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色朦胧打晕守卫,黑影将几人带出了丹阳城,靠近炼药谷的一片山林中,连夜奔波几人累的够呛,东倒西歪散乱一地。
黑影自然是谷月,如今离开了炼药谷也只好顺手而为做些事情,他觉得任何事还是不要表露身份为好。在看到躺在一旁的沈青又犯难了,不知道如何安置?正发愁,那名老者可能看出他的疑惑,刚坐下休息又站了起来,说道:
“少侠莫急,此去丹阳城北边百里远的东华山,有座“三清观”,观主与我是旧识姓王,人人叫他王上人,如今三清观人丁稀薄,道统大有失传的危机,王上人多次提到此事,看来将这位后生安置在那里再好不过了!稍后写封书信带上这个木牌即可。”
“如此甚好,只是?”谷月一看这个后生有了去处后眉宇间的神情也是渐渐舒展,但同时面色一凝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默默凝视着眼前少年微微入神。许久过后少年幽幽醒转向四周看了看露出少许惊讶,但是却紧闭双唇一语不发,也不是那么显得惊慌,只是神情却有少有的无奈与沉默。
“你叫什么?”
少年微微抬头看了看正对面一块大石头上坐着的一个黑衣人,年龄看起来不大,仿佛和自己一般但又似乎和成年人一样稳重踏实,听到他的问话表情稍有思索后答道:
“沈清”
谷月听到他的回答有些诧异,没想到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愕然的瞬间露出少有的微笑说道:
“沈清!嗯!很好!看你如此年少我想年岁不大,说起来或许我只长你几岁,你可以叫我古月,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哦!你们将我带出来就是为了让我选择路怎么走?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沈清大感奇怪这些人不怎么惩罚自己反而让自己去选择怎么走,意外之下还是意外呀!反而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与心底的傲骨。
“呵呵!看你表情有些不解吧!无它,囚牢中的人有说你心地善良,有说你对他们关怀无微不至,对此我深表钦佩,商量之下想将你带往一处宗门,一处可以安身立命之地,你可愿意,两个选择这是其一。看的出你并不喜欢之前那个地方,城主府专权跋扈而你又姓沈,足以说明你与城主府关系颇深,看你如今书童扮样也说明地位身份低微,我猜测你并不喜欢那里,对否?”似乎听到了有些好笑的事情一样,谷月少有的轻笑摇头,双手合抱神情约带戏谑,不过总是微笑着,怎么看都是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和扮相。
“你…”沈清听完气不打一处来,憋闷的苦痛连话也说不出来,心中的不忿充斥,无形的愤怒同时也将他的双眼染红,黑夜看去就如狂暴的公牛要踏平一切!
寂静!少有的寂静,黑夜中的寂静让人心中发慌,尤其是气场犹如火山爆发的黑色寂静更是让人瘆的慌。
少许,黑夜中红色慢慢退去又还原成了黑色,一如既往的黑色,如清风一般抚平极不协调的异常!
沈清渐渐恢复心中的愤怒,目中的坚毅代替一切,许久,时空仿佛停顿,停顿的时刻就是心中权衡再三的时刻,一个决定的时刻。
“也许被你说中了,我是一个身份低微而微不足道的人,那个地方我再也不回去了,我要重新找回以往的自己,我选择去那个宗门!”
“这就对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一成不变未必能安身立命,也许玩转千变的人生才能一变再变,轰轰烈烈成就自己!”谷月尽管面色不变一副微笑,心中着实震惊不小,没想到无意带出的少年心性如铁坚毅如钢,还有一股超常的韧性心中感概万千!
子时刚过万物苏醒,万物的苏醒也显示着新的一日开始,清气上升浊气沉寂,万物生长只在一夕之间。前往东华山的路上谷月疾步如飞,只想尽快完成这件事情,天亮之前赶回丹阳城。
寅时,临近明亮的月光下连绵起伏的山脉横在眼前,山脉最高处山峰一座宏大宫殿轮廓隐约可见,其独峰气势可谓叹为观止!
山下道路旁谷月停下歇息,两个多时辰赶了百里路确实够累人的,不到天亮上山有可能见不到人,索性坐在地上默默运功恢复起来。沈清一路跟随累得够呛,毕竟他还是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凡人,只是年少气盛一身血肉散发着浓浓朝气。
临近日出清气冉冉升起,万物复苏更是活跃,清晨的气息更适合修炼,此刻打坐修炼确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地处偏避又在山林,黑夜中黑影绰绰倒有些赫人,不过对于习武修炼的谷月而言只是外物罢了。
一夕鱼白初露万物呈祥欣欣向荣,鱼白亮色似当时的主宰,黑暗渐渐被融化驱散,总在隐秘的角落一息尚存苟延残喘。谷月也在此刻缓缓睁开眼睛,两个时辰的修炼虽不能深层次潜修,但在特定的地方特定的时刻受益匪浅!
