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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圣地朝拜昔今盛(1)

永德土佛,历来就是信徒的朝拜圣地。明清以来,直到今天,朝拜之风盛行不衰。凡仕农工商、三教九流,还愿请愿者,莫不顶礼膜拜。灵否?应乎?拜者自知;信否?拜乎?求者自行。群佛千秋立,香火不停息……

(一)土司家祭圣地

土佛山的土佛群,叹为观止的天然之作。因历被朝奉而信徒云集,因鬼斧神工而游人如织。据史料记载,明清时期,土佛曾一度成为地方土司的家祭圣地。

关于土司,追溯历史,可见一斑。洪武十七年(1384年),时镇康府降为州,旋即裁撤,境地划归湾甸行政。至永乐七年(1409年),重置镇康御夷州,湾甸同知囊光出任知州。囊光乃镇康土司刀官之先祖,其故后,其子刀闷光于永乐十六年(1418年)九月,奉圣旨袭父知州职。正统六年至十三年(1441年至1448年)间,刀闷光随兵部尚书王骥征麓川,功授世袭土司。从此,父袭子,子袭子,世代相袭,直至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奉部复文奏准镇康改土归流而止。期间沿革二十代近五百年时间,镇康皆为世袭土司把政。五百年历史兴衰,风云幻变,俱被历史掩埋。历史的风尘掩不住的,是土司对土佛的朝拜历史。

土司当政时期,辖境范围广阔。明代土司的辖地,清光绪《续云南通志》载:“东至锡腊山街顺宁界60里,南至无量山接耿马界80里,西到喳里江木邦河口接木邦界300里,北至黑龙塘接湾甸界80里。”所载“木邦河口”,即今缅甸滚弄。当时的辖境范围大致包括今永德、镇康、缅甸果敢一线。至清代,因袭明制,境内仍为镇康土州的设治中心,辖地面积大致与明代相同。在这样大的辖境内,既要防止内乱,又要预防外攻,委实不易。作为历届当政土司,谁也不希望将江山社稷毁灭在自己手中,谁也要想方设法保住祖先奠定下来的百年基业。在这种情况下,土司们就选中了土佛作为自己的精神寄托,定期不定期进行朝拜,以求土佛保佑自己基业稳固,江山无患。再者,也可使神灵助佑观深植人心,愚弄和引领民众,以使民心归附,顺乎领导。

而历代土司将土佛作为家祭圣地,这绝非一时冲动,率性而为。其肯定经过一番权衡,三思而后行。其祭圣行为,必定要为己所用,为己所需。其所用所需,当然排除不了填补自我精神的空虚,使精神有所归依;也排除不了要为自己的统治地位服务,以求社会稳定,民心不反。而土司将土佛作为自己的家祭圣地,也说明土佛在民众中影响广泛,在土司心目中位置显要。作为半农奴半封建领主私有制的社会,土司就是最大的半农奴半封建社会的领主。他要选择什么地方作为自己的祭圣之地,谁敢阻拦,谁又能阻拦得了?再者,你土司都如此器重土佛,下面的土目,底层的民众,又怎会不敢不对土佛怀有敬畏?而土司将土佛作为家祭圣地的这种行为,某种程度上讲,不啻于一副最大的麻痹药剂,会让麻木不仁的底层民众更加麻木不仁,从而成为顺民、良民,从而更进一步地稳固了土司的统治地位。

