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少爷去哪儿啊?呼...呼...”瓦鲁一直憋着的气在林毅上车后终于吐了出来。
“去林山玉矿。”
“是。”瓦鲁一边开车一边转过头去看林毅。
“少爷,我看您脸色不大好,是出了什么事吗?”
林毅瞟了一眼小心翼翼的瓦鲁,说道:“吴兴荣要把你表弟那个营划给卢尼。”
先是要动瓦屋寨接着又拆了我一个营,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暗线就这么被拔除了。难道——那老家伙发现了什么?林毅弹着手指暗想。
“什么,把木拓的营分出去?那可是我们最精锐的一个营呀,难道是谁走漏了消息?”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好好查查。”
“那我们赶紧去军营呀,少爷您怎么还有心情去玉矿!”瓦鲁急吼吼的说到。
“欲速则不达,不管那老家伙是否真的对我起了疑心,按兵不动才是上策。当下最急的还是攻打瓦屋寨的事,看门狗不听话了,我不得亲自去教训教训?再说了,我这支铁骑对我忠心不二,卢尼那小崽子就算吃下了,能不能消化还是个未知数呢,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办法收拾他!”本来,他正愁没法将他们名正言顺的带出来,既然吴老头要给自己使计,他就干脆给他来个将计就计,顺坡下驴,哼!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哈哈哈——还是少爷聪明。待会儿到了玉矿我陪您去瓦屋寨吧,我要好好灭灭拉布的威风。”
“不,这回你得好好给我待在屋外守着,制造出我在里面的假象,最近吴老头很可能会派人监视我。”
“那好吧。”瓦鲁颇有些沮丧。
少爷是不是嫌弃我了啊?
“咦,那是卢尼的人?”林毅看着窗外纷纷后退的树木枝丫,杂乱间,忽然瞟见了一辆停在山坡小路上尽头的军车,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和几个背着枪的士兵有说有笑的抽着烟,众人见有车过来顿时停下了交谈,近了一看,是有着同样标志的军车便又毫不在意的继续聊了起来。
“对,他叫约翰,是卢尼少将的副官。”瓦鲁听见林毅的疑问,立即跟着望向了窗外。
“停车。”汽车从几人头顶的土路飞驰而过,转过山头,在约翰等人看不见时林毅叫停了车。
这个叫约翰的简直就是卢尼的尾巴,他在这儿那卢尼肯定也在。林毅一边从旁边的小路下到山坡底下,一边在心里思索要怎么对付卢尼这只拦路狗。
是利诱还是直接废了。
有高大树木茂密野草的遮挡,林毅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约翰等人的视线,和瓦鲁一起到了罂粟花田。
“他果然在这里,可他来这里做什么?”林毅心里泛起了嘀咕。
不过,这倒是个杀他的好机会!
由于走到了最低洼处,田语已经被众多的鲜花和杂草遮住了身体,导致站在远处的林毅只能看见卢尼一个人。
“田姐姐,你怎么又绕回来了?”卢尼好笑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田语,这里十分钟之前才走过,地上还她自己的脚印呢,田姐姐该不会是绕晕了头,迷了路了吧。
“要你管,我喜欢走这里不行呀!你不满意你自己走你的好了。”
自己好像是又转回来了哈。田语囧囧的看着面前的小田埂,底气十分的不足啊。
“我才不自己走呢,我就要跟着你!”卢尼也耍起了赖皮。
田语转过头瞪了卢尼一眼,硬着头皮重选了个方向走,她还不信了,这花海她就走不出去了?
“我说她怎么会来这里,原来是佳人有约呀。”林毅看见了从花丛中慢慢走出来的田语。
“田姐姐,你等等。”虽然听见了卢尼的呼喊,但田语仍旧充耳不闻的前行着。
“你等等啊,田姐姐。”卢尼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舍不得丢下却又想继续追上田语。
不能心软,不能再给他机会,不能.....再让他对自己抱有幻想了。想到这里田语忍不住小跑了起来,还未跑多远就被卢尼从后面按住了肩膀。
“干什么?”田语虽停下了脚步但依旧没有转过身。
“田姐姐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难道是卢尼长得太难看了,还是说——你心里有鬼所以才不敢面对我?”
