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旭知道这个要求他完全无法拒绝,无论是源自老同学、老朋友,亦或是更加难以说清道明的复杂关系,他都不能更不忍心去拒绝。
姚易寒见子旭犹豫,以为是担心胥妙晴,转头看了一眼后低声说:“放心吧,我会让人照顾她,而且我也占用不了你多长时间,好吗?”说到后来,她的声音里已经满是乞求,两只眼睛也紧紧的看着子旭,生怕他拒绝一般。
“子旭老师,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胥妙晴突然说,她看得出来子旭与眼前这个女人间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这是一个女人的直觉,出于最起码的礼貌她立刻就表了态。
姚易寒没有让任何人跟随,自己开着车向城外驶去,既没回她的宾馆也没问子旭的住处。子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时不时的用眼睛偷偷打量着姚易寒,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车行了二十分钟,来到北郊外山脚下。当汽车再也不能前行一步的时候,姚易寒熄了火,将身体重重的靠在座位上,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她不说话,子旭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个人熟悉的陌生人陷入了难堪的尴尬--至少子旭是这种感觉,他将车窗摇下来,顺便掏出香烟,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三次抽烟了。
姚易寒将子旭点燃的香烟抢过去,狠狠的吸了一大口,随即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将烟狠狠的丢到窗外,气恼的抱怨道:“你就不能买盒好烟,这种劣质烟草呛死了!”
姚易寒的话打破了车内的尴尬,气氛也不那么凝重了。子旭看着一脸抱怨的姚易寒笑着说:“我是穷人,买不起好烟,把你的好烟奉献出来。”
姚易寒看了看子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悠悠的道:“你忘了吗,我早就戒烟了。”
子旭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她戒烟的事情,那还是他们重逢后不久,有一次两个人在小饭馆吃饭,姚易寒顺手拿出香烟,子旭曾经说了一句“女孩子抽烟对皮肤不好,少抽点!”结果姚易寒立刻就把烟收了起来,并且笑着答应马上戒烟,从那以后子旭真的没见过她抽烟。此刻想起来,心中难免多了一丝感动。顺手又点燃一根烟,轻声问:“怎么样?过的好吗?”
姚易寒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脸上挂着特有的公式化的笑容道:“还是老样子,整日忙。”
子旭笑着问:“叔叔身体好吗?”提到自己的父亲,姚易寒脸上露出一丝幸福,但语气却故作不愤的说:“那个胖老头一年前就就做撒手掌柜跑英国去寻找旧爱了。可怜我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家业,当牛做马。”
子旭奇怪的问:“去英国?”
姚易寒“嘿嘿”笑道:“是我妈妈,几年前就单身了,不知道他们怎么联系上了,这也算破镜重圆了。”
子旭也发出会心的笑容,真心的为张振山高兴,同时也感觉到姚易寒对她母亲多年前抛弃她的怨恨已经消失了。
姚易寒突然转过头别有深意的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要找你的那个小女朋友吗?”
子旭轻笑道:“说过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现在办了个补习班,她是我一个学生的姐姐,家里没人照顾她,我临时帮帮忙。”
姚易寒嘴角露出坏笑,道:“干嘛解释这么清楚,你只要说不是你的女朋友就行了,你还不至于对我撒谎,这一点我还是有自信的。”
子旭也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故意解释的意味,连忙躲开姚易寒的目光,假装看向远处。
姚易寒突然间心情变得舒畅了许多,笑着说:“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去找那个小姑娘?”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了撒娇的意思,充满了小女人的魅力,与先前端庄典雅的女强人形象完全不同。
子旭没好气的道:“爱说不说,少来吊我胃口,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姚易寒无所谓的说:“就知道你还是那个老样子,永远改不掉你的骄傲。好了,不逗你了,告诉你吧,我是为了咱们的一个老同学来找这个胥妙晴的。”
子旭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忽然想起柳静雯对自己所说的关于她老公的事情来,失声叫道:“你说的是柳静雯!”这次轮到姚易寒惊讶的大呼:“你怎么知道?你和她早有联系吗?”说完又突然似有所思的低下头去,好像想起了什么,原本的惊讶也消失殆尽。
子旭没有去注意姚易寒表情的变化,因为他忽然间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那个所谓的杜总与胥妙晴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还记得两天前的晚上柳静雯提到她老公正与姚易寒一起去外地做实地考察的事情来,当时没有多想,甚至直到姚易寒出现在胥妙晴病房里的时候他也没有往柳静雯身上联系。可是现在姚易寒突然说的话却不得不让他相信,那个被胥妙晴敲破了头的杜总,就是柳静雯口中的那个很爱很爱她的老公。可是那天在普通病房里那个杜总的表情和胥妙晴所表现出来的愤怒,已足以证明他们之间必然有情感纠葛。而对于有妇之夫的杜总来说,胥妙晴应该是受到了伤害的那一个,否则不会愤怒到打伤他。可是这一切,柳静雯知道吗?纯洁如天使一般的柳静雯在向自己炫耀她的幸福的时候,可曾知道她的老公在外面正与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而可恨的是这个插入了柳静雯家庭的女人还是胥妙晴。这种复杂且离奇到极点的关系令子旭头疼不已,下意识的用手太阳Xue。
姚易寒见子旭又犯了头疼病,将座椅向后调了调,转过身将子旭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像从前那样帮他按摩。
子旭的头碰到姚易寒柔软的胸部,心里一惊,下意识的要挣扎,但却被姚易寒用力的按住,她生气的叫道:“干嘛,你做贼心虚啊,不过是帮你按按头,躲什么!”
