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谈谈。”小贵和夏文文并排在小区公园散步,不知不觉走到当初夏文文哭着的地方,夏文文看着那棵树,心里触动了一下。小贵像是看出来了一般,说道:“你当初跑出来是在这里哭的吧?”夏文文惊讶看着老人。小贵叹了口气:“其实,少爷一直在守护你。”
“少爷?谁?段宇凡,不会吧?”
“凌骁。”
夏文文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想起凌骁的脸。
“给你讲讲他的故事吧,不,讲讲我们猫的故事。”看着夏文文疑问的眼神,小贵继续说,“相信我说的就是真的。”
小贵坐在长凳上,吸了口气:“除了人类世界之外,我们猫族也有一个世界。”
“你们猫族?你?”夏文文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什么跟什么?”
“那个世界,叫做猫城。你没有听错。就是‘我们猫’,”老人淡然的神态像在说一个故事,“一切都始于猫城,里面的每只猫都有自己的故事,但这些都不会有人去过问,这一点有点像香港人作风,就是各自忙活着,私生活很少触及,拉家常也是极少见的,大家都觉得活在当在才是最好的。你不知道谁是有故事的,你只好选择去尊重他而不是把他当成陌生人看待。凌骁和凌贝儿是我带大的,他们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父母和我是同一代,算是持玉石拥有魔法最老的那一代了。”
“凌贝儿?”
“凌骁的妹妹。你了解过历史上明世宗朱厚熜,也就是嘉庆帝。”
“很有作为的一位皇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准确地说应该是早期很有作为,真是一位倔强任性的皇帝呢,很聪明。但是后来算是玩物丧志吧,或在祈求长城不老仙丹中荒废了自己的志向,最后自食后果。他有两只爱猫恐怕很少人知道。其中一个叫雪眉,一个叫狮猫。明世宗喜猫,这两只猫然而比明世宗老了许多,他们并不是只在他活着的时候才存在的。历史已经过了好久了,我们救过他,他也因为相信我们有九条命。”小贵闭上眼睛,在宫中的日子漫长却很短暂,整整500多年了,作为一只猫,总感觉在那高高的楼墙中才是最安全的。其余的猫,也不知在世界哪个角落经历过了什么或者开创了一个世界?明世宗那会儿也不过是一个代帝王的事。解开一个伤疤,不谈也罢吧。可他忘不了明世宗为追求不死之身而大发雷霆给制药失败的道士或医师下以死刑,他看到了一个人类对死亡的无力与恐惧,对长生的追求有多么强烈!要是我是他,我也会追求长生不老吧?
此时,古猫兽的气息开始从地下散发出来,浓密的气息充斥着每一寸土地。然而,这个只有猫类能感觉得到。古猫兽想要逃离,即使是没有肉体的存在它也要逃离。今晚是月圆之夜吧?他预测恐怕是猫族的灾难到了!