据《永德县志》载:“明清两代近五百年,永德为封建土司的的世袭统治。山水林田、尺土寸地及一草一木,皆为土司刀闷氏所有。”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谁要开垦使用土地,必须事先带上礼物,向土司土目求请……获准后方得居住耕作或渔猎,并递年纳租、徭役、贡奉。”森严的等级制度下,显出了社会的极度不平等,今县内有关史料记载有土司当政时期的有关情况:“不到总人口0.01%的最高领主的土司食田,约占总耕地的10%;不到总人口5%的次等领主土目食田,占总耕地的40%;而占95%以上的土民,只使用50%的耕地。”可以说,土司时代,封建领主要啥有啥,权重一方,势霸一地。而生活在最底层的广大民众,就陷身于水火。“苛政猛于虎也”,至今一些耄耋老人还感叹:“二十土司管县境,管地进三尺。”因为社会的严重不平等,人与人之间等级制度的存在,朝拜土佛之举也就因人而异了。传当时土司祭拜土佛,杀猪宰牛,大动三牲;前呼后拥,场面隆重;而普通民众朝拜土佛,大多数就只能素祭,甚至就只是向土佛磕头祷告一番了事。

土司信奉土佛,上行必下效。土目会附和,土民会带动。大家都信奉,但大家都不可能同时和同一地点进行朝拜土佛。你想想,土司屠宰牛羊猪鸡朝拜土佛的时候,就算土目或土民想与其一起朝拜,但可能吗?地是土司的地,天是土司的天,人是土司统治下的人,谁敢拿身家性命开玩笑?注定要等土司朝拜之后,土目的朝拜行动才敢开始;土目的朝拜活动结束后,土民们才敢虔诚朝拜。这就是不平等社会的产物,也是封建社会的普遍现象。因为这样,土司时期,官逼民反,社会动荡不安。清咸同年间(1861年至1874年),境内就爆发了被称为红白两旗战争的以小勐统回民安文玉为首的大规模农民起义,土司刀闷晟一度当了俘虏,义军控制县境达十四年之久。

而当时,作为土司家祭圣地的土佛,不仅有专人看管,还辟有专供土佛管理和朝拜之用的田产。为了扩大朝拜土佛的影响面,土司还将每年古历正月十五定为土佛会。土佛会曾一度成为了融朝拜、观光、市场交易为一体的境内最大的会街。境内每有重大的动土之事,每遇战事,每逢重大节庆日,土司都会专程前往土佛山朝拜土佛。土佛因为有土司的朝拜,因为被土司纳入家祭圣地,而彰显出至高无上的地位。

(二)土目对土佛的朝拜

土司时期,其分封的下属土目有太爷、大琮、经猛、圈猛、伙头、郎目等。土司将土佛作为自己的家祭圣地,每遇战事、每逢天灾人祸、每开工奠基无不到土佛焚香杀生行祭。作为土司的下属土目,行之效之,过之而无不及。

在封建领主土司治下的次等封建领主,土目们仰占土司,吃香喝辣,田产遍布,粮食囤积,家财万贯,权贵势显。土目们相互节制,用土政策、土办法统领境内各个圈户。他们占有着除土司田以外的县境各方的好田好地,名为私庄地。时镇康有耕地约3万亩,土目的私庄地就有1.2万亩之多。因其显赫一方,房产、田产、财产不计其数,被民间称为庄主。其不问农耕,或出租,或招佃,或徭耕,鱼肉百姓。生活在底层的土民们,除向土司纳租外,还要向土目们贡赋捐徭,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一年辛劳,稀饭青菜,半年不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循环往复,莫不如此。

受土司封赠,土目们各有领地,自为势力范围。时境内,土司大统,土目分统。考据历史资料,今亚练一带曾名为东八户,为大琮马玉堂领地;班卡大山一线,名为上十户,曾为大琮鲁光荣领地;今小勐统一带,名为十一户,曾为蒋氏、段氏新爷领地;今永康镇朝阳村弯腰一带,名忙幕户,曾为总目段尼山领地;今勐板乡一线,名四户,曾为万大琮领地;今德党村、户乃村、勐汞村一线,名九户地,曾为大琮刘文申领地;明朗一线,名为西八户,为杨大新爷及新爷鲁效周领地;今崇岗乡一线,名为帮办户,为新爷南玉新领地;大雪山一线,名为党外、帮控户,为勐永新爷领地;乌木龙乡一线,曾为李华普领地等。土目们不仅各有领地,且还专辟俸禄田,如有大琮田、伙头田、经猛田等。土目们盘剥百姓,奴役民众,横征暴敛,自然家财万贯。今永康镇忙况村一带的古稀老人还传言:时马大琮的钱财会挥霍完,登腮河水也就要流干了。登腮河就在土佛山下,四时流水不断。其源头在万木葱茏的大雪山自然保护区,是不可能流干的。从中可见,马大琮的钱财多得真是无以计数。

