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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答案

第二十三章:答案

日与夜不断交替变换着,清醒和沉睡不断重生幻灭着,振奋与宁静不断****冲撞着,光明及黑暗不断忽闪忽现着,只是存在那条深巷中的咀嚼声却从未停止过,它听上去那么轻微、细碎、凶狠、尖锐、果断,没有人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那声音是什么动物发出的,而它又在咀嚼着什么,只是如果有人无意中走了进去,他会看到,那是一只长尾巴鼠,不,如果单纯的说是老鼠未免太过简单,那不是一只普通,甚至不是一只正常的老鼠,它的身体超出了一般老鼠所具有的体积,它的獠牙已经露出嘴角,裸露在空气中闪耀出锐利的光芒,它的皮毛异常坚硬浑厚,像生长在人们身体上的老茧,即便是被针刺入,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它感觉不到疼痛,不,是迄今为止,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给它造成伤害,它不惧怕在半夜发春的猫儿,不惧怕人们向它砸来的砖块酒瓶,相反的,在猫和人的眼中,它才是极具恐怖的存在,倘若它看到了向它逼近的猫,它会毫不畏惧的上前与之撕咬,并且一击致命,继而将其吃掉,吮干鲜血,吐出皮毛,倘若它看到了醉酒后来到这条深巷中的人,它不会躲闪,不会发出‘吱吱’的胆怯声,它像黑夜中一辆穿梭在山间的火车,那么迅疾,带着嗓门中一丝不安分的吼叫,将利齿卡在人的脖颈上,用力的吮吸,那喷涌而出的鲜血,继而,人们卧倒在地,疯狂的抽搐身体,奋死挣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当人们看到它的模样时,已经丧失掉了语言功能,它像一头存在于人们心中以及思想之外的恶魔,那闪耀出绿色光芒的瞳孔,笔直的盯着人们,将他们的思想侵占,然后将沾满血液的脚掌踩踏在人们胸口,在深巷中奏出一首沉闷的乐章——名叫死亡。最终,人们所能听到的,是那混合着血液啃咬的肉体的咀嚼声,带着奢侈与满足。

而此刻,正有一名拿着半瓶酒,摇晃着身子向这里走来的醉汉,他的思想沉浸在浑浊中,没有任何防备意识,他模糊的低语着,在迟缓的行动下,他的视线被快感逐渐蒙蔽,因此没有看到那深处黑暗中,正在悄然睁开的,向他望去的,鼠的双眼。

“怎么样的..存在?”神启略微惊讶的看着巴顿,心中忽闪忽现着刚刚褪去的感觉,像受到恐怖电影惊吓后的惧怕感,同时对巴顿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感到疑惑。

“你说的很对,为什么人们对‘曾经的伙伴’这个说法感到陌生,为什么在新人登记时只看到年龄十岁左右的孩子,在进入「领域」时也看到了吧,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城市那样的地方,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巴顿阴沉下来双眼,异常严肃的表情,在斩钉截铁的话语下透露出一丝冷峻,那是不容置喙的话语,没有任何欺骗以及虚假填充其中,那是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诉相信之人的行为,不会有一丝疑惑或者懊悔。

“一个世界。”巴顿轻声说道,带着些许释怀的神情,像一直压在心中的那块巨石开始分崩离析。

“一个..世界?”

所听之言是多么可笑,又多么震惊,纵使它被几分不可信掺杂,但仔细一想,又确实如此,自己看到的只是森林一角,但意识足够将信息具象化,继而进行延伸生长,自己先前怀疑的事情现在变成了事实,那些自己望到的地方,还有那些望不到的地方,有多少是自己用双眼无法看清的,世界,并没有超出自己的意料,却还是在听到时感到不知所措,犹如在河塘中看到奔腾而起的巨浪,这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奇迹般的发生在眼前,足以令人瞠目结舌。

“还没有明白么,就像人们常说的「平行世界」,不单单指人在另一个空间中的表现形式,在同样非具象化的,大范围内的「世界」也是相对存在的,就像「世轮」和「领域」,它们是相辅相成的两个世界,这是「世界」在成长中所必须的条件,缺少其中任何一个要素都不能将其延续,如果「世轮」被毁灭,那么「领域」自然不复存在,如果「领域」不去维持「世轮」中的一些未知秩序,「世轮」也将消失..”

