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顺元年五月,建和帝驾崩,年仅8岁的田由信被内阁首相户部尚书朱太,推致帝位,年号广顺,追封建和帝为梁禧宗,新帝即位后颁发诏令大赦天下。
山东曹州,广顺三年,九月十八,傍晚。
“娘,俺回来了,今天俺赚了50钱。”一边喊着便走进了内屋。只见床上空无一人。母亲听到了我的声音,知是我回来了,在灶房传来了母亲的应答“复儿回来了,你等下,我正给你做把子肉呢。”我一听两行泪止不住的留下来了。
前段时日母亲身染重病卧榻不起,请了几个郎中诊断后纷纷摇头,母亲也感自己时日无多,我怕母亲无生念,让一位大夫开了几幅调理之药,安慰母亲这些药吃了之后就会好转,还想念着您做的把子肉呢。估计母亲这样想的,她嫁进我左丘氏,而我左丘氏这支,往上4代都是单传到我这里还尚未婚娶,母亲心愿未了,现听我想吃她做的把子肉,连这点小小的愿望,因不能下榻也不能满足,便一直挺着,我的终身大事是办不成了,那怕身体稍微好转,即使是回光返照,下的了床也要给我做我爱吃的把子肉。
感谢老天爷,母亲洪福齐天,四日前一路宿僧人,慧明禅师夜宿我家,知我母亲重病,一番诊治,又重新开了药方,留下些许草药配合药方。虽没有立即见效,但这两天母亲气色明显好转,不想今日母亲竟已能下床行走,还为我做把子肉。
我心里担心母亲的身体,抹了抹眼睛,三步并两步,便走到了灶房,母亲正在侍弄灶台上的两坛子把子肉,她的背已不再挺拔了,听到我来的脚步,便转过身了来,母亲的两鬓也是纷纷发白,额头一层细汗。心中一痛,还没说话,母亲先开口了,“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会儿,这马上就好”掩不住的高兴挂在她的脸上。我急忙道“母亲你大病尚未痊愈,儿不着急吃您做的把子肉,我来吧,你赶紧歇息吧。等你痊愈了在做也不迟”。
母亲已转过身,继续侍弄那两坛把子肉,边说:”不碍事,今儿我做了两坛子,待会儿去给你韩婶送去一坛,她家狗儿这段时间可没少照顾我。“闻着肉香,我知道把子肉马上就要好了。也不再拗着母亲。应了一声,和母亲聊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一会香味已经非常浓郁,但闻,着就让我不停的咽口水。母亲看着我咽口水的又不时地偷看一眼正炖着的把子肉,笑道:“看你那馋样,已经好了。”说着拿起布,便准备端下炖着的把子肉,我抢前一步,拿起另一块布,道:我来吧。母亲也没有拒绝,递给我另一块布。我用布包着坛耳,取了下来。母亲递过来一个篮子我知道是要送给韩婶家的,也没有废话,直接装进去一坛。给母亲打了个招呼便向韩婶家走去。只听见身后传来母亲的嘱咐“慢点,别弄洒烫着自己了”,我已走出了家门。
韩婶家离我家不远,门都对着一条路。中间只隔了3家,几步就走到了。见韩婶家门开着,灶房烟囱飘出缕缕炊烟,我站在门口喊道“韩婶儿在家不?”从屋里跑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笑嘻嘻的对我说“复哥你咋来了,俺娘正在做饭呢。”看我手里提的有东西又问道“复哥你提的什么好东西啊?”我看到狗儿出来心里也高兴的很,韩婶12年前,带着不满一岁的狗儿到我们村子。那年我9岁,我6岁那年父亲服兵役就就再也没有回来,也许同时孤儿寡母,我们两家走的很近。我和狗儿在小时候都被别人家的小孩欺负。想想六七年前我们两个还一起和别人打架呢。就像亲兄弟一样。我回到“这是你罗婶,做的把子肉,给你送来点。”
狗儿一听也像我之前一样直咽口水,看那样子还真好笑。怪不得母亲笑我呢,把手中的篮子递给狗儿接着说”赶紧提回去,趁热吃。过两天再来找你,郭员外准备买一批羊,估摸着需要个放羊的,我给王管家说道说道,让你去放羊,也赚个几钱,不给你多说了带我向你娘问好,俺娘还等着俺回家吃饭呢。“狗儿高兴的连忙应好。我转身就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碗筷都准备好了,母亲正坐在那里等我,我快步走到桌前坐下。母亲久等了说着便拿下了装着把子肉坛子的坛盖。母亲盛了一碗米饭递给我,才又给自己盛。我先夹起一块把子肉放到母亲的碗里,才开始吃起来。母亲见我吃得香,也非常高兴。我直夸母亲做的把子肉连县老爷吃得都没这好。母亲回答我的是”净瞎说,咱那里能比县老爷吃得好。“
也许母亲又想到了什么,说到”复儿,你今年二十有一,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你的终身大事,我真怕我要是走了,怎么去见你爹啊。”说着母亲的眼眶已经有些微红。我赶紧道“娘,您这不是好好的嘛,我又会挣钱还怕讨不来媳妇,待儿明天给您带回来个儿媳妇”。母亲被我一句话逗乐了。笑骂道“又说瞎话,媳妇是说找就找的!”又说“这几天娘做主,让人给打听个好闺女给你当媳妇,如何?”我看娘挺认真的,想想也是,前几年家穷,这两年还可以。要是早就取回一媳妇,母亲之前生病,也不用狗儿来照顾了,还能照顾母亲。想到这里便欣然同意”娘,全听您的“。母亲见我没意见说到”等你俩结婚了,早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又自言自语”到时我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和前段时间一样,起的大早,生火,煮粥。正在生火却见母亲已向灶房走来。我赶紧道:“母亲怎么不多歇息会儿,儿不会做菜,煮粥还是不成问题的。”哪里想母亲竟对我呵道:“我还没到,什么也做不了得呢,砍柴劈柴去!”见母亲有些温怒,也不敢顶嘴。
今天早晨没有再吃咸菜。饭后,还是没有拗过母亲,与母亲一块出门了。我继续往郭员外家去做工,母亲则是给我打听谁家有黄花大闺女去了。虽母亲有些执拗,但都是为我好,又想到母亲病也好的差不多了,走在路上都是高兴的。还没到郭员外家,便遇到了形色匆匆的王管家,他见了我喜上眉梢,连忙说道“就是找你呢,快到西郊粮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