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便有太监来德瑞王府宣旨。
“皇后与王妃感情融洽,特召入宫伴驾。”太监宣旨结束后就在旁边恭候絮沫,云琪拉着絮沫的手出了冷汗。
感情融洽?絮沫笑了笑,她们虽算不上极坏的关系,可与这个好字半分联系都没有!
“公公,本王随王妃一起入宫,公公先行禀告吧。”云琪再也不想把絮沫置于危险的境地,皇宫,是装满了噩梦的地方。
“王爷,皇后娘娘特意交代,只见王妃,您别为难老奴才是。”太监瞧了一眼絮沫,尖细的声音划的她耳朵不舒服。
云琪担忧地看着絮沫,絮沫给他一个坚定的笑容,示意他不要担心。
“那公公可要照顾好王妃,不然本王就去向皇兄要人了。”云琪警告地督着太监,冷凝的目光像是十尺寒冰,冻伤人的肌肤。
“自然是,王爷放心。”太监谄媚一笑,扶絮沫上了来时准备的轿子。云琪的目光久久不能离开,或许多看久一点,她就安全一分。
絮沫掀起轿子的窗帘,皇宫再次出现在眼前,第三次,呵呵,这个地方就算是接触多了,她也喜欢不起来。
蓝雨为何宣她进宫,炫耀什么?那她大可不必。
“皇后娘娘万福。”絮沫朝蓝雨行了礼,她产后的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小腹微隆。坐在上位,已经微微有一丝母仪天下的气势。
蓝雨走到絮沫的面前,将她慢慢地扶起来,从前这般和颜悦色却不曾有,絮沫有些“受宠若惊”。
“絮儿,自从太子爷出征,你姐姐就失踪了……”蓝雨似是无奈,探寻般地问道。
絮沫心中冷笑,她不在,你才顺理成章成为了皇后,如今是要找回来共同分享吗?
“姐姐与絮儿不亲近,絮沫好久没回相府。许是姐姐想母亲了。”絮沫把她和司徒雪妍的关系扯开,并不是和蓝雨套近乎,而是她厌恶司徒雪妍是她名义上的姐姐。
“皇上问过相爷,相爷也不知妹妹在何处。听说相府夫人善妒,被相爷休妻赶出家门了。”蓝雨把真实的消息说的带着模糊。絮沫却知,她这是在针对自己。
“我向来尊敬母亲,不料她却害了我亲生娘亲,我向父亲禀告实情便离开了。这等伤心事还是莫提,父亲嫉恶如仇,想来是蒙蔽心窍的苦深了些,不免作出休妻这事。”絮沫说的有理有据,蓝雨的脸色尴尬了些。
“听闻皇后娘娘产下皇子,定是十分可爱。”絮沫巧妙的转了话锋,蓝雨想到皇子才暗暗心惊,难不成她知道了些什么。
两个女人的对峙显得云里雾里,深不可测。
“是啊,皇儿很可爱,此刻睡觉呢。”蓝雨遮遮掩掩地躲过去。
一旁走过来领班太监,“娘娘,皇上驾到。”
果真,话刚落下,皇甫希晨就走了过来。面色凝重,不似从前那般从容不迫,浅笑斐然。
皇后正欲行礼,皇甫希晨扶起来让她不必如此见外,捎带着絮沫也被免了礼。蓝雨闻着皇甫希晨身上的龙涎香有些不同,大概是错觉罢。
今日宣絮沫进宫是皇上的旨意,蓝雨也不担心,当今皇上总不会抢弟媳进宫为妃吧。何况皇甫希晨也做不出这等有悖伦理之事。
他今日看她的眼神也不在似往常那般,蓝雨识趣地退下,说是怕皇儿醒了,愈发让絮沫不自在。这莫过是最懂事的皇后了。
皇甫希晨笑着目送蓝雨,让旁人以为他们好似一对相爱的夫妻。絮沫有些看不明白。
“坐吧。”皇帝随后把人都差走了,气氛愈发诡异。这兄长和弟媳如此,就不知道避嫌吗?传出去,她家的醋坛子不知道要怎么翻了。
“皇上,可是有事?”絮沫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的表情不笑不怒,无任何波动。
“有事,自然是有事,不然怎么敢劳动王妃大驾呢?”这话说的不阴不阳,絮沫不明所以。他想来光明磊落,谦谦君子。做了皇帝就腹黑了?