巴顿仔细将这些话讲给眼前这位处于迷茫中的少年,他表现出的姿态是那么古怪,像是被千万人欺骗了一般,那种‘究竟谁才是真的’的表情,‘究竟该相信谁’的充满怀疑的双眼,他正处于一种极度矛盾的状态中,像双重人格的人在和自己进行思想搏斗,那是看不到的厮杀和疼痛。

“所以说..我根本不是问这个啊!”神启不耐烦的听完巴顿将这些理论上泛泛而谈的东西讲给自己,他急需获得一个明确的答案,对于自己所怀疑的,自己之前所提出的,他打断巴顿的讲话,手臂在身前躁动的挥舞了一下,像是要将那飘向自己的语言全部斩断。

“但是仅是这样说的话也太过泛泛,所谓「世界」,除了有地域作为支撑,更需要在地域之上生存的人民,他们所有能够填充「世界」空挡的行为,他们进行管理这个「世界」的方式,他们在这个「世界」赖以生存的手段,之所以说「领域」是「世轮」外的另一个「世界」,是因为「领域」拥有「世轮」所拥有的一切,地域、人民、交通、医疗、工厂、习俗、习惯、婚姻,甚至是军队,这么说并不十分准确,虽然「领域」拥有自己的一套被称之为「世界」的模式,但「领域」终归还是「领域」,「世轮」就是「世轮」,它们既没有可供相互取舍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去争夺的利益,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那些生活在其中的人,那些运转在其中的工程,都是长久生存在「领域」,并且长久生存下去的人留下的,对他们来说,「领域」就是另一个「世轮」,即便他们很多都并不知道「领域」是依托「世轮」才得以被创建出来的,但就像你们称「世轮」为故乡一样,这里亦是如此。”

巴顿冷静的将这些本不该向其他人讲出的话说出,它们经声带震动传出,在空气的传递下,传入被传输者耳中,脑中,心中,无论对方接不接受,能不能够理解,在话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这些事情就不是任何一方能够决定的,它们是正确或错误中的一个必要环节,任何一个环节断裂就会引发不一样的结果,这些话,这些话中的隐藏事实,对一个刚刚成年的人来说未免有点太过决绝,但现实中的不幸和打击,不从来都是在人没有准备的时候袭来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神启紧皱着眉头,听巴顿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将这些话付之于口,它们唐突的向自己袭来,不顾自己能不能将它们消化,能不能够接受,像疯掉的野兽口中的牙齿,在无形中深深插进心脏,并向更深的地方窥探,大脑在高速旋转,这种极度耗费脑细胞的行为令自己异常痛苦,于是表情已经近乎麻木,因为再不能有更多的精力去表现,自己心中的疑惑。

“很难理解吧?你自己也知道吧,这是两个相同却又不同的「世界」,就像进入二次元中的三次元生物,他们的行为,面貌,语言都令你产生一种诡异感,正如你被介绍为「转校生」一样,他们——长久生存在「领域」中的人同样会产生这种疑惑。当时在「世轮」中看到三羽他们,你不也是这样的感觉吗?他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那些不足十岁的儿童呢?他们有些是从「世轮」中带入,但更多是从小便生活在这里的孩子,他们有自己的父母,家庭,伙伴,老师,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够把「领域」作为故乡,而非「世轮」,因为记忆从一开始就不一样啊。”

巴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把神启最初的提问进行解答,这本是一句话就足以讲清楚的事情,但如果没有仔细将背景介绍完整,在神启,或者从对所展现出的事物来看,都处处充满着漏洞,他静静的站着,阳光在身后肆意蔓延,它照亮了眼前被困惑包围的少年,用光明填补这那份无言的伤感。

“那,那些不足十岁的少年呢?他们的记忆呢?能够保证他们会完全接受这个「世界」吗?”

神启望着眼前那壮烈的,即将变为夕阳的太阳说,它看上去是那么光明温暖,却出现在这个不算光明的地方,神启在心中想,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人总是会有这么多的疑问,又从解答中出现更多的疑问,为什么不能简单的活着,是因为不甘心吗?还是因为不情愿呢?

