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在天际响起,轰隆隆响起白刃般的闪电。
絮沫一身黑衣把弱小的身子包裹着,显得和魅阁一群魁梧的男人格格不入。围上最后一层面纱,满意地笑了笑。
“无情,把她带进来。”絮沫柔声说着,说出话才觉得自己没有震慑力,下定决心要有些气势不能丢了魅阁的脸面。
无情抓着一个女子,不留情面的扔在地上,女子痛的难以忍受,发出极大的嘤咛,可惜她的嘴巴被堵的严严实实的,什么声音都难以扩大。
絮沫盯着女子,她才十八岁,哪里来的这般狠心,要三番四次置她于死地。明明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还是忍不下这口气。
这个女子是司徒雪妍,她恢复后的容貌确实迷人,只可惜今天絮沫要辣手摧花。
示意无情把她口中的布拿掉,司徒雪妍大喘了一口气,愤怒地看着絮沫,仿佛要把絮沫灼出一个洞。
“你们魅阁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言辞狠厉地咄咄逼人,这便是司徒雪妍,从来都不爱低头的司徒雪妍。
絮沫整了整嗓子,尽量粗些说话,“是啊,你觉得不错吧!”
司徒雪妍被气的怒火中烧,“你们好意思叫魅阁吗?收了我的钱不办我的事,还把我绑来这里。”
“我们怎么不好意思?”絮沫继续吊着胃口,磨死人不偿命地打击雪妍。
“你到底是谁?”司徒雪妍越想越是不对劲儿,面前的人给她的感觉熟悉。猛地,她想到一人,司徒絮沫!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司徒絮沫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的,不可能。如果可能,她铁定活不了。
看到刚刚还趾高气扬的雪妍如今胆怯地后退,絮沫有些感叹自己的演技太失败了。
“好姐姐,你说我是谁呢?”絮沫摘下了面纱,桃花眼中透漏着杀机,纤纤玉指划过手中的一把匕首,清亮的反光映在雪妍脸上。
“司徒絮沫?”雪妍仿佛看到絮沫手中的刀已经接近了她的喉咙,叫嚣着索要她的性命。
“姐姐,你说你欠我的怎么还?”絮沫拿着匕首在雪妍的脖子上比划着,似乎在找一块地方下刀。雪妍被吓得浑身颤抖,但是她却怕自己一动就被匕首伤到,克服着心理的恐惧,她知道她必须低头,不然就失去了性命,此刻她是弱者。
“絮儿,妹妹,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就念在多年的姐妹之情放过姐姐吧。姐姐以后一定不敢了。”雪妍吓得说话都是颤颤巍巍的,她实在是害怕。
“姐姐,你害我的时候想过姐妹之情吗,你和你娘害我娘亲时想过你所谓的亲情吗?”絮沫只感觉身体里的热血冒着,心头涌起无数小时候的场景,那是司徒絮沫被欺负,云覃被推倒,小产,家法处置……
突然絮沫的手似乎不受思想控制,仿佛吞噬着她整个人,手中的匕首在雪妍的肩膀处狠狠插入,整把匕首没入,接着是雪妍撕心裂肺的喊叫。
一声喊叫让絮沫清醒,一旁的无情看连连心惊,到底是多大的恨让絮沫这般善良的女子变成今日的模样。
“司徒雪妍,你痛不痛?从来都没有受过吧?”絮沫的手板着雪妍受伤的肩膀,越大用力,她心里有无穷无尽的恨意包含了她所有的情绪。
“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雪妍痛的快要晕过去了,她求生的欲望更加强烈,正如絮沫所言,她从未经受过,娇生惯养,一点伤害都不曾有。现在的痛窒息着她整颗心脏。
絮沫的手指染满了鲜血,她此刻冰冷的脸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里越发苍白,雪妍一直哭求着,絮沫握住雪妍肩膀上的匕首,猛地一把拔了出来,鲜血飞溅,那种极致的撕裂让雪妍晕了过去。
无情不忍心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偏执地坚强,可他尚且不懂絮沫本身的恨,他不知如何自处。红袖也不知哪里去了,他一个大男人束手无策。
“王妃,她晕了,怎么办?”无情捉摸不透絮沫的心思。
“给她治伤,醒过来送到红豆飘香。”絮沫冰冷的音色回荡在无情耳边,人早已出去,无情示意人护送她。
红豆飘香,怎么这般耳熟?
