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战场传出,太子爷英勇奋战,不幸牺牲。王爷皇甫云琪为兄之死甚为愤慨,领兵奋力攻打。
皇甫皇城弥漫着一股动荡不安的诡异,絮沫回至王府便知晓这个消息,云琪如何?安全吗?她不敢把坏处想。
太子的遗体也尚未回京,情报虚虚实实,前线凶险,消息断断续续。
于皇帝丧子之痛,不再上朝。赵谨的势力越发聚集。皇后主持早朝,大臣纷纷争相倒戈,以赵谨为首,司徒雷霆,姚羽驰,为一派。
周逸夫与皇后有仇恨,而且太子已故,继承皇位之人极有可能是皇甫云琪。所以武将大多站在周逸夫这边。
朝中两股势力不相上下地较量。
后宫,谨华宫。
这是皇后安排的一个闲置的寝宫,专门留她的亲朋好友,此刻跪在她面前的是御医胡尚。
“皇帝什么时候驾崩?”皇后身边无宫女侍候,只留下胡尚一人在前问话。
胡尚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不敢抬头直视,这个女人纵横后宫十几年,多少妃子死在她的手上。胡尚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微臣,微臣用的五石散量少,可能药效慢些,却不易被察觉。”胡尚抬头微微注意着皇后的脸色,她从不喜于表,严肃且深邃的眸子总让人战栗。
“加量,本宫如今已经不怕人知道。本宫的父亲掌握朝中的势力,皇甫云琪又在战场,其他个皇子,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皇后的护甲被她轻轻移动,露出绝美的蔻丹红,预示着血腥的到来。
“皇后娘娘,恕微臣直言。三皇子并非等闲之辈,德瑞王爷掌握兵权,还有周逸夫等武将支持。若是举兵皇城,查出皇上死因。恐怕罪名就大了。”胡尚不安,皇后虽擅长算计。可这天下权宜她不甚明白。
“本宫本可以安安稳稳地做太后,没想到太子不幸于世。幸亏他给本宫留了后,不然本宫去指望谁。这个时机是最好的,本宫掌握全局,太子妃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就算是个女儿,本宫也会让他成为儿子!”皇后冷峻的眉目紧紧纠结,颔首叹息。
“微臣遵命。”太医胡尚乖乖退下。赵谨在皇后住的寝宫等候,着急如他般不安,来回踱步。
“爹,您来是为何事?”皇后不满地看着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如漏斗,来回颠倒,分离又紧密相连。
“我们暂时别动皇帝,其他皇子都有所动作,唯独三皇子那边太过安分。”赵谨担忧地分析着局势。
“爹爹,您想的太多了,我们俩相互制约前朝后宫,哪里会有漏网之鱼,就算有,也成不了气候的。”皇后讥讽地看着赵谨,一向胆大狡猾的老狐狸谨慎起来,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赵谨却深深明白,自古以来逼宫造反的人比比皆是。他现在在旁人看来是稳赢不输的。可越是微妙的局势,越是要以沉静的心,睿智的头脑,犀利的视角去分析和琢磨。如毒蛇般,冰冷,毫无感情,才能冷静下来分析。事物绝非只有一面性,人太渺小,肉眼看见的东西,未必是真相。
“爹爹,您不会想坐这个皇位吧?”皇后端起一杯桂花佳酿,轻轻饮下。
“说什么胡话,我看你是喝醉了!”赵谨拂袖怒斥皇后失仪。
“爹爹,这才第一杯,我的酒量您知道的,千杯不醉。您别忘了,就算蓝雨的孩子被调换,不是皇室血统。可他名义上确实是太子的孩子,有权力继承皇位。而您是外臣,就算控制的人再多,您都是外臣,都没有权力来坐这个皇位!”皇后嘲讽般看了赵谨一眼,继续饮酒。
“哈哈哈,外臣又当如何?只要我有权力,就可以做皇帝。”赵谨张狂地大笑,得意忘形地看着皇后渐渐黑下来的脸色。他的女儿他怎能不知,心狠手辣,对于权欲的追求丝毫不少。可她错就错在是女子,女子终究是不会被认同的。
“爹爹,我们何必讨论这些。夺取皇位才是正经事。我们才是一家人。”皇后给赵谨倒了一杯茶,和颜悦色地奉上。赵谨这才满意地捋了捋胡子,他的权力任何人不可能撼动,皇位他要定了。
当絮沫被召进宫时,隐隐有一丝不安。皇上圣体违安,皇子公主,皇亲贵胄都要去守着,以表孝心。而絮沫则认为,更像是守灵。
皇后的希望没了,这次难保不是一去不回。可她没办法拒绝,抗旨的结果很直接。
她没带任何一人进宫,知道凶险比安全多得多。带人来反而容易乱了阵间,云琪一定会来,她需要做的是静观其变,以招拆招。
“德瑞王王妃见过皇后娘娘,愿娘娘凤体安康。”絮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皇后华丽的装扮如初,有些失落,与她的雍容华贵有几分出入。
“德瑞王妃可有两位,另一位赫连伊娜公主怎么没来,本宫还要亲自去请来吗?”皇后冷肃的言语在寝宫中显得尖锐,絮沫膝盖跪的发麻,她却不让她起,存心为难。
“回娘娘话,公主身体抱恙,不能前来。”絮沫安然撒着谎,她还不信皇后果真去王府看不成。
“哦?身体抱恙?那为何本宫在皇宫看见她了呢!”皇后的芊芊玉手勾起絮沫的下巴,质问道。
絮沫顿时眼神慌了,居然被皇后发现了。“皇后娘娘说笑了,公主进宫我怎得不知?”
