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假死
皎洁的月色下,黑暗的丛林中,看起来一片平静,然而实际上,却是杀机四伏!
一条五彩斑斓的蛇借着夜色遮掩了自己身上的花纹,悄无声息的滑到一只老鼠的身后,那只老鼠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快快乐乐的啃着一块木头,要以此来遏制自己牙齿的长势。
仿如惊雷乍现,蛇快速的张口咬下,老鼠还没意识到,就已经来到一个漆黑狭小的空间。
“啪”
一个人影从树上跳下,落在刚刚捕到食物的蛇眼前。
蛇竖起身体,发出‘嘶嘶’的警告声,只是眼前的生物乃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类,显然不会在意它的威胁。只是轻轻的一挥手,一种蛇无法理解的力量从那人手中涌出,轻易的将蛇打成碎片。
随手解决了一只不开眼的小蛇,黑衣人徐先生环顾四周,黑巾之上的一双眼睛隐隐生光。他的修为早已经练到灵台轮,内气影响下,眼力远高于平常人,虽是在黑夜下,密林中,却还是将周围看个大概。
非常常见的密林中心,树与树交叉,叶与叶重复,紧紧地将月光拦在外面,构成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不远处,一条小溪静静的流淌。
骤然间,另一道人影从黑衣人背后的树上跃下,腿上闪着内气的波动,踢在黑衣人的背后。黑衣人豁然转身,随手接住石羽的飞踢,正要攻击,石羽却已经撤退了!
五声闷响在黑衣人身上响起,却只是略微阻拦一下黑衣人的动作,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纵跃在林间,石羽心中苦涩。刚刚的袭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小木屋短暂的交手之后,石羽果断逃离。
逃离的路线,石羽选择了这几天寻找食物的小溪附近。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石羽的前进速度只比黑衣人慢一点。每每在黑衣人即将追上来的时候,石羽会停下对他造成一点麻烦,以拉开距离。
只是他的经验丰富,石羽到现在也只是找到两个袭击的机会。这唯二的两次袭击,好像也并没有对黑衣人造成什么损伤。
他却不知道,黑衣人徐先生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到达了灵台轮,二十年虽然再无存进,却将自己的内气锤炼的坚实无比。如果说石羽刚刚练出的内气像一块生铁,徐先生几十年锤炼的内气就是千锤百炼的精钢。石羽的内气击上徐先生的内气,也只是在那精钢上打出一道白痕而已。
眼看着自己熟悉的地段越来越小,再前面的地方自己也从来没有去过。
石羽心中一番考虑,自认为这林中障碍重重,自己的速度绝对不及黑衣人的快,还不如现在换到小溪边,溪边地势空旷一些,自己可以加快速度,趁着黑衣人还在林中,拉来一段距离。
想到就做,目前的情况也不容石羽多想,他离小溪的距离也不远,斜方向几个纵跃就到了溪边。看黑衣人还在林中,赶紧玩命的狂奔。
这也只是个权宜之计,黑衣人也从林中转到溪边之后,两人的距离很快又减小了。
一道劲风袭来,却是黑衣人感觉到了自己可以攻击的距离,就随手劈出一道劲气。
“这么快!”石羽赶紧躲闪。
这一闪,速度不免暂缓,黑衣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危急时刻,石羽拼命的回想记忆中虎豹十八跃的技巧,灵台中透明果实微微一动,石羽刹那间就明白了这门步法的许多诀窍。
虎豹十八跃,攻击有虎之勇力,奔袭有豹之急速。作为模拟豹这一动物里的速度之王,虎豹十八跃在短距离爆发时的速度上堪比高级武学。
脚下迈步时轻微的一个改变,内气的消耗就大大减少,而速度却飙升一节。
借此,石羽暂时摆脱了身后的危机。
但也只是暂时的,虎豹十八跃只是中级武学,虽然爆发时比的上高级武学,但是时间一长,速度还是会降下来的。而徐先生所使的却是正儿八经的高级武学,速度一直不变,再加上两人内气的量存在巨大的差距,石羽的处境依旧危险。
“内气...快没了...”
石羽心中无奈,三脉轮的内气和六脉轮的内气数量是没法比的。估算了一下自己跑过的距离,这一小会儿,凭借了爆发的速度,石羽已经跑了几百米了,但是后面的黑衣人一直紧紧跟在身后,没有一点内气缺乏的样子。
前方出现一个陡坡,石羽一跃而上,豁然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个——湖!