土目们在自己的势力割据内,就是土皇帝、土霸王,他们有生杀予夺的特权,不受中央王朝的律令束缚。土目们出巡行道,路人要下跪。时东八户大琮马玉堂在忙况村辟有私庄,今忙况村三组还有一名曰城迤,其就是因马大琮在私庄周边修筑城墙而得名。在忙况村外,就有一个献土佛平掌的地方,今已成为群众的蔗地。据说马大琮就经常在那里朝拜土佛,也经常在那里草菅人命。因在那里杀了不少人,该地还被称为杀人场。

土佛作为香火重地,其灵验之名远播。土目们为保住自己的势力和地位,当然会祈祷土佛保佑自己的根基稳固,会祈祷自己更加兴旺发达,会祈求自己平安幸福或奢望自己长生不老,就常常到土佛边进行朝拜,焚香杀生,磕头祷告。尤其是每遇到战事,战前必向土佛祷告,祈求土佛保佑自己战捷。战事结束,必到土佛边或在直对土佛的地方还愿行祭。土司如然,土目们如此。但众土目势力各据一方,虽都朝拜过土佛,但由于东八户大琮马玉堂、上十户大琮鲁光荣领地距土佛山较近,地方群众流传较多的关于土目朝拜土佛之事当推此二人为代表。此二人,《永德县志》中《人物传》部分对其人其事均有记载。关于马玉堂,其出生于1845年,卒于1918年,号金廷,乳名小白,回族,祖籍昌宁右甸。幼随父母迁居今永德亚练乡帮木村平村组。年青时好惹是生非,多次被地方当局拘捕。后流落时土司州府永康,成为土司佣人。其力大无穷,办事干净利落,善于应酬,深得土司赏识,博得土司信任而收其为养子。后被封为东八户大琮,定居今永康镇忙况村。改土归流时期,曾被推举为总团。其定居忙况村时,不仅建成里城外寨一村,还辟有多处私庄。民间传其建私庄也好,出门办事也罢,出兵征战更是,都概莫例外地要行祭土佛;鲁光荣,曾参加过安文玉抗清起义。败后,逃回故里。因其略晓军事,受土司赏识,封为上十户大琮。其曾参与平息刀老五、刀上达争袭之乱。论其一生,最大的历史功绩当推带头集资,聘请剑川工匠建造了迄今尚存的文物班卡文笔塔和青龙桥。群众传,建文笔塔和青龙桥开工、竣工时,其都杀牛进行朝拜土佛。此二人朝拜土佛时,均杀牛行祭,所杀之牛要选脚不瘸、眼不瞎、毛色好的牛,以示对土佛的诚心。

(三)民国当局者朝拜之地

改土归流之后,土司的世袭制和领主制取消,改朝换代,历史的车轮碾入了民国时期。物是人非,土佛依旧保持着固有的挺立姿态,仰望蓝天,盘踞故地,任风吹,凭日晒,沐雨淋。朝代变换了,社会制度变革了,人们的思想观念变新了。但有变也有不变,不变的就是人们对土佛的信仰,对土佛一如既往的崇拜。