“你若是知道她与姚羽驰之子在宫中厮混,丢尽我皇家脸面,又该如何?”皇后冰冷的护甲直抵絮沫的喉咙,嘴角泛泛的笑意一纵即逝。
絮沫不敢相信,生生摔倒在地上。堂堂一国公主嫁与皇室,却在皇宫与人厮混。给皇室蒙了极大的羞耻,同时也让云琪抬不起头。
“皇后娘娘明鉴,絮沫不知此事。”絮沫低下头胆战心惊等着皇后说话,事情越来越偏离她的承受范围。
皇后心中本是得意的,若不是宫中安插的密探,她还真抓不到姚羽驰儿子的把柄,从而威胁到他。至于赫连伊娜,她从一开始就看她不顺眼,只不过这里还有一个更不顺眼的,关在一起,不知道会多有趣呢!
“本宫知道王妃不知此事,本宫特意把她关了起来,让王妃好好训斥这个不知羞耻的公主,整顿一下皇家的颜面!”皇后说完一拍手,进来两个太监,絮沫被太监拉了起来送进一处陌生的宫殿。
絮沫刚刚被“扔”进宫殿,还未作出反应,皇后就接步而来。整个宫殿似乎很久未进行修缮,灰尘和蜘蛛网布了厚厚的一层,旁边还有一具尸骨,赫连伊娜离的远远的,想必是不愿意看见。
“你们姐妹俩想必很久没见了,好好聚聚吧。”皇后正欲离开,絮沫知道如若和赫连伊娜关在一起,想必要吃些苦头,倒不如借刀杀人,了结了她。
“皇后娘娘请留步,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涉及太子,絮沫不得不说……”絮沫装作可怜,赫连伊娜凌厉的目光看过来。
“皇后娘娘,她不过是不想呆在这里,想出什么幺蛾子呢。”赫连伊娜讥讽道。
絮沫冷笑,你出的幺蛾子,够你没命的!
“你说。”皇后狐疑地看着两人,一时间选择相信絮沫。
“赫连伊娜早已不在王府,这事是我有欺瞒……”絮沫先解释一番她的错误,不料皇后却一个耳光响亮地落在絮沫脸上。
“你……”絮沫呆愣地看着这个善变的女人,她很想还回去,可是要怎么还回去?只得生生忍下。
“我向来不喜欢别人说谎,这是你应得的。”皇后抚摸着絮沫脸上的红印子,笑的深不可测。
“说吧。”皇后把手指上的护甲摘了下来,放在宫女身边的盘子上。
为了絮沫和赫连伊娜能够自相残杀,她准备鞭子,匕首,毒酒,还有一些毒虫。她要她们俩死在对方手里……
絮沫撇了伊娜一眼,继续说道,“前些天,我被人刺杀,王府侍卫发现是公主派的人。侍卫把那一干人等杀了,而且获得了很重要的情报,西唐要和古刹联手,反兵攻打皇甫。于是我派人快马加鞭去了战场……”
看着赫连伊娜慢慢铁青的脸色,絮沫顿了顿,“我不知道情报到了没有,可是太子死于战争,赫连伊娜脱不了干系,若不是她处心积虑,您的处境何至于此。”
“不,不是这样的……”赫连伊娜急忙否认道,她没料到事实变成这样。原本还想和絮沫拼一个你死我活,时局变得太快,如今已然是粘板上的一块肉了。
皇后走向拿着鞭子的宫女,赫连伊娜吓得直直后退,摔倒在地,也还是一步一步地后退。
皇后拿起鞭子,刚刚的淡笑痕迹不留一丝。黑色长鞭与皇后的大红衣袍形成很邪魅的对比,“啪”,长鞭一甩,赫连伊娜躲开,冷汗都出来了,浑身颤抖着。寻求一个角落来躲避,又无济于事。
皇后的第二鞭子已经甩出去,在赫连伊娜的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絮沫看见如此凶狠的女人,不由得离远了些。