是太过无知吧。

“难道..”

神启想到什么似的,带着极其震惊的表情看着站在逆光面的巴顿,他的表情隐藏在阴暗中,像一个背负了极大罪孽的恶人。

“这本不该被别人知道的,但话说到这个份上,即便是现在不告诉你,你也会直接去追问校长吧?”

巴顿缓缓仰起头,看着眼前一片大好的风景,天空是如此湛蓝,树在风的吹拂下婆娑出美丽的姿态,高楼在光的照射下显得巍峨气派,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喜悦,但那喜悦是那么沉重,那么悲伤,像是建立在某些痛苦事情之上的,一种无奈。

“至于为什么不接收十岁以上的孩子..”

巴顿被反射出亮光的双眼重新低迷下去,那是对即将出口的话的思考,亦或是担心。

“人的记忆链一旦在成长中的某一阶段稳定下来,便很难再去更改,想要让被带入「领域」的孩子拥有‘生下来便是在这里’的记忆,这是唯一的办法。”

这像是间接了断了一个人前十年的生命,却让他们带着这副躯体生存下去。

这是比将人杀死更为深重的罪恶。

这是比窥探到别人秘密更为愤怒的事。

“混蛋!”

神启喷张着突然迸起在心中的愤怒,快速上前抓住巴顿的衣领,蓝色衣衫在那攥紧的拳头下猛然皱在一起,像神启那颗正在为听到的信息而纠结的心。

“这么做..这么做和把他们杀死有什么区别!”

神启大声吼叫道,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着,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带着不解的疑惑以及不愿去相信的力量,这是多么残忍的现实,它一次次将完整的心灵戳破,任时间将其修补,又再次打破,这是无限循环的打击,像是对人们本就不坚强的意志的宣战。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在问你啊..”

巴顿用‘这种事情不是我能够决定’的语气回答着神启,他的眼神同样黯淡,正如神启现在的心情一样,每当看到那些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容,他们稚嫩充满希望的声音,自己又何尝不感到痛苦呢?但这种已经延续了多年的现象,是自己无法改变的。

“你认为「领域」的存在是对是错呢?”

“..”

神启缓慢的松开那双被愤怒催使起的双手,用‘这种问题要怎么回答’的眼神看着巴顿,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又太过复杂,无论怎么回答,对也是错,错也是对,就像人们在定义人生的意义一般,根本找不到一个特定的答案去回答。

“无法回答是吗,当初我和你一样,在校长向我说出这些真相时,我一样感到愤怒,但更多的是无法理解,觉得「领域」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保护’的行为下进行这样的做法..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巴顿镇定的看着神启,那种像是看到了希望的目光悄然落在神启身上,像一双温暖的手抚慰着那冰冷的心,重组它的破碎。

“「领域」的存在是对是错,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不能将孩子们的记忆及时清除,那么对于年幼的他们来说,这段悲伤的回忆注定会伴随他们一生,而那对「魇」的憎恨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抹去,只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浓厚,那么带他们来到「领域」的初衷就会破灭,对抹杀「魇」的渴望只会毁掉他们,与其让他们在悲痛中成长,不如将他们的记忆抹去,即便这十分残忍,他们永远都记不起父母的容颜,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也正是因为这样,「领域」才有了今天这个模样。”

巴顿像怀着某种得来不易的情感,看着前方一片光明的环境这么说道,夕阳已经开始在天边下沉,壮丽的色彩像浓墨的油画在天空铺展,它映和着大地,为这黑夜来临前世界传递出最后一丝温暖。

“是吗。”

神启微微睁大双眼,开着巴顿被夕阳照射的绯红的侧脸,他的眼神中不含任何欺骗,真诚的表情上没有任何杂质,那是不用去刻意怀疑的答案,或者说是不用再去辩驳的事实,「领域」,即便是对孩子们做出了那样的事,却对他们进行着保护,即便对他们做出了那样残酷的事,却给了他们一个和正常人一样温暖的家,无论过程多么的艰辛,可这充满温馨的结果,不正是人们所希望的吗。

就像这美好又残酷的世界。

“死吧。”

充斥着虚无能量的矛,从用尽全力去抛掷它的人的手中飞出。

划过辽阔的苍穹。

掠过坚实的大地。

它像流星一样在人们视线中飞舞,掠起一道惊骇世俗的弧线。

所有人都停止了争斗,用刀剑拼杀的人,匍匐在地面上的人,挣扎在锁链下的人,都静穆的看着这矛在空中无声向前滑动,那悠扬轻缓的笛声消失在了耳畔,世界出奇的寂静,像话剧开场前的气氛,等待着那开场时迸发出的震撼。

那一声绝望的轰鸣。

Bomb!

