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渴望看到两位绝顶高手的精彩比试,对掌之后高手已知胜负。但多数人认为鹤鸣天只是略占上风,秦海川还有取胜的机会。
此时,最紧张的看客当秦少爷莫属,他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满头大汗,汗珠儿夹杂着泥土不断的从脸上滑落。因为,他看见爹爹犹豫了,他从未见过爹爹犹豫,也从没见过有人能硬接住爹爹的霹雳掌。所以,秦少爷更加担忧,心是乎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而这时的洛九也非常担忧,不同的是他担忧的对象更多的是秦少爷。因为,他从未见过秦少爷如此紧张,想安慰两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沉默不语。
……
秦海川之所以犹豫,那是因为自己擅长硬桥硬马的功夫,在平地上还可以拼命一搏。如果在荷花池的荷花上比武,凭借自己的轻功,那是绝无胜算的。不进去就是认输,进去就是必输,进那是站着死,退便是跪着生。唉!‘关东大侠’的名号顶在头上,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秦海川深吸一口气,纵身跃入荷花池内,立于荷叶之上与鹤鸣天对峙于荷花池内。
鹤鸣天一心想要巧胜,并不急于进攻。而秦海川不敢久拖但求速胜,出招便使出看家绝技“霹雳二十四手”之‘虎爪掏心’脚踏荷叶向鹤鸣天攻去。
鹤鸣天早已料定秦海川必想速胜,而自己只需利用轻功更胜一筹的优势与其周旋,虚耗他的内力,再择机出手一招制敌。
秦海川招招必取鹤鸣天要害,而鹤鸣天利用其轻盈的轻功步伐,连连躲闪避其锋芒。场面上看秦海川处于攻势,而鹤鸣天处于守势。但秦海川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能伤及鹤鸣天,而自己轻功本不如他,又使出这刚猛无比的‘霹雳掌’,二十几回合下来内力消耗太大,下盘已然不稳。
双方正值胶着不下时,看热闹的人群也是紧张万分,此时没有一人大声喧哗,都屏住呼吸紧紧盯住荷花池内,生怕错过精彩片刻。连坐在落泪亭里的江湖豪杰们,也纷纷走出亭外观战。尤其那位‘四方镖局’总镖头薛平山,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阅历甚广,早已看出女婿秦海川败局已定,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焦急的他是攥紧拳头冷汗直流。
秦海川已是强弩之末无计可施,鹤鸣天看出秦海川破绽,虚攻一招,然后施展轻功绝技‘燕子登云’腾空而起,跃起两丈多高,随即顺落下之势施展‘飞鹰扑食’鹰爪直取秦海川天灵盖。秦海川触不及防,匆忙用两掌遮住头顶阻挡鹰爪。
秦海川虽然接住此招,但是这一招犹如千斤压顶,将他整个人压入荷花池内,两腿完全陷入泥沼之中。鹤鸣天当然不会放过这等绝佳机会,使出一招‘燕子回旋踢’两脚猛踢在秦海川胸口。秦海川当即口吐鲜血,飞出丈外落于水中。鹤鸣天则借势向后空翻,脚踏荷叶使出‘蜻蜓点水’,潇洒的落在荷花池边,随后向秦海川方向略微施礼道:“承让!”便带着弟子们转身离去。
如此结局众人惊愕不已,现场鸦雀无声,大家视乎还未还未反应过来。
当鹤鸣天离去后,人群突然爆发出震天喊声。有输钱咒骂的,也有赢钱欢呼的;有为秦海川输了惋惜的,也有为秦海川输了高兴的,总之每个人的心态都各有不同。
而薛氏父子迅疾带领众人,将秦海川救出荷花池,再用马车护送回秦府。
人群渐渐散去,唯有秦少爷与洛九原地不动。秦少爷呆若木鸡,他简直不敢相信‘天下无敌’的爹爹也会落败,他不肯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不愿离去,因为他不愿比武结束,所以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旁的洛九也不敢相信,武功这等高强的秦大侠,也会败的如此干净利落。他终于感悟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这句话的真谛了!
