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画,你说这事儿要不要跟少主提一提?小姐这般辛苦,也是为了日后应付那一位。想到日后小姐被那个老不死的折磨,我就一肚子的火气。”侍书是个直性子,心里藏不住话,有什么就说什么。
“小姐可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你等着瞧好了。等去了镇北侯府,谁折磨谁还说不定呢。”侍画倒是挺乐观的。
“可你也别忘了,一个孝字压死人!那一位可是自恃郡主的身份,动不动就要教导晚辈规矩的。夫人当初还是侯夫人呢,还不是被一个孝字给压的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老夫人磋磨!”侍书善意的提醒道。
侍画自然是不会忘了这茬,道:“少主性子难道你还不知道?原先不掺和到后院的事情,也是怕他不在府里的时候,那一位会暗地里使什么阴招。日后小姐嫁过去,少主肯定巴不得每日都窝在府里不出门,自然是没人敢欺负到小姐头上。”
“唉……若是少主能早日分府单过就好了!”侍书昂着脑袋说道。
这日夜里,一个黑影轻车熟路的钻到裴瑾的闺房内,在她的榻前伫立良久。裴瑾是累极了,才没有发现榻前多出了一个人来。
抬手轻轻地抚了抚她额边的发丝,卢少棠冷凝的面容才稍稍缓和了不少。“丫头。为了能够与你厮守一生,我可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日后你可要好好的回报我,知不知道?”
侍画听见主子的嘀咕,这才从梦中惊醒。当认清那榻前的人时,她微红着脸抱起地上的被子就躲进了一旁的耳房。
少主是越来越放肆了,竟然夜闯女子的闺房,还对小姐动手动脚。实在是……实在是登徒子的行径啊!
对于侍画的识相,卢少棠很是满意。打算日后成了亲,也将她留在瑾儿的身边伺候,算是对她的奖励。
裴瑾夜里睡得很熟,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只是那脸上不时传来的瘙痒,令她有些不快。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那撩拨的手掌一下,才翻了个身继续酣睡,中途连脸皮子都没有睁一下。
卢少棠龇牙咧嘴的啧了两声,嘴角却始终微微向上勾起,继续逗弄着睡梦中的她,乐此不疲,偶尔还发出阵阵欢快的轻笑声,简直令人发指。
裴瑾被吵醒,烦不胜烦的睁开朦胧的眼,就瞧见卢少棠笑得如沐春风得正盯着自己,脑子忽然变得清醒。迅速的将被子拉起一角,愤愤的瞪他了一眼,道:“大半夜的不睡觉,还不让别人睡了?”
看着她娇嗔的俏模样,卢少棠心情大好。“丫头……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我可是刚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挣扎,好不容易从地狱里爬出来就飞奔过来看你了,你没点儿表示也就罢了,居然还嫌弃起我来了?”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庞上流年忘返,令裴瑾无法将头撇开。
“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做什么……”虽然不排斥嫁给他,可好歹她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子,还是要顾及自己的名声的。
卢少棠扑哧一声笑了,眉眼都舒展开来。“丫头……真想快些将你娶进门……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动手动脚了,是不是?”
“臭流氓……”裴瑾这哪里是用眼角瞪他,分明就是娇滴滴的撒娇嘛。
卢少棠心旌荡漾,努力的将视线移开,这才避免自己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出来。两人平息了一下呼吸,才又听见卢少棠说道:“明日,圣上可能会下旨让你入宫。有些问题,你心里可得有数,免得横生枝节。”
裴瑾凝眉,抬头看向他。“看来你不但胆子大,运气也够好。否则,皇上在得知此事之后,还能留着你的脑袋。可见,公子实在是一位有勇有谋了不起的人物呢!”
她略带戏谑的恭维,在卢少棠听来却犹如仙乐一般动听。“娘子谬赞了……小生这不是还要留着一条命与娘子双宿双飞嘛,哪里敢这么早就断送了性命。”
他的厚脸皮,裴瑾早就见识过了。可没想到,他竟然自恋到如此的境地,着实叫人惊叹。“你还能再厚颜一些么?”
“若是娘子喜欢,自然是可以再厚一些的。”他一本正经的答道。
裴瑾抚了抚额,决定还是暂且将这个问题放一边,免得自己一时忍不住会抓花他那张得瑟的笑脸。
卢少棠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见裴瑾闷不吭声,便轻咳两声,继续正题。“皇上召你进宫无非有两个结果。其一,你给的答案让他不满,他便会找借口收回成命,仍旧让你进宫。其二,他主动放弃,然后给你一个恩典,好让你今后在侯府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裴瑾没有震动是不可能的,毕竟这是一个君主权力大过一切的社会。皇上的一句话,就能让你生让你死。
沉默下来,裴瑾便陷入了深思。卢少棠捉住她微微泛着凉意的手,给予她力量。两个人都没有再吭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翌日,宫里果然来了旨意,宣裴瑾入宫面圣。
跪在顺德帝的面前,裴瑾的面色显得十分平静。
“裴氏阿瑾,抬起头来,看着朕!”头顶传来威严的低沉男声,令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裴瑾挺直了脊背,波澜不兴的对上那幽冷的眸子。
“你果然不怕朕!”顺德帝面色极为难看的说道。
裴瑾轻轻地叩拜了一下,才接话道:“皇上乃千古明君,志在天下,心胸也比常人宽广。作为大周的臣民,对皇上只有滔滔不绝的景仰和敬畏。”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裴瑾深谙此道。
想当初,她可是给导师做了无数次跑腿儿的活儿,最后又说了一大堆的好话,才能够顺利的拿下硕士博士学位啊!如今,她面对的可是这个朝代最大的BOSS,识时务为俊杰,她可不想因为太过随性而丢了性命。
顺德帝拧了拧眉,没想到她竟然也同那些世俗的女子一样,说出来的话都是毫无建树的阿谀奉承,心里不由一阵烦闷。“这些话,朕听得多了,不需要你再重复。朕想听听你的真心话……你,可是真心想要嫁给卢少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