“什么!?”匍匐在地面上已经无法行动的人,睁大了双眼,他惊讶的说出这句话,无数个疑问在头脑中碰撞,那展现在已经被吓尿了的人们眼中的,是令人无法解答的画面——矛在接近尤米身子的瞬间,被一道彷如真空般的平面阻挡,矛接触在那平面之上,惊骇出一道道涌动在其中的水的波纹,颤动,微微颤动,剧烈颤动,继而,那矛像被无数急速涌动的音波分解,逐渐在人们眼中扭曲,瓦解,脱落,爆炸,粉碎,消失,留下一股浅淡的灰色烟雾,向高空飞去。

“茱莉丝..”被锁链捆绑的尤米转头向自己的右后方看去,那是几分钟前还在奋力战斗的双方军队,几秒钟前他们还呆呆站在原地看这场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战斗,现在却出现了些许躁动。

人群中,一双沾满血腥的双手的女人优雅的向前走动,她用那双手抚摸着自己的嘴唇,轻轻亲吻着鲜血,那摄人心魄的微笑看上去如此诱惑,却使人感到危险,那修长完美的身姿从一群野蛮男人中间显得异常扎眼,圆滑柔软的臀部伴随着脚步的移动而微微颤抖,在这凹凸不齐的地面上,包裹着它的暗红色裙摆在走动时透露出几分妩媚,隐藏在其中光洁细腻的双腿在风尘中添加出一份别致的美,它们看上去那般可人,令人想要伸手触摸,光滑的曲线和柔和的颜色不安的活动在人们的视线中,而和这白皙完美的双腿一样,堪称为极致的丰腴胸部,在这件象征着「阴郁之息」的服装下彰显出令人难以接近,却又忍不住去接近的美,她的枣红色长发随意的搭在肩膀上,与那附着在充满了阴郁笑容的脸庞上相搭配,那双如月亮般精致的眼睛悠然的看着前方,看着满是伤疤的,险些丧命的尤米,透露出一丝可怜的目光,而那脖颈上,是一道仿佛被刀割裂出的伤口,它像一张被强行开出的口,能够直观的看到其中涌动的血液,那是一道不忍直视的缺口,却没有流出令人畏惧的鲜血,仔细看的话能够清楚的观察到,那道伤口正在快速愈合着,白色治疗烟雾在皮肤上悄然冒出。

「绝声之壁」

“人通过声带的震动来发声,将它作为一个必不可少的功能,而我将声带作为一个工具,一个牺牲品,通过「域」的扩张性使其在无形中扩散,形成一道充满着声音的空气障碍,人耳所能听到的声波频率在20HZ到20000HZ之间,超过或者低于这个限度人们便无法听到,比及空气与水,声波具有无可比拟的穿透性,这道音墙的音波频率2HZ的万分之一,也就是说如果我将这道音墙用于攻击,而非防御,那么身在这里的人,不,即便是这片大地,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面容娇柔的女生微笑着言语,她的声音如那饱满的胸部一样柔软,字里行间带着让人想要去安抚她的音调,她向那匍匐在地面上的人讲解着这个‘术’的特点,一边用那早已将鲜血燃烧干净的右手发出三道红色闪光,快速斩断那缠绕在尤米身上的锁链。

身后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鲜血从一个无名士卒身上迸溅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人们能够看到,他的鲜血从吼口喷涌而出,与被称为茱莉丝的女人刚刚愈合的伤口一模一样。

“但是通过「域」对声带进行重组,获取的威力根本无从自行判断,常常导致威力过于强大,这样进行贸然攻击的话可能连自己也会被吞没,所以这种「声墙」只能用于防御,对尤米来说,可能太过可惜了吧。”

妩媚的女人将漂亮的双眼微笑起来,在睁眼时便站在了尤米身旁,她用那纤细嫩滑的左手温柔的抚摸着尤米被刀斩伤的脊背。

“通过「域」来重组身体器官..这种事情..这家伙也是怪物吗?”