“少爷,我们回家吧!看看老爷伤的怎么样?”洛九小心轻声的问秦少爷。秦少爷两眼怒火瞪着洛九,猛然出拳将洛九推倒,然后狂怒的喊道:“我爹没输,没输,永远也不会输!”秦少爷泪水横流,扭头向城里狂奔而去。洛九愣在地上望着少爷奔跑的背影,他不敢相信这是少爷,记事以来从未见过少爷这样,他也从未打过自己。
洛九心里并不怨恨少爷,因为,他爹秦大侠在少爷心中那就是‘天’;天是不会倒塌的,也不允许倒塌,可是今天少爷亲眼看见“天塌了!”换了谁也接受不了啊?今天他做点过激的举动,并不算什么出格意外的事情。但此事也让洛九清楚的明白,自己与秦少爷如论如何也不会是‘兄弟’,自己跟他有着根本上的差异。
稍稍停顿后洛九便站起身来,向秦少爷跑的方向追去。
……
傍晚时分,秦府大门。
“小少爷,你可算回来啦!老爷出大事啦,家里乱作一团。”秦府门外等候的洛马头,望见秦少爷垂着头回来,便急迫的迎上前去说道。但秦少爷没有搭理他,垂着头继续往前走。
“少爷您去那儿啦?你知道老爷出事了吗?家里派了好些人出去找你,都没找着您。唉!快进去看看老爷吧!”洛马头跟在秦少爷身后唠叨个不停。
见秦少爷不理他,洛马头忽然想起儿子,洛九跑那儿去了?回头一看,洛九离他们十步开外不敢靠近。洛马头生气的走过去拍了一下洛九的头骂道:“你这该死孩子,是怎么跟着少爷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看看你衣服弄得这么脏,是不是又跟人打架啦?我……”说着便重重的打了洛九屁股两下。
洛九想开口辩解,却张不开嘴来。少爷推倒他跑开后,他一直跟在少爷身后,少爷在城里瞎转了一天,他也跟着转了一天,他知道此时任何安慰都是空洞而无力的虚伪。
刚进大门秦少爷便被老妈子和丫鬟迎进后堂,而洛九跟着父亲洛马头走回后院偏房。
回后院的路上洛马头摸摸洛九的头轻声问道:
“肚子饿不饿?”
“饿。”
“刚才打疼你了?”
“不疼。”“爹爹被气昏了头,快进去,你母亲做了好吃的等你。”洛九与父亲简短的对话,让洛九感受到父亲对自己发自内心的爱。
……
秦少爷被老妈子带回后堂卧室后,丫鬟们早已准备好热水为其洗漱更衣。随后又端来他平时最爱吃的糕点,他拿起一块糕点,然后又放下,虽然很饿但他却毫无胃口。
“我爹爹怎么样了?”秦少爷问道。
“老爷比武受伤,还没醒,下午薛大爷请来城里最好的大夫给老爷看病;大夫说老爷受了严重的内伤,虽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老妈子说到这时便顿住不语。
“但是什么?”秦少爷追问道。
“呃,恐怕老爷日后不能练武了。”老妈子伤心的说道。
秦少爷没有啃声也没有发怒,只是沉默不语,忽然说道:“我要去见爹爹。”便走出房门,向秦海川卧室而去,众人不敢怠慢,紧随其后小心而行。
这时,秦海川卧室里站满了前来探望的亲朋故交。薛平山坐在床沿上,其余人都站在房间里,大家见秦少爷进屋,便让主动退让两旁。
秦少爷看见躺在床上的父亲,泪珠夺眶而出,一头扑在父亲身上,“哇一声……!”大哭起来。
薛平山轻抚秦少爷后背,劝慰道:“乖外孙,别太难过,还有外公替你做主。”
众人闻言无不伤心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