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入雨的冬夜 3

金少准、刘丽娟二人离开。左天豪回到了车上，车继续开了一会，巫小娜便警觉到车偏离了回家的道路，问为什么。左天豪说他现在绕的是一条更近的路。巫小娜对荆城的道路并不是十分的熟识，加之夜色如漆，故也就没能再说什么。

车冒着细雨，缓慢的攀爬上了一条狭长的山路，桔黄色的、暗淡的路灯就如一盏盏不怀好意的鬼火，慢慢的走近，然后诡异的笑着望你一眼，站在你的身后定定的看着你离开。

紧闭的车内如风咬着冰刀般的冷、寂。

左天豪开了一点点音乐，嘴里不时的嘟出一两句诅咒天气的话语。

巫小娜一点回应也没有。

紧闭的车内一如风咬着冰刀般的更冷，更寂了。

山路的坡顶有一块大石，大石的旁边有一块可停靠一两台车的平草地，左天豪把车开到草地上，停了下来。

这突然的动作让巫小娜颤抖了一下，本能的后缩，作出了一个保护自己的动作，然后鼓足勇气望向左天豪，惊恐得一时说不出话。

左天豪避开她的目光，急望向车外说：“我有时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看看夜色。”

由坡顶下望，确几乎能全览荆城的夜色，只此刻，荆城的夜色在细雨的朦胧中如一座飘摇的鬼城。

“没有什么好看的，我要回家。”巫小娜略了一眼，很快的说。

……

“左天豪你听到了没？！我要回家！”

……左天豪的身体轻轻的动着，嘴里喃喃的乱吐着脏字。

突然，车内灯一黑，巫小娜座位的靠垫向后一放，其身失力，便跟着向后一仰。左天豪顺势，像熊一样扑了上来，将巫小娜按住，发疯般的扒她的衣服，口里糊乱的骂着：“装？……他妈的我让你装……淑女是吧？！就让我扒开来，看看里面与别的婊子有什么不同？！……”

巫小娜奋力的反抗着，混乱中，她咬到左天豪左手的什么地方，痛感让左天豪本能的后缩了一下。这一缩，在微弱的光辉中，让他看到了巫小娜左肩裸露出来的一方白，有一幅美玉碎掉了的影像出现在了他脑海：小时候看到父亲经常把玩的一块美玉，他觉得极漂亮，自己也很想拿来摸玩一下，但他知道如果叫父亲拿，是断然不会答应的。随着时间的堆积，越是摸不到，他就越想摸一下，那块美玉就像魔物一样吸引着他。后来，终于有了一次绝好的机会，四下无人，美玉就在他头上的橱顶。他努力的控制住内心的激动，拉来椅子，爬上去，屏住呼吸，尽量的做到小心奕奕，极可惜的是，当手触到美玉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玉就摔了出去，他清晰的看到那块玉垂直的落到地面上，‘咣’的一声再弹回空中，然后如烟花般散了开来。

看着散了一地的碎片，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时的失落，懊恼与悔恨。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在黑暗中发抖的女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失落，懊恼与悔恨。

今晚本来准备的过程，不应该是这样的。

女人的身体，要多少他有多少。不应该是这样的。

女人的身体，他想怎么玩可以怎么玩。不应该是这样的。

**甚至是强奸，他与他的那些朋友都已不止做过一回。那种看着猎物倒在自己的脚下莫名的冲动与兴奋，他不是没有过。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原来他自己希望在眼前这个人身上得到的比仅仅是得到她的肉体要多得多。

现在，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泪水。虽然只是说了一次，而且说得很低，但他很惊讶自己竟然说了‘对不起’三个字。

车内再一次如死一般寂静了下来。

左天豪感觉到天越来越是的冷。他已很久没有过害怕的感觉了，就算是害怕，之前他也只是让别人害怕他。现在，他感觉到自己害怕，虽然不知道具体在害怕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助，他不知道下来应该要干些什么。他在想，如果就这样放了这个女子，他很可能此生也没有机会再与她单独一起，更别提与她能有个什么结果了。他想趁着现在为之前的错误做一些补救，那怕只是一点点，但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然后，他听到了这个女子用手拉车门的声音，用脚踢车门的声音。

然后，他听到了这个女子悲凉无助的低泣声。

这一种悲凉与无助很难与左天豪心中那个冷傲倔强的女子连系起来。

低泣声听得他的心都碎了，他本能的伸出手想要安抚一下对方的情绪，想不到对方却发狂的用手脚拍打着他的手。他慌忙把手缩了回来。然后女子更大力的用手脚拍打着车门了。

慌乱中他按了开车门的键，女子几乎是摔的从车内滚落在草地上，然后慢慢的爬起来，冒着雨，顺着斜坡缓缓的向下走。

他又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低吼一声，骂了自己一下，开着了车内灯，再在车后厢中找了一把雨伞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