得将其纠正,使她困惑呢?
但是也不能就此将她真当做一个傻子来养,有些常识我还是得给她普及普及的。
“一只烤全羊顶多只能及两头活羊的钱,所以剩余还有三头猪,三头牛,一头羊,就是我们亏掉的,只不过因你素日和秋菊最是要好,所以我呢也不会去计较这些,毕竟是贺礼嘛,凡事你高兴就好,因为谁叫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呢!”
本以为我的一席意味深长的话可以换来倪沫的感动,让她多夸夸我真好,真帅,真爱我之类的话。没想到......
只见倪沫听完我的那一席话,只是朝我翻了两记大白眼,然后满脸嫌弃地看着我说,“原来相如哥哥你这般呆笨,这般喜欢斤斤计较,什么叫因为你有钱就不多去计较了?还打着我的旗号,我刚刚的那一番话指的是秋菊婚礼过后如果还要天天吃烤全羊的话,会不会把你给吃穷。”
说罢,倪沫便放开了我的脖子,从我的腿上滑下去了,深深的长叹一口气以后,小手扯了我脸上的肉,吐了一句,“肤浅!”
哎呀我的妈呀,看来我这平日里倒真真是小瞧了我们家小沫沫,而那一直以来傻笨的人原来竟是我自己。
好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乱否定倪沫的算术了,只是她也不能就因为这个而说我肤浅啊,反正我是不高兴了。
将目光一转,只见她任旧沉迷在将手放在我的嘴角两边,不断变换着做着哭脸笑脸的乐趣中无法自拔时,我便顺势将手反伸到她的背后,再将她的头往前轻轻一推,她还猝不及防便倒在了我的怀里,而我这厢里的双唇便早就看准了她的薄唇地,凑了上去。
有一种触电的快感,就真如闪电般威力巨大,巨大地只是一瞬便叫我的内心山崩地裂、土崩瓦解。
而另一边的倪沫就好像是吃了不小的一惊,两只眼睛此时正睁得又圆又大,两只手紧张地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去。
我不禁有些想笑,不愧是我的小倪沫,就连吃惊和紧张都可以做到这般有神韵。
逮到一个机会,我便顺势用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她的吻技着实当得起笨拙,幸好还有我可以对她慢慢的身教。
我的舌头在她嘴里从最开始的慢慢挑逗、与其舍相缠绕,到后来她有点略微反抗时的疯狂缠绕,开始吞噬她口中的唾液,她才终于开始慢慢对我有了其相应的回应。
起初,我还略微吃了一惊,只是一瞬我便立刻与其热吻起来,直到我们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深,甚至有点走向窒息,才充满无限眷恋的住了口。
只是我还沉醉在从她身体里所散发出来的不知是何香味,独特的,叫我无法自拔的,便是我与她的第一次吻。
起初我甚是不解,为何等了五年,精心策划了五年的初吻,竟会是这般的深沉;后来许多年后,当我明白了许多早已被我们两一同忘却的前尘往事中,我终于找寻到了答案,也终于明白了我的心为何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那般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了。
嘴里满满的都是眼前人的味道,我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紧挨着鼻尖,佳人脸上是遮掩不住的云霞,而无赖脸上却是一种看笑话的表情。
其实都只是沉醉在名叫幸福的空气中,想要多多回味而已。
“相如哥哥,我们是不是就要有小宝宝了?”
“嗯?”
“秋菊说,男人和女人在一张床上一起睡过觉以后就会有小宝宝,我们都已经亲亲了......”话还没说完,倪沫的脸上绯红更甚,直羞得将整个脸都埋在了我的胸口。
“相如哥哥,你的心跳的好快啊!”我这厢里还未来得及开口,她那厢里已经又开启了另外一个话匣子。
只叫我哭笑不得。
心底里突然不得不佩服青丘帝君家那两口子的教育方式,若是以后见面,第一个问题首当其冲是——如何才可以将一个仙女养活到五万年岁时节,还在担忧着亲亲以后会不会就有宝宝了?
牛大秋菊婚宴,应倪沫要求又另赠了些许首饰衣裙,而当倪沫还正当沉浸在一片热闹与欢愉中时,我却感受到了危险的渐渐逼近。
当感受到表妹羽瑶的的气息出现在豆腐西施身上之时,我心中的谜团也终于得到了答案。
她是在一片大呼起哄问我同倪沫何时举办个婚宴的时候按耐不住的,一顿劈头盖脸将这些淳朴的乡亲骂的茫茫然,晕乎乎。
而她情绪正当激动,并不曾发觉其实仙气已露之事,所以我也只得赶门佯装起了一无所知的淡然样。
心里却早已在盘算着明天或是后天,该何时上路离开这杏花村了。
待了五年的凡世,却时已然够久,我本当该早早便作这离开的打算,只因倪沫对这一处热爱非凡,感情深厚,我便只得将时日一拖再拖。
如今麻烦以至,为了不扰乱这凡世的秩序,我今却不得不就此离开了。
翌日,只待留了封书信,说将那一处学堂留给秋菊夫妻两个经营后,便带着还在睡梦中的倪沫走了。
若是她醒来后怪罪于我不给她和伙伴们告别的机会,我便也只得将这其中因缘都说与她知。
毕竟是认定了要一直牵手的人,有些东西就不应该再有丝毫的隐瞒和犹豫。
我爱她,却只是希望我的爱能带给她快乐微笑,而不是忧愁与泪水。
相爱的路从来都不会是一片坦荡,其中上天必会安排许多荆棘与艰险,而这些荆棘与困难中注定了会夹杂着许多的流言蜚语,只不过若是感情真正坚定,这一切便都会迎刃而解。
而我的离开,就正是为了去直面那些荆棘与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