石羽到这青石山的目的就是寻找机缘,而他对于这机缘唯一的线索就是附近有个湖,却没想到自己三天住的地方的上方居然就有一个湖。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湖。”
青石山这么大,不一定只有这一个湖,或许还有的湖存在。
“希望这湖里没有大型野兽。”
看着这片湖泊,石羽突然有了一个主意,目光向湖边看去。湖边近乎空白,月色下足以清楚的看见湖边的情况。这附近的生物都以这个湖泊为水源,湖边满是各种动物的脚印。而这足以支持石羽冒险了。
“既然是不死不休,我就死给你看看!”
一道黑影划过,黑衣人已经追到湖边了。
月色下,湖水反射出粼粼波光。
不同于三天前,此时的月色明亮了一些,两人都是修者,身体强健,耳清目明。虽然是黑夜,却都可以看得清楚。黑衣人更是练到灵台轮,眼力反比石羽好不少。
石羽瘫软的坐在地上,双手撑住地面,支着身体不倒下,一副脱力的样子。
徐先生不敢放松,已经几次在石羽手上上过当的他依旧保持着警惕。
“你...你一定要杀了我吗?”石羽问道,语气中带有一丝绝望。
徐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停下了脚步,脑海中不禁闪过一段段回忆。
“那么,究竟是你要杀我,还是有人请你杀我?”
没有回答。
“应该是有人请你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武馆学生,只是两脉轮的修为,还得罪不起六脉轮的高人。”石羽继续说道,对面的黑衣人一直不发一言,石羽仿佛在自言自语一样。
“是谁请你来的,李波?还是石勇?”
“总让我死个明白吧。”
“连这点愿望都不满足我?”
“呵呵,”石羽冷笑着站了起来,说道:“你给你的雇主交差的时候,总需要一点证明吧?是什么?我的头颅?或是一条手臂?”
石羽的嘲讽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仿佛已经有了死的决心。
徐先生一听,隐隐觉得不妙,虽然不知道石羽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徐先生觉得还是把他抓到手中的好。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石羽一个纵跃,跳出的目的地却是——湖中!
扑打着水花,石羽大喊道:“不管你是...要我的...头颅...还是手臂...我都不会让...让你得逞,你休想...用我去...去换...”
话未说完,湖面上泛起巨大的水花,石羽扑打着水花的身影猛然一降,仿佛被水中的某种大型猛兽拖下去一样!
“阿羽!”
徐先生悲愤至极,大吼出声,到底是相处了十余年的人,虽然早已经下了必杀之心,但是亲眼看见石羽死在自己的眼前,心思不免动荡。
只是这一声大喊,正在水中的石羽并未听见。
月色下,湖面上的水花还在不断翻滚,一种完全不同于水的液体在湖面上蔓延开来,即使在夜晚,也可以看见那血红的颜色。
虽然没有闻到,徐先生却自己脑补了血腥味,心中更加伤心了。有心要下湖为石羽收尸,但想到刚才那巨大的水花,八成是鳄鱼之类的大型捕食者,要是在陆地上自己还能与之相抗,但在水中,自己也只是给它送菜而已。
徐先生伤心了半刻钟,湖面上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才稳定好自己的心绪,离开这个地方。
又不久后,一颗头颅从水中钻了出来,正是石羽。
徐先生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在自己眼皮子下长大的石羽水下功夫相当不错,而自己却不知道。
这是一场赌。
先前石羽观察湖边的脚印,确定水中没有大型捕食者。否则湖边的动物不会很多,脚印不会是密密麻麻,覆盖整个湖边。
然后以语言分散黑衣人的注意力,趁机跳入湖中,以劈空腿内气出体的方法鼓动湖水,造成水中有大型捕食者的假象。黑衣人假如忌惮这条捕食者,就不敢下水来以身范险,而自己就可以逃过一劫。
但是这个主意也有大量漏洞,比如湖边的脚印,黑衣人同样经验丰富,很有可能推断出湖中没有捕食者的事实,再比如,石羽造出的湖水翻滚的假象,与真正鳄鱼出现的现象有很大差距。
为了令黑衣人相信,石羽还拿匕首咬牙划开自己的右腿,使得水中出现血液。
老天保佑,他赌对了!
“这下子,应该不会再追了吧,”石羽心想。
这一番追逃,石羽精疲力尽。游回岸边后,他不敢回木屋,在岸边找了棵树叶茂盛的大树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