“你怕什么?这个女人竟然敢害死本宫的皇儿,本宫非要将她抽筋扒骨才以解心头只恨。”皇后话锋直转絮沫,拿起另一条鞭,交到她手上。
“你听着,你给本宫打她一百鞭子,若是有一鞭子力道不够,本宫抽到你身上,让你感同身受一番!”皇后端起毒酒,似乎在欣赏美丽的艺术品。
絮沫握紧了手中的鞭子,刚刚皇后打了赫连伊娜一鞭子。大概就是那个力道吧,可是她已经出现了很可怕的伤口。自己虽希望她被千刀万剐,可终究不愿自己进行这血腥的事情。
转念一想,这鞭子要是落到自己身上,那该多疼啊,想到这里,絮沫没有迟疑,慢悠悠的一步一步朝赫连伊娜走过去,赫连伊娜或愤怒,或委屈,无辜的眼睛闪着泪光……
“你不要过来,贱人,把我害到这般田地,还要怎么样?”赫连伊娜不愿一分低声下气,一出口便是骂声,彻底激怒了絮沫。
絮沫猛地一甩鞭子,用了八分的力道,鞭子扎扎实实地落在赫连伊娜的脸上,顿时皮开肉绽,嚎叫声震耳欲聋。
“贱人你不得好死!”赫连伊娜疼痛难忍还不忘骂絮沫。
絮沫嫌她的嘴巴实在是太吵了,随即又一鞭子上去,赫连伊娜的衣裳被打的残破不堪,血淋淋的场面吓得宫女捂住了眼睛。絮沫的手开始发抖,鞭子不轻,自己的力气也不大,这样接连打了几下都虎口发麻,赫连伊娜的嚎叫声就像并没有传过去,没有任何人来询问异常。
絮沫的小身板有些支撑不休了,她这打的都累,更别说赫连伊娜是承受的人。
可是转头看到皇后被仇恨蒙蔽的通红眼睛,絮沫就住了口,还是用尽力量在赫连伊娜身上抽打,皇后突然示意她停下……
絮沫才看到赫连伊娜承受不了已经晕了过去,絮沫只觉阵阵寒意……她会不会被皇后打死?
皇后示意宫女把毒物交给絮沫,絮沫看着罐子里装的蜈蚣,蟾蜍,毒蛇……之类的毒物差点摔了罐子。
“给我喂她吃!”皇后一声令下,宫女把一双“筷子”交给絮沫。絮沫仿佛看到这些凶狠的毒物在自己的身上爬行,撕咬,直至死亡。
絮沫不敢多话,听从是最好的保命。絮沫把罐子里最小的蜈蚣夹住,缓缓地塞进赫连伊娜的口中,蜈蚣顺着她的嘴巴进去,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赫连伊娜的嘴巴红肿起来……
“她不吃完这些,你就替她吃了!”皇后娘娘狠厉地说着,絮沫若是再迟钝,迎接她的就是万丈深渊。
絮沫把罐子里的蟾蜍夹起,它的两只眼睛瞪地很大,絮沫把赫连伊娜的嘴硬是掰开,把蟾蜍塞了半个进去……然后她就怎么也塞不进去,手心直出冷汗,看着吐着信子的毒蛇,她更加犯难,还有更大个的……
皇后的招数还真是怪诞心狠,絮沫若是被这样折磨,倒不如一死干净利落。
探了探赫连伊娜的鼻息,她竟还活着。絮沫很难想象她醒了之后不会被吓死。
如今她该担心的是她自己,这才塞了一半,絮沫咽了一下口水,这么恶心的东西吃进去,未免太狠了。
皇后命宫女拿来匕首,交给絮沫。
“她吃是吃不下了,不过你可以给她塞进胃里面,这样的话,省了她不少功夫呢。”皇后坐在旁边,只等着看絮沫的好戏。
絮沫才知道这皇后才不会甘心成为别人的棋子,是她小瞧了她。或者说,她不了解一个从后宫成长了十几年的女人心计有多狠……
那把匕首闪着刀光,叫嚣着絮沫害怕的心脏。她要杀人么?还是像杀猪一样,开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