民国时期,社会转型为封建私有制。其制度下,《永德县志》载:“由于土地兼并及随之而来的封建地租、高利贷盘剥,县内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农民,逐渐陷入无田或少田少地的处境,沦为地主富农及绅商的佃户、庄客和佣工,同时还要承担地方当局的田粮课赋及徭役,劳动所得的一半至三分之二,被地富及官府所占有。”从中可见,这仍然是一个不平等的社会,处于少数人压迫剥削多数人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状态。这样的时期,也正处于封建思想泛滥期。大家的思想很彷徨,很波动。毕竟,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社会会变革成何样,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前程如何。就连那些少数剥削者,他们虽依然故我地享有着富贵荣华,但历经风云变幻,他们也恐荣华不在。而朝拜土佛,就成为了大家精神的抚慰剂。期间,仕农工商、三教九流都会到土佛山朝拜土佛,有求财源广进的,有求风调雨顺的,有求五谷丰登的,有求平安幸福的,有求发达昌盛的,有求六畜兴旺的。就连观光者,也免不了会在观光的同时,焚香磕头,向土佛祈福,求土佛庇佑。土佛山一年四时,常常香火缭绕,禽畜哀叫,许愿、还愿者及观者络绎不绝。

民国期间朝拜土佛的各界人士中,其中就有地方的当局者。考据历史,民国初年,境内改称永康州,州长和朝选,仅1任1人;民国2年始,永康州改称镇康县,县官称为知事,历任知事11任11人;民国16年,县官改称县长,从邓鸿逵开始,至末代县长罗绍文止,计有16任16人。另,民国时期自治局、议事会或参议会的议长计有7任7人;国民党县党部主任、书记长或负责人交替计有8任8人。而今,我们已无法知道究竟有哪些当局者曾参拜过土佛。但这些当局者中有人曾朝拜过土佛,这是不争的事实。《永德县志》的主编者鲁成旺先生的著作《地情报告》中有一文为《永德自然景观拾萃》,言及土佛,就有这样的叙述:“直至民国时期,县内当局者也不免要进山礼拜。”其主编的《永德县志》,在《商业》篇《传统集市》中也载:“民国多任县长,每逢兴师用兵,首先要到土佛行三牲祈祷。”

时光之河已将民国时期远抛其后,一些人和事皆被滚滚浪涛湍去。而今在土佛山周边村庄居住的古稀老人,尽管很多也是民国时期的过来人,但已无法从其口中了解民国期间具体有哪些当局者曾朝拜过土佛,但很多老人都会提到罗金、罗绍文父子曾朝拜土佛的一些情况。罗金的经历在《永德县志》中有载,其曾先后被委任为时东区副团首、县自治局议长、县募兵委员、民众自卫队大队长、县境及周边七属民众自卫指挥官等职。老人们讲其非常信奉土佛,每年正月十五土佛会的时候,都要安排专人或亲自前来朝拜土佛。由于其权大势盛,朝拜时场面自然很隆重,烧巨香,杀牛,杀猪,杀鸡行祭。罗金之子罗绍文,其经历在《永德县志》中也可查到。其曾任县自卫队副总队长,民国38年,出任县长兼县自卫队总队长。他曾带兵数十次成功拦截入缅溃军,曾击退过罗雷、沙有元率领的共革盟队伍,曾多次与县内官僚地主武装交火。老人们讲,其也象其父亲一样,每年正月十五必定期朝拜土佛。尤其是每遇战事,朝拜土佛更是必行之事。

(四)匪首对土佛的朝拜

历来朝拜土佛的人群,众乎,广乎。男女老幼,三教九流,概莫例外。在民间,甚至流有匪首对土佛的朝拜传闻。

民国期间及解放初期,县内曾一度匪患成灾。匪寇们在匪首带领下,占山为王,烧杀抢掠,为非作歹,民不安生。民国时期的匪患,名头比较响亮的当数黄、杨二匪。《永德县志》之《军事》篇中载:“民国21年(1932年),云缅惯匪黄发清、杨在兴等率部300余人,侵入县境亚练、桂树、小勐统芭蕉沟及茶家寨等处,打家劫舍,拦路抢劫,商旅不通。”因其反响恶劣,受到了时任县长纳汝珍率兵打击。后残部向今蚂蝗箐、大雪山一带逃窜、藏匿,并时不时下山侵扰附近居民。而今就近土佛山村庄里的一些古稀老人,还能清晰地记起惨遭黄、杨匪徒抢劫的往事。也许是知道自己朝不保夕,危在旦夕;也许是心存侥幸,盲目自信。据说黄、杨二匪凭借大雪山天险四处扰民时期,会定期不定期安排匪徒或亲带匪徒朝拜土佛,以祈求土佛保佑自己及随从平安无事。

