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呷了口茶瞄了卢尼一眼,继续说道:“七弟放心,哥哥以后自会提点你的。”
“那我就先谢谢四哥了。”卢尼脸上挂上了招牌式的笑容,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既纯真又憨厚,的确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虽然被卢尼的笑脸晃了下眼,可林毅却是个从阴谋诡计中活过来的人,他会被他的伪装给迷住?笑话!这里的人,可是从小孩儿开始就会玩枪了,更何况面前这个人十岁就当上了头领,他可不信他会是个纯良的小伙子。
“我听司令和二哥商量,说是想把你和老五老六的兵整合到一起,在你三人中挑两个人管军,一个人管寨子里的矿山,你是愿意做哪个?”
“是吗?我还没听司令提起过呢。不过这种事也不用跟我说,反正我都是云鲁寨的人了,干什么全凭司令的吩咐!”卢尼算是侧面回答了林毅的问题。
“这件事还在商讨当中,你自然不会知道了。二当家我虽然叫他二哥,但按我们林氏家族的血脉算起来,他其实是我的五舅。你以后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说或者直接跟他说。”
“那真是太好了,谢谢四哥了。可我才来这云鲁寨,寨里的情况我是一问三不知,四哥你刚才说的两个活儿可都不轻巧,我怕我太年轻胜任不了啊,这种事情还是听司令的安排吧。”
听着卢尼左一个司令右一个司令的,林毅就知道这小子不管是真臣服还是假顺从,他现在都只会听老大的。这山寨看似平静实则风波暗涌,中国的戒严、政府军的打压还有其他特区势力的虎视眈眈,云鲁寨早就是被浪围住的船了。这寨子立起来快有五十年了,他吴兴荣一个人就足足风光了三十多年,也该退休了。林毅知道吴兴荣此时急需卢尼的支持,不过他想靠拉拢卢尼来翻身,主意倒是打的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反咬一口啊。
“李婶,楼下那个林少将是第几位当家呀?”田语没有睡午觉,而是一边给自己缝制纱笼的腰带,一边和打扫卫生的李婶聊着天。
“是四当家。”
“他为人怎么样?”田语状若随意的问到。
“这个——”李婶有些欲言又止。
“噢,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田语一看李婶的神态,怕她误会自己是在打探什么,赶紧解释到。
看着田语紧张的样子,李婶笑了笑,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他们都是当家的,我们这些下人哪里好四处议论。不过问的人的田小姐,我也不怕说什么了。”
“那说来听听。”田语的八卦心思被李婶神神秘秘的样子给勾起来了,连手工活也暂时放下不做了。
于是,楼下两个男人在进行语言交锋,楼上的两个女人则在进行八卦交流。
见田语如此“平易近人”李婶干脆放下了抹布,坐到了田语身边,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这种粗人向来都是有一句说一句的,这些在大院工作的人那都是从立寨开始住在这里的原住民了,没有什么消息是我们不知道的。要说这云鲁寨的七位当家,卢尼少将刚来,究竟是个什么性情我一时半会儿还说不上来,就先跟您说说其他六位吧。”
“嗯嗯。”
“大当家叫吴兴荣,不过大家一直都叫他吴司令,他的真名反而让人给忘记了。大当家有三房夫人两个秘书,大夫人和二夫人是亲姐妹,带着孩子都住在清莱府,司令每个月会过去看她们一次。三夫人是二当家的妹妹,一直都住在山寨里,只不过前年得病死了。另外那两个说是秘书其实就是司令的情人,毕竟孩子都生了。
二当家呢,算起来只有两房太太,一共给他生了四个儿子,也都在清莱府住着,因为四个都是带把的可把二当家的高兴坏了,为此还大摆过宴席呢。以前他的两位太太会轮流到山寨来住上一段时间,可二当家实在是太风流了,她们根本管不了,所以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这都有两三年没来过山寨了。
要说呢,这两位当家的虽然女人多些,但性子都十分平和,对我们这些下人也都不错。尤其是二当家,他可是几位当家里最风趣幽默的人了,经常逗得我们这些老婆子都笑个不停。”
李婶像是想起什么笑话似的,跟田语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田语见状心想,难怪二当家都那么老了还能得女人青睐,看来不仅仅是他位高权重的原因。
“那另外几个呢?”
