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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迷惘

“空妄……”陡然听见这个称呼,林惘竟有些不习惯,老者坐下继而道:“姑娘的名字?”“林靡儿”林惘呼出一口浊气,寻了一把椅子坐下,便不再出声。顷刻,才又轻声说道:“肆靡,肆意的肆,放肆的肆,她一直很中意这个字。”

“呵,她一直便是如此,不是么……”语毕,老者身体后倾,仿佛十分疲惫般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林惘则无声地看着地面,如蒲扇般浓密的睫毛将那双引人犯罪的黑眸完全藏匿,不显露一丝破绽——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都不再开口,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老者再次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她死了,虽然我一直在逃避、否认,但,这是事实。毕竟,我是亲眼看见……”

“她还活着,在某个地方,等着我,等着我们。孤独的期待着,自己无比渴望的美好的未来……她所做的一切只为这个,曾经,无论多少孤独她都战胜了,而现在,梦想只离她半步之遥,她不会放弃的。她怎么可能放弃?她不能放弃!我不允许她放弃!”呢喃变为嘶吼。林惘仿佛并不是对老者说,而是在告诉自己——她,还活着!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在拯救了我之后,让我体会到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幸福,什么是满足后……离开……不会的……她从来都是温柔的,即使明知自己早已千疮百孔,也不会让她所爱着的人受一丝伤害……”嘶吼变为呢喃。林惘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泄出沉寂了许久的情绪,他好像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更加的迷惘。

林惘林惘,迷惘迷惘,是这个意思么。

老者沉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曾经那么的果断、无情,也同样光芒四射,所向披靡的男人。他曾经站在权利的至高点俯瞰群雄,但,他不屑!如此之人,也终究抵不过一个情字啊,或者说,是爱,是温暖。没有体会过温暖之人,若初次体会过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怎会放手。

他孤独过,骄傲过,幸福过,绝望过。

老者静静地等待着,如他所料,林惘很快便控制好情绪,再次抬起头,冷静的眸子,年轻的面庞。他,依旧是他,普通人而已。

林惘稍作调停顿便再次开口:“这才多少年,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老态龙钟便是他这幅样子。

老者呵呵一笑,对话题跳跃性的转变并未有所言语,因为他明白,他就算有七寸不烂之舌也改变不了那颗骄傲的心。

“这有什么?人都是会变老的,连神仙的生命都并非无穷尽,更何况我一介凡人?”老者无所谓道。

“你……”林惘顿了顿才又道,“既然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凡人既不要多管闲事,你不是说‘做人就将就一个透字’吗,难道你还未看透吗。”

老者沉默半响,倏然一声轻笑,刚想开口,便被两道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哇哦!这是哪里啊?”一个女童惊呼,紧接着便是另一女童的声音,只不过比之先前的一道声音要沉稳许多,“这座房子村长爷爷经常让人来打扫,所以即使没有人住也很干净。”

“看样子是你的宝贝闺女来啦”,老者知道“救场”的人来了,而且还是“砸场”家伙的女儿,跟吃了蜂蜜似的,乐呵呵的。

林惘朝门弯瞟了一眼有瞥了眼村长,“看好你的下巴。”老者条件反射的伸手扶住下巴:没掉啊?他有笑的那么夸张吗?不对啊,他刚刚没笑啊,顶多就是在心里……额……

门外的谈话还在继续,“这里好大啊,而且也很漂亮呢,诶?没有人住吗?”林靡儿有些惊讶。“是啊”另一个小姑娘耐心讲到,“这里确实很大也很漂亮,我第一次来这也像你这样呢。”

门外,比林靡儿高一个头的女孩儿微笑地看着窜来窜去的林靡儿,好笑的道:“虽然这些年都没有外人来,但村长爷爷说一定会有人来住。你和你爸爸?”女孩儿看到林靡儿点头才继续讲到,“你和你爸爸刚来我就看见了,后来你去和其他孩子们玩,你爸爸站在不远处,然后村长就来了,再后来我看见他们都往这个方向走,应该就是来这了。”

“哦……那我爸爸应该就在这儿吧……”林靡儿心不在焉的应道,一旁的小姑娘看着直想笑,这跟刚刚急着找爸爸满村跑的人是一个人吗,她很怀疑。

林靡儿要是知道她这么想绝对会反驳:不是她的错好吗,实在是因为刚刚她好像看见书上写的黄鼠狼了。她很激动啊,她只在书上看到过呢!比起自家老爹,恩!还是黄鼠狼比较重要!反正爸爸不会跑没的,她不用瞎操心。诶呀,她的黄鼠狼呢……

林惘要是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这么没心没肺,一定会一脸冷漠,然后回家蹲墙角画圈圈诅咒……那个挑起话题的人!

屋内,老者嘿地站了起来,“走吧走吧,带我去认识认识你的宝贝闺女。”他得赶快离开案发现场!再待下去他就要死了!呜呜呜……这家伙气场怎么这么强啊!

老者走到门前,抬起手并未推开门,而是道:“你就安心的在这儿住下……我觉得,你女儿需要一个童年。”说完便推开门大步离去,迎上了那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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