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木做在小凳子上,靠着帐门的铁柱,遥看远方的天,天空开始放晴,春雨,春雷都停了下来,虽然跟自己胡乱算的大相径庭,但他却很高兴,只有看到天空放晴了,他才会安静下来,数年前大草原上的春雨春雷警示了天翻地覆,现在图木渴求的就是放晴的天空。
他将原本先父记录的半月之久的糟糕天气减掉了一半,完全是怕大汗一看到他算的天数就发怒了,比起大汗的位置,他的脑袋全然不是什么,其实内心里,图木相信这次跟先父算的那次一样,可是当他看到真刺拔出半截快刀时的凶样,他心理胆怯了,他想到了大汗将这糟糕的天气看成是数年前的翻版,他知道大汗是个喜欢猜疑的人。
图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久坐在平矮的小凳上,他感觉到腿很酸,他踢踢蹦蹦舒展了一下脚,看着发白的天边,拿着凳子心情舒畅得掀起了帐帘,走了进去。
他实在太困了,紧张的心一夜绷紧着弦,直到他确信天空不在阴沉,雨不在下了,雷也不在响了,他甚至看到了风儿过后天空出现了数颗或明或暗的星星,他满足得和衣躺了下来,梦就像个好事的孩子缠了上来,欢声笑语间他也跟着快乐起来,他梦见自己也变成了孩子,跟着先父身后数着星星。
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来,其实是被一声炸雷惊醒的,那炸雷跟春天的第一声炸雷一样,让他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心惊胆寒,他一跃而起,冲出帐去,帐外春雨在炸雷过后又哗然而至,又是一个像昨天一样的天!
图木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
大雨哗啦啦的往下倒,阻止了我要带着温朵那回到大汉国的行程安排,这对于温朵那来说却是个高兴的消息,她那早盼望大雨不止的心在她那淡淡的笑意中表露了出来,但她看出了我的心情沉重,依过来安慰着我。
夫君!春天的雨,不会下得太久,只要天空一放晴,我们就动身,不出月余,就可以看见青子了。
我理解温朵那的心,我拥着她,紧紧得拥着她,她成了我现在唯一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人,有时候我也会怀疑温朵那才几天里就会变成完全的依附我了,可我没得选择,孤独如影子般缠绕着我,青子又在我脑中出现了,与日俱增的思念鞭打着我,我有点承受不住了。
郡主!对不起!委屈你了!
夫君!我们都是夫妻了,有什么对不起的,青子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了,我会像你一样爱着她。
温朵那的话让我的眼泪涔了出来。
大雨像图木算的那样,整整下了6天!
每下一天大雨,图木就会痛苦一天,就算是天气像他算的一样准确,他也会感受痛苦的煎熬,大汗心里一定将数十年前的那次天象刻在脑子中了,罕见的春雨敲打着大汗的内心,图木看出大汗倍加猜疑了,他甚至感到大汗已经向他伸出了毒手,那是对整个动摇他政权的人的毒手,而他是毒手下的第一人。
图木收拾起简单的东西,随时准备逃跑。
但他还没来得及逃跑,真刺就踏进了他的帐篷,脸上的笑有点夸张,像真刺这样不苟言笑的人,脸上突然会挂着笑,那是剑刺进胸膛的时刻。
历来大汗要做的重大决定,都是由真刺实行的,图木想这次也不会例外,他看着步步紧逼的真刺,绝望至极。
星爷!
真刺突然的跪了下来,那毕恭毕敬的跪拜姿势和像是带着敬畏的称谓让图木不重大真刺将要做什么。
将军!快起来,图木何曾受得起这样的大礼!
图木一惊之余,冷眼观看着真刺的下一个动作,他看见了真刺像跪拜大汗一样的跪拜他,那姿势丝毫没有拖沓,没有做作,他的心安静了下来,毕竟看到过大草原曾经的天翻地覆,毕竟跟着先父完成过无数次重大的典礼,他在一度恐慌下立即变得坦然起来,本想跑过去扶起真刺的动作在迈出一步后停了下来,他捋着山羊须,得意又重新展现在脸上。
星爷!您就是大草原最令人敬佩的人,和大汗起名,于日月同辉。
真刺的话让刚刚镇定下来的图木再起波澜,他忙不迭得跑到真刺的身边,想拉起真刺。
将军!你话语言重了,我图木何德何能,怎能和日月同辉,更不能于大汗起名!快起来,快起来!你在这样,真是折杀老奴了!
图木的话刚刚说完,真刺就从怀里拿出大汗的谕旨,高举过顶。
星爷!大汗有旨,请星爷亲览!
图木的心又重新七上八下起来,他见过这样的案例,曾经叱咤草原的前大将军艾重就是自尽在这样的谕旨下。
这.。?将军!大汗他.?
图木言语结巴,身子在不停得颤抖。
星爷!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大汗真是英明啊!
真刺又的俯首跪拜,虔诚万分!
图木战兢兢得打开谕旨,散了金粉的谕旨耀入眼帘。
现赐图木为真颜国最强的星爷!赏金万两,奴隶五千,马匹千骑,更与大汗齐名,大草原所有人见星爷如见大汗!须跪首叩拜!
图木默默得读着,如坠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