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马投毒的人是我,也是我让尘灭出手的。终究是个小孩子,下手也没个轻重的,不知道那马市老板死了没有?”
荆还雪扬起扇子随意地扇了起来,眼睛上下打量着阿命,“原来杀马的人是你啊,你不是以杀人为己任么?杀马算什么?业余爱好?还是品味降低了?”
“你们令主还好么、死了没有?”
阿命的脸色逐渐沉下来,“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再跟你说一句,杀马的人是我,怎么算账冲我来。劳你记挂,令主好不好跟你没关系!”
荆还雪收起扇子:“人已经被血瞳的人辗转带走了,好像是要去西漠边上,等他什么时候给我驯服了当地的狼骑,什么时候就能回来。虽说年纪不大,可是性子倒是倔得很。那些狼骑可比不上他。”
阿命长居经国,自然对边关风物不是很了解。尘灭身为月重明的徒儿,虽然比不上血瞳,可是要驯服一些野马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想着尘灭做了自己的替罪羊虽然有些憋屈,但终究也没什么性命之虞,不由得放下了一颗心。
那小子脾气古怪,吃点苦头对他也没有坏处。
她怎么会知道,所谓的狼骑根本不是马,而是一种埋藏在大漠深处的怪物,没有人可以驯服,也没有人可以从它的爪牙底下逃生。
当地的居民都称之为沙魔。
“不过你既然亲口承认了自己就是这件事情的元凶,那么,你是不是该付出一些代价?”
荆还雪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修长的手臂将她环在了软椅与他之间,而他的脸还在慢慢地靠近,近得几乎能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吞吐在她的脖颈间,近得几乎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你要干什么!”阿命一惊之下,忍不住就要站起身来。
却被荆还雪一把按下,“你杀了我的马,那么接下来,你自然就要做我的马……”
荆还雪自认为自己的话是就事论事,可是在阿命的耳朵里却变得荒淫无耻。脑子里不断闪过那日进入马车时看到的香艳风光,一个个画面都足以让人血脉喷张。
“下流!“即使是阿命,也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荆还雪凑得更近,低沉的声音带着足以挑动心魔的诱惑,“你不喜欢吗?——我记得那天的你,很是主动呢。”
阿命早已不记得那天昏迷之后的点点滴滴,现在荆还雪说起来,她也只当他是胡言乱语,当即心头一怒,手掌毫不犹豫的立劈了过去!
荆还雪手一沉,硬生生地接住了阿命的手刀,“你下手可得悠着点,否则他日进门独守空闺就太遗憾了。”
阿命懒得跟他多费唇舌,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腕,也不挣扎,只是觉得头有些晕沉沉的,“我困了,我要睡觉!”
在阿命起身的同时,一股大力如期而至,而阿命也不由自主地顺势依进了荆还雪的怀里。阿命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会一点力气都没有?”
荆还雪一把将阿命打横抱起,向着一旁的软榻而去:“我刚才不是提醒过你了吗,小心有毒,可你就是不听。”
阿命一把抓住了荆还雪的衣襟,头费力地扬起,却是笑容满面:“故技重施,你们鬼云教的本事仅止于此吗?还记得我喂给你的药丸吗?别耍花样,否则,我们一起没命。”
直到阿命彻底睡下之后,荆还雪将其放到了软榻上。看着那原本放肆张扬的眉眼此刻收敛了所有的光芒,变得静美而祥和,他就忍不住想起月色下翩翩起舞的简儿,张扬放肆的外表下,却有着一个神秘莫测的灵魂,那样美轮美奂,摄人心魄。可是等他想要伸手去捕捉关于她的一点一滴时,她却离他而去。
荆还雪微微叹息,看着一旁的熏香,顺手将桌上的茶盏扣上,嗤嗤的声音传来,香气慢慢散去。
阿命的鼻息逐渐变得沉稳,荆还雪回过头来,摊开的掌心里赫然出现了一粒药丸。
若仔细看去,着药丸乌黑通透,竟与阿命方才喂他吃下的那枚毫无二致!
虚空闪烁,一个人影来到了他的面前,“少主。”
荆还雪的手伸至半空,指尖的药丸无力的垂落至来人的身边,“给我查清楚,这药的成分、作用,我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来人拾起地上的药丸,便要转身离去。
可是在离去的同时,来人一脸诧异地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荆还雪:”少主身上的气息似乎变了……在此之前,少主可还接触过什么人?”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升起,荆还雪皱起了眉头:“自今日一早离开客栈之后便没有去过其他的马车,接触的也只有她了。”
那人走近了一步,深深地嗅了一口气:“没错,是君令会的仙颜香。”
仙颜香是什么?荆还雪也略有耳闻,这是一种由花蜜中提炼出来的剧毒。中毒的人没有什么症状,可是却会在睡眠中轻易陷入死亡,死后脸上愈加容光焕发,比之生时更有过之。
可以说这算是一种最美好的毒药了。
用于暗杀更是最好不过,中毒以后,除了若有若无的气味,什么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看起来像是睡着一样。
难怪她那么自信地吃饭喝茶,原来是留有后招。
荆还雪苦笑起来,行走在刀光剑影中的人,还真是有着难得警觉性啊。
可是她不知道,虚影香虽然会使人昏睡,可是却是天竺国上好的宁神香,即使是被梦魇控制的人,也会随着香气的弥漫而逐渐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