眼睛的余光扫在沈青身上,沈青也是像他一样盘坐在地上,只是胸脯上下跌宕起伏久久不平,双眼正凝神四处张望。周边的景色秀丽无双,远处山崖奇形怪状的突出岩石倒挂于山顶气势磅礴,清晨的微光映照显得深深骇人。
谷月收敛气息站起身来看了看沈清神情无比重视:
“你手中可有一封书信?此信对我很重要能否交给我?”
“哦!你说这封书信?书信本来是要送出去,既然你要那就送给你好了,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听到书信沈清若有惊讶,不过稍有停顿便将书信拿了出来,并指着书信有些好奇,少顷便若无其事似的。
“一位老人家舍命要将你救出,现在已经安全了,老人家为了表达你对他们的善意,想将你送到那个叫“三清观”的宗门,你可能以后就是三清观的弟子了,现在反悔还来的及?”谷月收起书信很是随意的说道:“至于第二条选择就是你现在完全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随你,而且还为你准备了盘缠细软。”
“哎!我确实厌烦了以前那种地方,什么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做事恶心拙作,完全不能随我本心,我宁愿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平平淡淡的过也比在那里违心做事的强,看这里风景秀丽优雅清静真是难以让我选择离开啊!”沈青看了一眼四周的群山连绵不绝的风景心驰神往,眉宇间偶有深沉紧锁随后一番叹息言辞激烈慷慨大义。
一番感叹过后不知不觉间荒凉幽静的山峦带给人舒心恬静而又不失胸襟开阔之感,陶醉而不能自拔,向往而不能独揽!
谷月倒是大感意外,沈清的表现让他生出一种似成相似的感觉,虽然他们的出生、经历、环境都有所不同,显然他们的性情却又是那么的相似,无论从刚才的语言、内情、还是本人的爱憎分明无不说明了他们的相似之处。这些都是古月心中的惊讶,一个另一个自己的翻版?
沉默,短暂的沉默,足以让人思考很多东西。晨曦的阳光挥洒,山峰险峻奇特一目了然,那连接悬崖的只有一面蜿蜒曲折坎坷不平的山路,山路两旁怪石嶙峋山崖陡峭,一不小心可能就会跌落山崖命丧黄泉,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峰顶云气缭绕霞光万道,远处云海浮沉起落不定,宛如九天仙境造化之巅!
一座颇显大气恢宏的庄严大殿矗立在云海环绕之中的东华山巅,正殿顶端写着“三清殿”三个古朴苍劲有力的大字。大殿身后一片模糊的屋影错落有致,占据着山顶之后大片地段,就连远处的山峰也能偶见亭台轩榭的身影。无疑,足以说明这是一座年代久远历史悠远的古典宗门。
来到山顶一片青石铺就的广场呈现,大殿气势磅礴的身影历历在目,广场正中,一名发须洁白的老者站立,与那气势磅礴的大殿相比,那名老者不过蚂蚁那般微不足道!童颜鹤发的老者手拿浮尘面带微笑的看着谷月两人好一会说道:
“清早雀儿叫个不停,害得老朽我一夜无眠,本想驱散图个清净,谁知偌大个三清观连个鬼影也没发现,心中就想呀想,要是有个人能与作伴那该多么让老朽舒心啦!谁曾想这大清早的还真有人来,这不是老天都帮我了却心愿嘛!”
“道长,我们找王上人,可否请出一见?”古月礼让谦虚的道。
“老朽就是你说的王上人。”
“是这样的,有个认识你的老者要我将这个木牌交给上人,另有一封书信。”知道眼前之人就是王上人后,谷月边说边不慌不忙将那木牌书信拿出来递给了王上人。
王上人在见到那个木牌后眼中精光一闪,短暂的肃然神色瞬间消失,又现出一脸微笑,说道:
“哈哈,哈哈哈,既然是老朋友所托我也就不推迟了,正好达成老朽我所愿!不过…观中如今只有我一人,偌大个道观就我一人确实感觉孤单寂寞哦!也好多个弟子正好有个伴,正好恰巧少侠还在,不如就现在当着少侠的面来个拜个师吧!一切礼数都免了,礼数太多也挺烦人,太阳初升正好做早课。”
“……”
一头黑线瞬间弥漫谷月、沈清额头,谁曾想天底下还有这么不靠谱的人,入宗门也太随便了吧!无语还是无语。
“师傅在上,徒儿沈青拜见师傅!”沈清尽管无语不过细细一想,随意的师傅生性懒散管束也不是很严,至少少吃很多苦头,徒弟就一个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独一无二。
“好好好,如今我王清耀也算有徒弟了,哈哈哈!不错不错,再有何事也可以让我徒儿跑跑腿咯!…”王上人收了个弟子也是眉飞色舞喜笑颜开,还不自觉自言自语甚是得意。也不知是真心收了个弟子高兴还是收个弟子有了跑腿的人而开心!
站在一旁的谷月心里满是郁闷,觉得天下奇人怪事还真多,一个个都是奇葩!却偏偏都遇上自己,真不知道是走好运还是走霉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