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花若雪真的不想这样。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学理科的,和什么诗词歌赋就不再沾边了,哪怕穿越了也是,不会像男生穿越小说里那般靠着唐诗宋词在异界打出才子的名声。但是真的,有些事情很难说,就像现在一样,云夭夭拿着大刀逼着你作诗的时候你做还是不做?这是一个问题!想了想花若雪还是想通了,既然真的知道几首古诗,也既然能用到古诗,更居然有人拿刀逼着你作诗的时候何不作出来呢?才子什么的随便吧,再说穿越过来的自己既然发誓要做财神,还怕一个才子的名号吗?!
花若雪问云夭夭:“这荒山野岭的,作什么诗?”
云夭夭挠了挠脑袋:“那就这荒山野岭的随便作两句吧!”然后嘿嘿一笑。
花若雪撇了撇嘴,打量了四周,群山环绕的一座小村子,正值初春时节,柳树开始发绿,桃花也开的正艳,那不就——,花若雪眉头一舒,有了心思。
花若雪学着曹植的样子,手背在身后,迈开步子,张口装作很有感慨的念了一句诗:“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然后又走回来等着看对面那群‘山贼’的反应。
场面一时有点安静,甚至有点死寂。
老刘悄悄的问了老王一句:“作的怎么样?”
老刘皱了皱眉,“额,其实我读的诗书也不多,还真不知道,话说回来,反正我觉得挺好,至少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老刘哦了一声不说话。一尘悄悄的说道,“很棒!”这个词是从花若雪那里学来的,是指很好的意思,“比我读过的好多诗歌要好!”
老王和老刘有点错愕,错愕一尘的品味,这小屁孩什么时候读过诗书?也错愕花若雪的文采,难道她不单单是做生意有天赋?!
对面云夭夭挖了挖耳朵,问身边一个留着两撇小胡须的小老头:“怎么样?还凑合吗?”
小老头沉寂在一种诡异的意境里,被云夭夭一问才回过神来,他捋了捋自己的小胡须,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摇头!
云夭夭嘿嘿一笑,手握住了刀柄。
小老头这才说道,“不是凑合,而是很厉害!”
“有多厉害?!”云夭夭偏头问。
“至少我读过那么多的诗书里能超过这一句的不过一手之数!”老头一脸享受的说,“很妙的一句诗啊,收进诗书里肯定会被流传下去!”
云夭夭呲了呲牙,手指捏了捏刀柄,悄悄的说道:“你等会别说话,不许露馅!”
小老头点点头,自顾自的品味斟酌着那两句诗,不再理这边的事情!
云夭夭把刀提起来重新扛在肩膀上,然后对着花若雪这边说道:“好像还不错的样子,真是没看出来,丐帮的花大当家也有几滴墨水。”
花若雪皱着眉头有些纳闷,这么好的一句诗竟然没有人表示惊叹钦佩?好歹也是陆游大人的经典之句啊!好歹也是中华灿烂文化里一颗闪烁的星辰啊!难道这个时代的人对诗的品味不一样吗?不应该啊,自己读过几本诗书的,然后送给一尘了,不管哪个时代对诗歌的审美都是一样一样的!但是问什么这些人连一点点诧异的表情都没有露出了!花若雪真的很郁闷。她无奈的说道,“唉!上不得档次,让云大当家见笑了!”
云夭夭扛着刀往边上一挪,“我是个粗人,但是我对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还是很尊敬很钦佩的,花大当家,请!”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后的那些‘山贼’让开了一条路!
花若雪也没在意什么就迈开步子走了过去,老王拦住花若雪,皱眉问,“主子,不会有危险吗?”
花若雪笑笑,“没事,凡事坐下来谈嘛,别把这个社会想的太黑暗!”
老王和老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没话说,跟着花若雪走进了云家寨,云夭夭和花若雪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不法之徒’。
寨子或者说村子很美,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安静的小山村。一座座木屋和一颗颗树木如星辰洒在天空一般,不稀疏,却不稠密,如棋子散开在棋盘上一般,不凌乱,却也不整齐。有小溪从村子里蜿蜒穿过,这头进,那头出,宛如一个玉佩!有小路纵横交错,连接着每一户人家,这些小路,便有些像星空的银河,像棋盘上的线条,像玉佩上淡淡的天然纹络!星罗棋布,花若雪想到了这个词!
有人来往于屋檐下小路上田垄间,忙碌而清闲!木屋上有淡淡的炊烟升起,有鸟叫声在那炊烟里欢快婉转,这座村子笼罩在淡淡的轻烟和悦耳的鸟鸣中,更添了几分世外气息!