萨科痛苦的抽动下身体想要站起,但「域」以及伤痛给自己造成的伤害实在过于严重,即便是刚刚简单的缩动,全身的肌肉仿佛被瞬间撕裂一般,那是真正的撕心裂肺的痛,比那灼热的拳头将右腿毁坏更难忍受的疼痛。

“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

尤米将身子屈膝起来,左手放在膝盖上,做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向女人发问,却一刻也不将视线离开已经无法抵抗的萨科。

“大哥让我过来传话..「母亲」开始活动了。”

女人微微弯下腰去,之前搭在肩膀上的头发顺势耷拉下来,在那白皙娇美的脖颈前形成一道诱人的遮掩帘,那帘下是紧紧黏贴在一起胸部,以及水蛇般的柳腰,和完美无瑕的双腿,她轻声对着尤米说,音符从那温润饱满的嘴唇间流出,飘出的柔和香味摄人心扉。

“什么!?你说母亲..”

尤米吃惊的瞠目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沉睡在黑暗中百年,被蛋包裹着的人。

“刚好南方已经收复完毕,大哥让我来看看你是否已经将北部收回,没想到果然和乌斯维亚说的一样,单凭你一个人还是太勉强了。”

女人微笑的仰起头,用温和的眼光看着眼前那位匍匐在地面上还在痛苦挣扎的人,他的模样即便是受了伤也依然俊朗,那头银色长发在这片黄沙中是那么惹眼,面对此情此景依然镇定的眼神是多么让人欣喜。

“「大天狗」——萨科,蚩尤部落的三将军之一——「元魂」的操控师。”

女人直起身来自顾说起,像是对蹲着的尤米,亦或是对匍匐着的萨科。

“有着「暴虐之力」的你也会被斩断一条手臂,还险些送命,「暗域」的四巨头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吗。”

“不,险些丧命的..”

尤米在女人的察觉下快速站起,坚挺起的身姿高高的遮过女人瘦弱的身体,继而他快速起身向前面奔跑,那腾起距地面半米的距离,配合着快速俯冲上前即将打击出的手臂,那是势不可挡的姿势,是在重拾生命后要将对方杀死的决然之躯。

“是那个人啊!”

“笨蛋吗。”

站立在身后的女人将先前浮夸的表情安静下来,她将双手交叉在丰满的胸部前,微微抬头,看着那不远处的高山之上,那个隐没在风尘中的人。

“死吧!”

拳头即将落下,带着那股腾起在之上的昏黄能量。

而在那高山之上,那风尘之中,那云雾之下,一道稍纵即逝的闪光忽然划过。

拳头还未落下,地面上却被那道闪光坠出了一个巨坑,土石迸溅在空中,震慑身体的能量在这条夹缝中砰然爆发,震惊着即将碰撞的二个人。

向前奔去的人突然停下身体,不可思议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某个物体。

“真及时啊。”

匍匐在地面上的人带着勉强的微笑轻声说道,那是对这个不用出场人的赞扬,同样是对自己这次免于丧命的幸运感慨。

直到那迷雾散去,人们才得以看清,那个从空中闪耀而过的物体,那个在地面上冲撞出巨坑的未知物体,那是一把修长的太刀,在这片没有阳光的天空下闪耀出夺目的光芒,那完美无瑕的刀刃深深插入地面,冲撞出的凹痕出奇的完整,足以看出掷刀人的威力,以及这把刀本身潜在的能力,它就这么笔直的插入地面,但发出的凌然之气却已经令站立在它面前的人感到畏惧。

“什么!?”