絮沫走在路上,一步一步微颤抖着,血脉喷张的感觉充斥着她每一个器官,刚刚的絮沫不是她,或者说,不完全是她。似乎是有人控制她一般,而那个人只有可能是原来的司徒絮沫。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魅阁之人皆以为她是受惊吓。其实只有絮沫,或者说采薇知道,她真的恐惧了。
“你出来啊,你出来啊!”采薇喊着,今日为何如此不受控制,被反噬一般。
“你在害怕什么?”同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果然在,你不是死了吗?”采薇控告一般地问着。
“如果我不这样说,你还会安心呆在我的身体帮我复仇吗?”声音显得讽刺阴谋,操控着一切一般。
采薇挫败地坐在地上,原来一切都是,都是阴谋。如果有一天她复仇了,是不是就要被絮沫驱逐,离开云琪,离开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我不会再帮你的。”采薇喃喃无力地回答着絮沫,到底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假的,她被欺骗的模糊不清,浑身无力。
“我只要你复仇,你已经占据了我的身体,我就已经回不去了。”原来的絮沫仿佛知道采薇的思想一般,安抚着她残破不堪的心。
“那你呢?”采薇的希望重新燃烧起来。
“我已经是魂魄,凭着我的仇恨活下来的魂魄,等你报了仇,我就走。我已经没有眷恋。”声音显得凄凄惨惨,如同被世界抛弃,找不到归宿。
“我凭什么相信你?”采薇苦笑,她被骗了这么久,还要帮她么?
“我一直能够控制只有我自己,只是心中无尽的仇恨太深刻,才会有刚刚的举动。我真的不会害你,或者说夺走你的什么。”她渐渐诚恳起来,她的苦衷采薇是明白的。
“现在你的仇已经报了。”采薇回答她。
“不,还没有还差一个,欧阳澜红。”带着欲发愤怒的声调,却又平静说着。
“那好,我替你报仇,从此各不相干。”采薇想了一遍,她若真有能力,便不是自己还占有这副躯壳。事情已经成为定局,她不妨一搏,只是她不会再笨下去。
“采薇,你比我要幸运。”女子轻笑一声,似是消失了。
采薇却知道她一直在身边,没有消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来,让她不控制,想到这里,她脊背渐渐寒意……
她本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人,就算是陷害死亡她也接受了,从另一个人的身体离奇复活,她也渐渐地去说服自己接受。
现在的她就如同一只没有灵魂的鸟儿,空荡的飞翔,没有任何目地,似这般就是宿命。
不知如何安抚自己,被心底的爱情牵动,浑身不觉滋味,空离与实际融合。空白,杂乱,无可控制。
身心俱疲,心慌的想要逃跑,又像是无望的挣扎。
这世界的黑暗让她恐惧,让她抽离,让她痛苦。
她不能被打败,她要站起来。
“无情,无情。”无情已经在门外等候,絮沫早已听到他的声音,问魅阁的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无情已经进来,“王妃,有何吩咐?”
“司徒雪妍失踪想必引起麻烦,你去找到芽儿让她把官员买通,弄成赵谨造反的假象,让皇后措手不及,无暇顾及。”絮沫下达命令,无情却是纠结。
“王妃,爷不在,倘若这样势必引起朝廷****,事情太大。”无情担忧地告诉絮沫利害关系。
“难道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这是絮沫第一次这样疾言厉色地说话,无情颇为讶异,然后领命下去。
絮沫此刻可谓是百感交集,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冲动。
可她不过想要保卫她想要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