“你胡说,你心里才有鬼呢!谁......谁不敢不看你呀,我那是脖子疼,不想抬头。”田语面红耳赤的辩驳到。
“好好好,是是是。田姐姐说的都对,都是我的错,是我心里有鬼,还是只色鬼,行了吧。”
“你!”这小子从哪里学的这些油腔滑调。难道以前那副纯情小白兔的模样是他的伪装?
“送给你,田姐姐。”卢尼将自己做的一个花环递给了田语,完后脸上便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好漂亮啊!田语少女心爆棚,眼中冒起了粉红色的星星,但想到她自己刚才和卢尼说的那些决绝的话,便忍住了心底的欲望,克制住了想要伸出的手。
冷静冷静,克制克制!这些花看着漂亮其实都是有毒的,自己千万千万不能被这些表象所蒙蔽了。卢尼这小子也太不人道了,卖的一手的萌,这可是犯规的!偏偏自己只要见着他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腼腆的望着自己的样子就根本就把持不住!
唉,作孽呀!
“我不要。”狠下心肠说到,眼睛却忍不住对花环流连忘返。
“真的不要?我做了很久的,为了摘这些花还摔了一跤,手都被扎麻了。”卢尼看着田语故作不屑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这个样子的田姐姐真可爱!
唉,和约翰打的赌他又输了,这女人呐,果然如约翰所说:无论美丑无论年纪,她们心中永远都住着一个小公主。像田姐姐这般温和恬静的女人也难怪她想找个能保护她,照顾她的男人了。
“真不要。”生怕自己再留恋,田语说完扭头就走。
“好啦,这些不是罂粟花是雏罂粟,学名虞美人。它和罂粟花长得特别相似,但有个最大区别就是,虞美人的叶茎上有绒毛,而罂粟花没有,不信你自己摸摸。”
说着,卢尼就趁机拉着田语的手往花环上摸去,顺便也将这个扭捏的女人转过来对着自己,见她摸了之后神情自若便知道她是信了,卢尼高兴的把花环戴到了田语头上。
“你也知道虞美人?”不自在的转动了一下花环,田语好奇的问到。
“那是,我也是读过书的人嘛。”卢尼嬉皮笑脸的凑到田语面前。
“哼。你都读过哪些书啊?”
“我啊,读的可多了,不过我最想读的还是.......”
你这本书!
“你最想读什么?”
“没什么,给你,田姐姐。”
田语接过卢尼重新找来的两支花,果然,一支的茎干摸着毛绒绒的还有些扎人,一支则光滑细腻。而且仔细对比,虞美人的叶茎更细小罂粟花则粗壮的多,虞美人多单瓣罂粟则是重瓣。这还是田语第一次同时见到这两种花,抛开罂粟花的罪恶性,能这么近距离的研究它们田语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罂粟花能被制成毒品,它也就不会那么罕见了。
建立在毁灭世间美好基础上的稀有和神秘,这或许是罂粟花的宿命,悲凉却又无奈!
“算你聪明!花海这么大你是怎么找到的?”田语边说边取下头顶的花环,观察了一下,见全都是虞美人才又戴了上去。
“有心自然就能找到,万恶之地也能开出不一样的花来。不是吗?”
“相似而不相同,它身上没有罂粟那么多宝贝东西,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那田姐姐你觉得我是相似还是相同?”
“我希望你是相似。”可以吗?田语在心里默念。
“我确实是。”
两人相视而立,各自静静的品味着对方的话。田语忽然觉得,除去刚才卢尼对自己的表白,两人的争吵完全就是自己在作嘛,自己从来就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为什么刚才忽然就那么的胸怀天下了呢?自己如今能安然的活着不全都靠卢尼的帮助吗?明明知道那些都是她们活命必须的手段,可自己却又要人家帮忙,又要指责别人。
田语,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呀!
田语这厢羞愧的“幡然悔悟”,那边的卢尼也在心里懊恼不已,自己明明就从未碰过毒,为什么刚才还要模棱两可的和田姐姐争论呢?这不明摆着让她误会自己吗。为何要去试探她,为何要因为那些因素而惴惴不安,咱们克伦族的男人可从来不怕追不到女人。田姐姐现在不喜欢自己没关系,只要自己是喜欢她的不就行了。
“呵,呵呵,啊哈哈哈——”
内心已然想通放下的两个人,想着先前的莫名争吵和刚才思考纠结时的呆傻样儿,不禁忍俊不禁,纷纷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