尤米猛然停止自己冲锋的动作,脚下的土地因巨大的冲击而翻卷翘起,他看着这把深入地面的锋利太刀,没有复杂的花纹衬托,刀柄处仅被浅淡的棕黄色覆盖,缠绕在之上的,如橄榄枝一样的植物纹理已经和刀融为一体,在视线中发出黯淡的光芒。

继而,他转头向那11点钟方向望去,那座被沙土遮蔽的高山之上,仿佛有一股刻意压抑着的能量正在扩散,那能量控制着周围的黄沙,使其只能向同一个方向吹去,看不到人的踪影,却能感受到那一双仿佛映照在天穹上的眼睛,紧盯着这个混乱不堪的战场,让人出奇的不安。

如果刚才没能将速度停止下来。

一定会被这刀锋贯穿。

“走了,尤米。”

身后,那摄人心魄的女人轻声向尤米发出信号,她的目光镇定自若,并没有对眼前突然发生的事情感到惊奇,却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丝焦急,她知道,那站立在高山之上的人的实力,他不愿从风沙中露面,不,或者说他是在刻意的控制自己,尽量不让自己投身战场。

因为如果出现的话,这刚刚平静下来的战场会被再次掀起。

而那,将会是比这更为壮烈的战斗。

因为包裹在那人身上的,是比尤米更为强烈的,无尽的杀戮欲望。

比尤米的更为纯粹,更加庞大。

从人们在传播中赐予他的名号就可以看出,他是多么的令人惊恐。

死亡的操控者!

“切。”

尤米将视线拉回,扫兴的转身退回,庞大的身躯在行动中掠起巨大的风,躁动的气息在涨起时便落下,正如这从混乱中逐渐平息的战场。

士兵们开始从刀锋中撤离,在警惕中缓慢向自己的领袖靠拢,那些被斩杀的同伴只能残酷的被抛弃在这里,已经奄奄一息的同伴在自己的肩膀上痛苦呻吟,这是一个悲伤的时刻,却无法改变,战争便是牺牲,人们从生在这个战乱的年代便被灌输了这种思想,可即便如此,看到他们倒躺在风沙中的身子,依然不能释怀,于是在这时,仇恨便滋生开来,复仇的念头便在心中开花,战争的欲望更加强烈,要将他人斩于刀下的愤怒更加高涨。

他们因悲伤而更加兴奋。

殊不知,这是统治者们,最希望看到的模样。

“在此之前好好享受活着的感觉吧!「大天狗」”

逐渐消失在画面中的人,近乎嘲笑般的留下这样一句匪夷所思的话语,他的身影逐渐被风沙吞噬,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深处。

世界重回寂静,除了士兵们冲回队长身旁的身影,以及那些急切的问候。

萨科被围在身旁的士兵扶起,尴尬的微笑,用平静的话语安抚着士兵,那满是伤痕的身体被突然涌来的温暖包裹,这是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可那些逐渐冰冷的士兵的身体呢,萨科将目光转移到他们身上,他们是战场上的羸弱之人,可战斗的身影却让人倍感坚强。

“将同伴们尸体埋葬吧。”

萨科悲伤的说,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像是对他们牺牲掉的生命的默哀。

风依旧没有停止,沙尘依旧没有停止滚动,但是本该活着的人却战死,本该停止的战争还要继续。

“还是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

突然出现在画面中的人轻声说了这么一句,他的声音轻浮低沉,带着满不在乎以及多此一举的口气,他展现在人们眼中的身影如此轻快,那飘扬在风中的紫黑色披风,那舞动在空气中浓厚的绿色长发,那随着身体的活动而摇摆在耳边的月牙形耳坠,那让人浑身一颤的浅绿色皮肤,那包裹在手掌上的金色护手,那缠绕在腰间的有着兽的嘴脸的腰带,那带有沉重气息的黑色葬靴,还有那低迷至空无一物的漠然眼神。

人们的表情上写满了惊讶,视线中——他缓缓拔起深入地下的弯刀,显得那么轻松自然,那坚硬的地面于他而言如面包一样酥软,插入与拔出丝毫不费力气,那弯刀在他手中显得如此完美,金色与棕色相互交合,寒光与淡漠的眼神一样夺目,伴随着披风起舞的是足以斩落万物的太刀,他有着比剑士更加飒爽的身姿,比只靠刀剑拼杀的人更加华丽的动作,以及将人斩杀于刀下的更加夺目的色彩。

“青..青藻..队长..”

