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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面具

阿青和琼姐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宴会厅当中。

在他们到来之前,阿沐就醒了过来。似乎吴臻的治愈术也有点作用,虽然阿沐仍旧看上去十分虚弱,但至少能够清楚的思考和交流。

吴臻和冷石有所保留地对阿沐说了自己的猜测,并达成了一些共识。

“我相信你们。”扣着左手食指的指甲,阿沐低声道。她的眼眶仍旧是红红的,满眼都是红血丝:“我相信你们能够保护我。”

用坚定的语气说完这句话,阿沐又抬起头看向冷石:“你早就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吧。”一个虚假的,恶毒的,幻想着成为别人的女人。

“我比你活得更久。”冷石并未反驳她的话:“你既然这幅样子活下来了,那就不要改变了,每个人都有他的路走。”

阿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正准备说点什么,就看到阿青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冷石的身边,脱口的话语也变了:“阿青,你来了。”

冷石闻言也是一惊,猛地退开一步转过身去,就看到阿青仿佛一缕游魂一样站在那里。

阿青的神情十分恍惚,听见阿沐的声音,也只是机械地转过头来,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三人,良久,才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嗯。”

琼姐随后也出现在阿青的身边,她倒是显得正常多了,一看到众人,特别是冷石,眼前陡然一亮:“真是……终于又见到你们了。”

“我们也比你们早了不一会儿。”吴臻迎上去,分别和阿青,琼姐拥抱了一下,这才退开两步,微笑着说道。

“对,吴臻是最早出来的,随后我和阿沐就到了。”冷石补充了一句:“和你们一样,都是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琼姐打量了一圈四周的景象,疑惑道:“这里……似乎有些不对。”

“是的,这里的声音消失了,我们刚刚正在讨论这个。”冷石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试探着说道:“说起来,我们应该是分别经历了幻境,不过最后却告诉了我一句和幻境看起来没什么关系的话……”

吴臻知道冷石的意思,马上接话道:“你这么说起来,我也有一句话和幻境完全没有关系。”

琼姐闻言,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好像是‘这个可悲的世界’”

侍者恰好端来两杯酒水,无声地放到桌上,琼姐想也不想端起来喝了一口之后才继续说道:“我几乎是经历了我的一生,从我大学毕业步入社会打拼开始,我都记不清究竟过了多久,直到我发现那个世界太过于顺利,顺利得好像一切理所当然,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说着,她笑着叹了一声:“我差点都要把我这一辈子过完了。”

冷石看着那空空的酒杯,不动声色的朝着阿沐的位置挪动了一下,这才说道:“那就差不多了,阿青,你呢?”说着看向仍旧神情恍惚的阿青。

阿青现在仍旧感觉好像整个人都沉入海底一样,胸口闷得发慌,冷石的声音好像从石头中传出来的,同样是闷闷的,不甚清楚。

他经历了一场追杀。

地点就处在城外的草原上,那片漫无边际无穷无尽的草原。

追杀他的人有的是前几场游戏里的队友,更多的则是看不清面孔的模模糊糊的人形。每一片草叶上都挂着血珠,太阳明明是暗沉的,却同样晃得人头晕目眩,他不停地逃跑,不停地杀,不停地烧,直到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男人燃烧得比太阳更炫目。他痛苦地狂奔着在草原上,哀嚎着吼出那句话。

“这个世界终将毁灭。”阿青说道:“这就是我得到的那句话。”也是他在那个绝望的幻境中,得到的唯一一句话。

“我很累,你们只需要告诉我我要做什么就好了。”说完这句话,阿青也不再理会旁人,自顾自的把头埋进双臂中。

“来总结一下吧。”冷石拍手道:“我得到的那句话是:相信你的选择。”

吴臻一愣,见冷石正看着自己,只能暂且押下心中的疑惑,顺便捏了捏阿沐的手心示意她不要说话。

不过……

“目前我们五人得到的信息总结起来如下:阿沐的‘公主殿下’;吴臻的‘不要开公主身边’;阿琼的‘这个可悲的世界’;阿青的‘这个世界终将毁灭’和我的‘相信你的选择’。如果结合前面我们所得到的剧情,你们能总结出什么来?”他虽然问的是‘你们’,却把目光投向了吴臻。