子旭的脸微微一红,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她,头部传来的敏感触觉令他禁不住有种头皮发麻的异样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有些觉得对不起婉莹,但又不忍心拒绝姚易寒,只能尴尬的被动承受。
随着姚易寒手上轻重缓急的按摩,子旭的头也舒服了许多。姚易寒见子旭不再抗拒,嘴角溢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道:“这个杜恩磊是一个新成立的房地产开发商公司的老总,人虽然挺精明能干的,但在房地产这个行业要想异军突起却并非那么容易,要讲资历和人脉。我父亲在这个圈子打拼了一辈子才创下了这么大家业,可不是他能比的。两年前他们公司就想和我们合作,但我们没同意,直到有一次商业酒会我遇到了柳静雯,才直到杜恩磊是柳静雯的丈夫。
不管读书的时候是否和睦,但毕竟是老同学,所以当杜恩磊再次找到我的时候我就给了他一个机会,这次来也是应你们市里领导请我们来就是有关平房区改造的。结果在这里遇到了一个纠缠杜恩磊的女孩儿,也就是你的那个朋友。两个人当着一大群领导的面发生头破血流的事情,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依照我一向的行事风格,我立刻就要求结束考察返回省城,但杜恩磊苦苦求我给他一个机会,并且说一定能摆平这件事,再加上你们市里领导诚心诚意的大力挽留,我就答应留了下来。我找杜恩磊详细谈了一次,他说是那个胥妙晴纠缠他,他不答应,引起这个女孩儿的怨恨,这次恰好遇到了,出于报复心理胥妙晴当众袭击他,让他出丑。
总之一句话,全是胥妙晴的错。听完杜恩磊的讲述我总觉得事情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柳静雯毕竟是我们的同学,她的性格又那么单纯,我真的舍不得看到她受伤,所以就想找胥妙晴谈谈。不管是谁的错,我都不允许别人破坏柳静雯的幸福。子旭,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遇到你,真的是太意外了。”她的手早已经停止了按摩,而是放在子旭的脸上轻轻的摩娑,动作无比温柔。子旭的注意力都放在姚易寒的讲述上,根本就忽略了她的动作有多暧昧。
听完她的讲述子旭深有同感的说:“我也为柳静雯担心,但受身份所限我不能去问胥妙晴,更没有办法去问杜恩磊。但正如你所说,我们关心的其实都是柳静雯的幸福,如果胥妙晴和杜恩磊只是之前有些情感纠,现在已经不再来往,那么这件事就别再往下深究了,毕竟被柳静雯知道了会很伤心;相反,若是胥妙晴依然在纠缠杜恩磊或者杜恩磊旧情难忘,在已经和柳静雯结婚并且已经有了孩子的情况下依然与胥妙晴藕断丝连,那么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了。”姚易寒将下颌轻轻的抵在子旭的头顶,悠悠的说:“子旭,你和胥妙晴认识多久了?对这个人有几分了解?她是不是真的像杜恩磊所说的那样不堪?”
子旭摇头道:“我和她认识也不过几个月,她大学毕业后回到这里的初中当教师,我们才相识。她的为人很偏激,自我保护意识很强,我们之间一直不怎么和谐。对于她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