士兵们胆怯的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不自主的用颤抖之声叫出此人的名号,他们是如此恐慌,带着压抑不安的神情,视线中被称之为‘青藻队长’的人将刀收起,那包裹在手掌上的金属护手在活动关节时相互碰撞,发出蹂躏血液的声响,混沌而低沉。士兵为何如此惊恐?那冷峻的面孔之下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

没有人知道。

或者说曾经有人知道。

但是..他们可能早已不在人世。

“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虚弱的萨科尴尬的对站立在面前的人说,带着略微抱歉的语气,勉强站立起的身体看上去如此不堪,气势同样令人担忧,那是在同为‘队长’面前的一种挫败,以及被拯救后的一丝幸运。

“「轩辕之境」被攻陷了。”

被称之为青藻的人,用淡然的语气将这句话传达给众人,那绿色的瞳孔在不经意间绽放着光彩,与那扎眼的秀发一样,在这满是黄土的大地上,展现出一份生的希望。

却让人感到畏惧。

“那个拥有万名奇兵,能够使「遁甲之术」的种族吗。”

萨科略显惊奇的看着青藻,头脑中不时闪过曾经与「轩辕之境」的战士们战斗的场面,他们并不像自己的「蚩尤部落」那般热衷于战斗,即便是战斗了,那拼杀的身影也全然不同,没有挥洒热血的激情,没有不顾一切牺牲自己的勇气,但那只有他们才能使用的「遁甲之术」,却能轻松的化解敌人的攻击,无论是多么强劲,多么凶残,具有多么大的破坏力。

他们不是为了破坏而存在。

他们是为了防止破坏的发生而存在。

“想不通啊,那个种族,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被消灭。”

萨科带着怀疑的语气向青藻发问。

“具体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不过,据说是使用了「母亲」的力量。”

青藻浅浅的低垂下眼眸,继而将身子转过去望着远处的天空,那里黄沙遍布,被风催促着翻卷在空中,永不停歇,不知疲惫,像极了那个刚刚消失在自己眼中的,那个拥有极致破坏力的种族。

“你是说,那个将这片土地开拓出的..”

萨科不可思议的看着青藻的背影,一阵急促袭来的风将附着在身体上的汗液吹落,身旁的士兵带着恐惧的表情低头不语,那像是儿童在听到恶鬼的存在后表现出的模样,不安,焦躁,慌张,不知所措,想努力将心中的不安宣泄出去,却又不敢发声。

“那个传说中的..”

“我说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青藻转过身不耐烦的说出这句话,带有一丝凛冽的语气悄然划过众人耳边,驱散着那股弥漫开来的恐惧之息。

在真正的恐惧袭来之前,人们需要这样一位首领来为大家驱散阴魂,好在真正的恐惧袭来时,能够很好的面对。

“走了,等大哥回来再讨论吧。”

风依旧像带着某种愤怒在吼叫,吹着这被战争蹂躏过的土地。

黄沙逐渐覆盖过人们的视线,将走向远方的人们的身影埋没。

这是激烈战斗后的一丝安宁,却像是更大战争袭来前的平静。

但这份安逸足够人们去获得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热情的亲吻,一个安稳的熟睡,一个甜蜜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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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末世。宇宙万物进化时代,人类化为维度最底层,人族危机。为挽人族生死,我甘作那宇宙中最孤寂的神。什么叫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欲无求,无情无义,是为神也。我叫神明,我亦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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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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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她是张府的二少奶奶,今世她成了张府家的丫鬟,而且还是上中下等的最下等卖身丫鬟!落差不是一般般地大呀……张府下等丫鬟一路往上爬要当少奶奶,不但道阻且长,甚至还有被灭在摇篮里的趋势。下等丫鬟不好做,还要担心温饱......心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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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浮世代

    浮世代

    浮沉乱世,谁记得谁的誓?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浮世,也许生活中有很多让我们思考和感动的地方,这本书就是带你回归生活,体验不一样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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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创世神的宝藏

    创世神的宝藏

    这是一段旅程,看似无尽的路程,却充满着各种冒险,欢乐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