被田语一问,李婶便止住了笑,脸色也变得严肃了些。
“我们这些佣人里私下流传着一句话,叫作‘三冷四煞五六娃’。三冷说的就是三当家吴少宇,听说他曾经救过司令的命,司令见他无处可去又恰巧和他同姓便认了他做干儿子。三当家不近女色就喜欢打战,他打起战来勇猛的狠,十回九胜!司令可喜欢他了。他这个人吧,对敌人心狠手辣但对其他人总是不冷不热的,整天都木着个脸,对我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是不关心不放在眼里的那种。”
“漠不关心。”
“对,田小姐你说的这个词顶的了我刚才说的好几句话了,你可真有文化。”
“李婶你这么夸我,我脸都要熟透了,这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们那里小学生都会的。”
“唉——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我也知道读书好呀,可你看我们这里,哪有那个条件呐?”李婶叹了口气,气氛低沉,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哎呀,你看我,说着说着就跑偏了。田小姐,老婆子接着跟你说啊。三当家为人虽然冷漠但只要你不惹到他,还是没什么事的,像我们有时候做错了事,他都不会责罚的。可我现在要说的四当家林毅,也就是下面院子坐着的那位,他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呐。伺候他的人不管是他的下属还是我们这些佣人,稍微做的令他不满意了,轻则拳打脚踢重则一枪打死。”
“拳打脚踢还算轻啊!”
“和性命比起来被打几下又算的了什么。”
听着李婶无奈的话语,田语不得不说,这确实有几分道理!
“这些还不算什么,四当家最擅长的就是找人的弱点下手。有一次,他军中的一个排长在他面前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他当时只是笑了笑没有处罚那个人,大家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四当家一回山寨,就派人去赌场找个了女孩儿去他房里,第二天就我们就听说那女孩儿伺候四当家伺候的很好,四当家顾念下属辛劳就把她赏给手下的士兵了。听说——那姑娘就是那个排长的亲妹妹,啧啧,造孽哟!”虽然知道楼下听不到这里的半点动静,但李婶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原来赵云晴的那些据说都是真的呀,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还有呢?我以前听人说,四当家杀死了一个到他房里的女人,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说起来四当家刚来山寨时没有那么残暴的,只是多年前他在驻营时好心救了几个逃难的人,却没想到其中一个女人竟是敌方派来打探军情的。她不仅破坏了我们的布置还暗中偷袭四当家,幸好有警卫兵帮四当家挡了那一枪,不然四当家可能就没命了。好不容易大获全胜后回了寨,司令下令犒赏全军,结果四当家挑中的那个女人为了逃跑又刺伤了他,愤怒之下的四当家,当时就拔枪把那个女人打成了个筛子。
从那以后,四当家就变得喜怒无常,多疑了起来,除了他的近卫他谁也不信,伺候的人是选了又选,换了又换。说实话,我们这些底下人任谁都不想被分到四当家那里,听说他就连吃喝睡觉这些事都要派人驻守检查的,稍有不注意就会得罪了他,这四当家呀,就是个恶煞!”
原来,这个四当家就是一腔热情遭人算计,然后黑化成魔的典型案例呀!
田语可惜的砸吧了一下嘴唇,继续追问道:“那五当家和六当家呢?”
“五当家和六当家啊,他们没什么可说的。二十四五的年纪,正是男人爱玩爱新奇的时候,整天是怎么高兴怎么来,跟个孩子似的。不过你也别觉得他们好,说他们是孩子可不是夸他们,我听伺候他们的人说,六当家觉得自己什么女人都玩过就是没玩过孕妇,于是为了这个性趣还特意派人去找了个孕妇回来,糟蹋了之后五当家还剥开了她的肚子,看胎儿是男是女。”
恶——田语听到这里差点吐了,这两人就是个变态!
看来那天晚上自己没被杀,还算是幸运的了。以后自己得多加小心,千万,千万别被那个变态五当家认出来啊!
这个四当家又是个多疑记仇的人,虽然还没像五六当家他们那么变态,但恐怕离疯狂也不远了,也不知道卢尼应不应付的过来。田语有些担心年少的卢尼了,他现在可是她的靠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