“皇上折煞絮沫了。”絮沫表现的诚惶诚恐。
“德瑞王爷另一位王妃呢?”皇甫希晨站起来凑到絮沫很近的地方,让絮沫不自在地躲了躲。他就如一条腻腻的蛇,缠绕着她。气氛诡异。
“皇上真是说笑了,赫连伊娜串通古刹,把皇上置身险境。皇后娘娘已经处置了她。”絮沫扯出皇后,这皇甫希晨越发诡异,好好追究赫连伊娜作甚,两个人怕是老死不相往来。难道是追究皇后死因,这也是合情合理。
“哦?王妃知道的这样清楚。”像是妖魔一般魅惑的声音在絮沫的耳边,他,不寻常。或者说只有这张脸是皇甫希晨的,这一切的行为根本不符合逻辑。
“皇后娘娘召我入宫,我亲眼所见,只是不知皇后是不是被她窝藏的同伙毒害,皇上是要追究此事吗?”絮沫从容不迫,没有人可以证明皇后的死是她造成的,虽然她是当事人,可是她最没有动机。
“司徒絮沫,你还真是善辩!”像是夸赞,又像是讽刺。是皇甫希晨,又是不一样的声音。絮沫的身体被他禁锢在椅子上,看不到他的表情。
暗暗想到不好,易容术!他一定是易容以后的皇甫希晨。前后思索了一番,絮沫有些不镇定。
“你是姚宣。”絮沫肯定地说出他的名字,这个人从一开始救了云琪,然后救了赫连伊娜。他到底为了什么?
“王妃果然聪明,可是太迟了。”姚宣哈哈大笑,他见到了赫连伊娜最后死去的一幕,他从皇宫的牢狱逃出,恰恰目睹了。
可是等到他要报仇之时,皇后中毒身亡。司徒絮沫出宫。他唯有潜伏宫中,等待时机,易容成皇甫希晨。他要为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
殊不知,赫连伊娜最后还是想杀了他。他只记得她爱上他,却不知其中掺杂的虚情假意。
“我的美人有什么错,值得你这样残害。”姚宣想要杀了絮沫,可三皇子的命令他不敢违抗。皇甫明宇,对司徒絮沫,一见钟情,哪怕是有悖伦理纲常,他也要弑兄杀君,娶其遗孤。
“我无话可说,你就是杀了我,她也活不过来。我报的是我自己的仇,她三番四次挑衅,这个我忍了。可她谋害我的性命,我若不杀她,便是她杀了我。我有选择吗?倒是你不觉得可悲么?她赫连伊娜多骄傲高贵,会爱上你?”絮沫笑的讽刺,惹怒了姚宣。
“她爱我,她亲口说的。”姚宣有些失控。他这样一位浪荡公子,有一天却为情所困。
絮沫看得出他的内心很挣扎,他若真的恨毒,便是一刀子的事,迟迟不动手。又是为何?絮沫忽然间想到,赫连伊娜,姚宣,能够藏匿,全是皇甫明宇做了他们的保护伞。
“那你替她报仇啊!”絮沫双眼坚定。视死如归。
“你以为我不敢么?”姚宣从靴子内侧抽出一把利刃,凶狠的目光像是要掐断絮沫的脖子。
“你当然敢,可是我觉得你悲哀。”絮沫再次强调。
若一个人报仇的执念是爱情,最好的瓦解方式,就是证明他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场泡影。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处境更值得别人同情吗?”姚宣怒吼,他真的很想缝上她的嘴巴。她说的话,杀伤力太大。
“起码我曾经爱过,幸福过。而你被欺骗,被利用,所以显得最为悲哀!”絮沫抓住他的软肋,字字珠玑。
“我不信……”姚宣的利刃被他松开的手抛弃了,他也仿佛被抛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