往前走,可以近距离的打量这些木屋,木屋自然便是木头搭建的,木质很细腻,里面纹络的线条很美,所以木屋便如同装饰着一些奇怪的线条画,看不懂,却很美!木屋底座离地齐膝高,或许是嫌地面的水汽太重,所以每座木屋前都有几阶木的阶梯,这种木屋花若雪觉得有点像吊脚楼!
村里的所有路都是石头铺的,有脑袋大小的青石,也有指甲大小的鹅卵石,或青或黑或白,错杂斑斓,却很美,而且大大小小的石头镶嵌的恰到好处,缝隙都不过一指宽,里面填满泥土,走起来虽然稍微不平坦,但脚底会觉得很舒服!
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路人走过,他们看起来或瘦若,或黝黑,但无一例外,都会对着云夭夭和花若雪点头一笑,笑容质朴安静!
有的木屋前会有些田圃,里面有绿绿的一畦事物,有身影在里面忙碌,间或有几只野鸡野鸭匍匐其间!有的木屋前有一堆女人们聊着天,据说这里的妇人喜欢坐在一起拣菜或者做皮具,其中有的挺着肚子,有的抱着襁褓,她们坐在一起拉着家常欢笑着,这笑容感染着摘菜的妇人们,玩耍的孩童们,劳作的男人们,悠闲的鸡鸭们,欢快的溪流漂亮的木屋和沉睡的石径,感染着整个村落,这欢声笑语如同淡淡的炊烟,如同轻快的鸟鸣,在村落上空久久不去!
花若雪开始喜欢上这里了,喜欢那种质朴那种自然,这或许是穿越前最缺少的,是穿越后最珍贵的,花若雪很喜欢!
云夭夭带着花若雪沿着小路直走,最后来到一座大的二层木制房屋前,伸手请花若雪进去,花若雪踏着三级台阶走进了屋子,屋子陈设很简单,简单的只是一个客厅而已,两边都有通道可以通到后堂,右边有楼梯可以上到二楼。
花若雪在右手边的一张木制椅子上坐下,桌山有粗制的碗和茶壶,茶壶里有泡好的山茶,味道清新浓郁。
云夭夭把刀搁在厅堂正中间那张椅子后面的刀架上,然后没有在正中间的位置坐,而是在花若雪对面坐下来。
老刘老王依次在花若雪下首坐下,一尘坐在最末位置上,至于胡一刀和酱油角色则站在花若雪等人的身后,毕竟保镖就应该有保镖的样子!
云夭夭的下首坐了两个老头,一个是那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家伙,另一个老头是个魁梧的家伙,肌肉看起来很扎实,应该和老刘一样是个喜欢动手的角色,其他人都解散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花若雪没有开口,所以也就没有提劫持货物的事情,只是品着山茶不说话,其实她是不懂茶的,但是品味这个东西,多半不都是装出来的?!老刘有些着急,不停地看花若雪,老王给老刘示意了一个眼色,老刘才安分了下来。
云夭夭也喝了一口茶才幽幽的开口,“花大当家可听过白小莫这个名字?”
花若雪想了想,自己在天机里看到过这个名字,“你说的是那个很有名气的采花贼?”
“就是那厮!”云夭夭咬牙切齿的说,似乎和他有深仇大恨,莫非——,花若雪坏坏的想着,然后开口问云夭夭,“怎么?莫非他和你——!”花若雪眉毛耸了耸!
云夭夭一拍桌子,“他敢!我剁了他!”
“那怎么看你和他有深仇大恨的样子?”花若雪问。
云夭夭叹了一口气,“唉!这话还得从十年前说起。那时候云家寨不过是个尚武的村子而已,在江湖里有名气,但并不计算在江湖里,我妹妹也是一个名声清白的姑娘家。那晚有采花贼闯进了妖妖的闺房,妖妖恰好在洗澡,那个采花贼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床沿上看着妖妖尴尬出糗,看完了之后竟然一笑跑了,我听到动静之后赶过去不曾想那个小贼轻功极好,最后没追到。事后我妹妹的清白便毁了,我一直对妹妹感到愧疚,因为她身子偏弱不能习武,我习武本来就要照顾好保护好她的,但是想想这件事我就觉得火大,于是我打听了几乎所有采花贼的消息,然后一一对比找出来败坏了妖妖名声的那个家伙,白小莫,听名字就知道和剑宗的莫小白有关系,果然,他就是剑宗宗主莫小白的关门弟子,这个人习武天赋异禀,尤其是轻功,现在应该算得上江湖里轻功第一人了,只是顽皮成性,以调戏良家女子为乐,行踪不定,于是我才去了那年的江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