吴臻不是很确定冷石为什么要隐瞒掉自己的信息,并且从一开始他就有意地在隐藏自己的信息,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思考。

“这个世界已经成这副模样了,倒也对的上‘可悲’两个字,而且阿青所说的‘这个世界终将毁灭,不正是可以当做预言性质的么?”琼姐提出了两点:“相信你的选择是让我们不要互相怀疑?倒是公主这个信息我暂时还没有头绪。”

不要互相怀疑?吴臻确定冷石是故意这样说的,而且是说给他和阿沐听的。

组织了一下语言,吴臻这才开口:“按照已知的情况所总结出来的剧情,一场未知名的瘟疫席卷了这个世界,居民们都吃下受到污染的食物变成亡灵,王子为了拯救他的臣民,与他的敌人进行了一场战斗,然而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子民一个个死去。”

这段剧情里,有王子,有臣民,有敌人,即那位‘君王’,如果是作为和王子通阶层的公主,有很大的可能也参与了当时的战斗,却并没有记载在‘剧情’上,那么……吴臻突然想到草原里的那个小教堂和他们每人脖子上挂着的圣水,这最后一个人就是送圣水到城镇中来的那个人。

而这个人,不是他就是冷石。只有这样才解释得同为什么他和冷石所得到的信息都是不要离开公主,至于公主在这个世界所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目前还未能得知。

“我猜想,既然安排我们穿上这一身‘符合时代特征’的装扮,估计是‘幕后之人’想要看戏吧。”吴臻小心地说道,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趋于平静:“就像角色扮演一样,既然他给了我们这么多提示,就说明我们必须要按照他的规则继续走下去。”

“角色扮演?”冷石疑问道。

吴臻没想到冷石装起傻来还有模有样的,不过想到之前他们的协议,点了点头:“目前剧情上明确指出的人物共有:王子、居民、死之国度的君王这三人,阿沐可以确定是第四人,也就是公主这个角色,不过还有一个明显存在的却被我们忽略掉的角色,那就是主教。”

“主教?”琼姐一直在很认真的听吴臻的分析,闻言恍然道:“对了,之前的小教堂。”

“不止教堂。”吴臻补充道:“别忘了我们得到的圣水,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教堂就能拥有的。”

“也就是说,完整的剧情是王子带着主教和公主一起来进攻这座沦陷的城镇?”冷石问了一句。

“应该就是这样了,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这其中的细节和王子最后的结局。”吴臻点点头,主教这个角色已经可以确认下来,不是他就是冷石。

他本来不愿意再去怀疑,地窖中,压抑而紧张的气氛让他简直像是疯了一样,想必,在迷雾中见到汪泉,也是因为在他心中,汪泉的死亡是他最放不下的一件事。

所以,即使是明知道冷石隐瞒了很多信息,并当着他的面撒谎,他也不愿意再去怀疑他之前提供的信息的真实性。

其实冷石那句话算是歪打正着,相信你的选择。我选择相信你,相信你并不是那样疯狂的人。

“如果你说我们这是角色扮演,那么,谁来演谁?”琼姐提出了疑问。

“目前可以确定的只有阿沐的公主角色。”冷石道:“我们的信息还是他笼统了一点,稍作休息吧,反正跟着‘剧情’走就是了。”

吴臻没有说话,阿沐好几次想要说话都被吴臻悄悄阻止了。她非常害怕,总觉得事情越来越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开去,不过她也只能低下头保持沉默,既然吴臻和冷石承诺会保护她,她就相信他们会保护好她吧。

相信的你的选择,冷石这句话其实是对她说的吧,是劝诫,也是警告。

其实,角色已经十分明朗。吴臻闭上眼,默默的想着。阿沐必然扮演着公主的角色,他和冷石,一人是王子,一人是主教,剩下来的‘君王’和臣民两个角色,阿青是君王,琼姐是臣民。

‘剧情’里的臣民,不正是误食了被污染的食物而死去的么?想到刚才琼姐喝下的那杯酒和冷石后退的那两步,吴臻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挂在脖子上的圣水瓶。

阿青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吴臻睁开眼,快速和冷石交换了一个眼神,琼姐正好在阿青身边,此时正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就看见琼姐端了一杯酒喂到阿青嘴边,而阿青也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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