凌骁对小贵说:“小贵,我们和贝儿和贵妈妈走吧。”小贵看着宫中迤逦的风光,并不无留恋,倒是这里的风景就要不在了。凌骁步行后花园,两只白色的蝴蝶在开得灿烂的桃花中起舞,凌骁失望地低下头看脖子上那块玉,这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小贵看着凌骁,说了句:“既然要走,就不要留恋了。”
“她还没起床么?”凌骁失望地看着桃花上方,其中有一只蝴蝶飞到凌骁面前,上下扇动着翅膀,忽然毫不畏惧地靠近凌骁,停在他的玉上,舔了舔他的玉,然后飞回桃枝上,留下一个绝美的背影。凌骁毫不在乎,转过脸对小贵说:“那我们就不要留恋了。”
后来,凌骁和小贵看着雪眉相继“下葬”了,出乎小贵意料的是明世宗为他们两个所举行的葬礼,不仅仅是封号,也不仅仅是题词,他自己也不吃不喝了好多天。小贵悲叹这个在历史上遗留下的骂名,不懂谁对谁错,这个朝代的猫族的又一次悲惨历史,只是刚刚开始。
夜深的时候,凌贝儿和凌骁已经醒来再等待,小贵和贵妈妈到墓室,看着玲琅满目的的陪葬品不由得苦笑,真是奢侈!夜行的猫像是一道影子,迅速到达通往世界的大门。凌骁遥望宫城,眼里划过失落。小贵碰了碰凌骁说:“少爷,她在那儿。”这句话刚说完,黑夜里有个白色的小点感觉是急急忙忙飞过来,连撞了好几株野荆棘。
“没摔疼吧?”凌骁问。
那只蝴蝶旋转几圈,表示自己很好,无奈又控制不了方向用力扇了扇翅膀保持平衡。
“没睡醒吧?”凌骁看着夏文文关心说道,“但我们该走了。”那只蝴蝶趴在凌骁头上,一群猫便消失了。
悬崖边上,那里已经爬满了猫。无数的猫在黑夜里占据着整个山头,整个海边。密密麻麻的一片,斑纹猫,黑猫,白猫,金猫,它们此刻的眼神是焦急而害怕的,却不敢发出一个声音,静静等待,等待着通道的打开。
凌骁和凌贝儿的玉渐渐发出亮光,青白色的光与金赤色的光渐渐上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束嗖的一声蹿到天空中。
“文文你小心点。”凌骁看着这道光束不忘提醒夏文文,夏文文趴在毛里,睁大眼睛看着这束光。天空的云雾开始聚集,浓密的压了下来,并随着光束中心不住地旋转,天空的明月不见了踪影。风开始大起来,刚长出新叶的树木被狠狠刮着,这些猫都偎依在一起。小贵在凌骁身边看着这些猫,忽然有种难过的心情,大家也都并不清楚猫城现如今的情况。似乎天空长了一面镜子,清晰可见的光束反射出一道光射进海面,细小的光壁像是击中了一个安静的野兽,使得海面咆哮起来,开始汹涌的旋转。大家屏住呼吸,看准时机进去通道。忽然“轰”的一声,巨大的气流从山体里涌出,碎石飞溅,地面被冲击得破碎,山摇地动。
“喵!”山间下一子哀嚎一片,一些猫来不及躲闪被砸伤了,“保持冷静保护好自己!马上就可以过去了。”小贵大喊道。
洞口开了,猫争先恐后往里面跑,顾不上汹涌的浪水,有些猫太紧急落入水中却没有进入通道,海浪卷起来不见了踪影。小贵紧紧护着大家,说了声“跳!”大家依次跳了进去,“小贵先进去。”凌骁推了小贵一把,然后让其他的猫先进去。最后剩下自己的时候,正欲往通道过去,那股强大的气流冲了出来奔往通道口,凌骁躲闪不及被气流打到晃动了一下,“啊!凌骁!”夏文文抓不稳掉了下来。“飞起来!抓住我文文!”凌骁着急大声吼道,凌骁跳入通道口回头夏文文正被海浪淹没……
等小贵找到凌骁的时候,他躺在海滩上。一只金黄色的猫前面是一只死去的蝴蝶,蝴蝶的一边翅膀没了,残破不堪。海面已经很平静,没有一丝风,死一样的静。小贵静静走到凌骁身边,一眼瞥见两只白色的蝴蝶朝他俩飞过来,有一只停在凌骁玉上,另一只静静看着凌骁,凌骁没有理会。小贵觉得惊讶,至今都没有见过他们。
……
小贵的预料没有错,明世宗离世后,天子不在,猫的辉煌地位也不复存在。后来回到这里查阅历史发现清朝的贵族更加喜爱狗,宫里的猫成了人类捕杀的对象。而古猫兽为什么逃,一方面是猫的势力变弱了,另一方面在猫城召唤它过去的人,这一切,都是为了重返人类世界做着准备么?古猫兽残存的气息什么时候才能离去呢?
在此期间,他又相继了解了北美,欧洲,特别是埃及所有的有关猫的历史。他感到不安,不清楚哪里还有通往猫城的路。如果有,会在哪里?在太平洋大西洋这些大的海洋,还是在无名角落?他还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