解放初期的匪患,主要是国民党残余势力。其存在形式,《永德县志》之《军事》篇载:“1950年永德和平解放,原国民党地方政权及其武装,总体已经宣告瓦解。但其反动残余,依然存在。其中一部分逃亡缅境,一部分潜入大雪山,少数则混入人民革命队伍。”逃亡缅境者,主要头目即民国末代县长罗绍文及自卫总队副总队长李文焕等。他们不断派遣残部,潜回县境扰乱治安,策划暴动,以图东山再起。所派遣之人,多为其先前之跟随者。前已提及,罗绍文很信奉土佛,其跟随者自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据传,其派遣者诸如张汉臣、罗东旺等,期间,就曾秘密地到土佛祷告和朝拜。潜入大雪山者,有杨志春、李子仁等。大雪山因与土佛山就近,土佛山就地村庄的群众自然成为这些藏匿大雪山的匪徒的首要侵扰对象,他们的一些举动就近群众自然都有所了解。据传,杨志春等,每率众出外侵扰和抢劫,都要先祷告土佛,以求土佛保佑其行动得逞;混入革命队伍者,刺探情报,伺机内应,以求颠覆人民政权,代表者有鲁朝廷、杨新昌等。关于鲁朝廷,家居班卡,与土佛山遥遥相望,关于其朝拜土佛的传闻就更多了。

应该说,朝拜土佛之举,折射了人们内心深处的美好愿望。祈求平安幸福也好,家庭兴隆也好,子孙昌盛也好,五谷丰登也好,六畜兴旺也好,前程如花也好,都反映出人们对美好幸福、吉祥如意的向往和渴求。人心同然,匪徒们虽然丧尽天良,胡作非为,但他们心中也充满着对美好未来的希冀和渴求。然而,多行不义必自毙,罪大恶极的黄、杨二匪最终被彻底击溃,死于非命;解放初期的国民党残余势力,其“境内境外勾结,山上山下呼应,在县境及周围地区,抢劫民间,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使人民不得安宁”的举止,天难容,佛难容,人更难容,终自食苦果,落得或被毙命或逃奔境外的下场。

(五)土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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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神圣之地,向信徒发出无声的召唤,召唤着人们前往朝圣;一个朝圣之地,因信徒世代沿袭的朝拜而名声鹊起,渐成一方旅游文化风景;一个朝圣旅游之地,因人头攒动而辅添商机,遂在固定的朝拜吉日渐辟为市。久而久之,就成为了赶会之地。文化底蕴深厚的永德县境内,历有赶会传统。赶会地点一般在风景名胜地、宗教信仰地和土特产品出产地进行;赶会时间或一年一次,或一年两次;赶会活动内容或宗教崇拜,或观光旅游,或集市贸易,或上述兼而有之;赶会会期少则一日,多至三日不等。据说,清代,镇康州境每年赶会地点有十余处之多。时至今日,当初某些赶会地点已取消赶会活动,部分历史上的赶会地点曾一度中断赶会活动后恢复保留至今,迄今所存留的赶会地点仅四、五处了。

土佛会就是县境传统赶会之一,是由于朝拜、观光土佛而兴起的赶会,其有土佛作为前缀,自然就是在土佛区边进行的赶会活动。传统的土佛会赶会地点位于永康镇忙况村土佛山垭口,亦即土佛区边的公路上。万古挺立的土佛,因为朝拜者、观光者和赶会者云集,因为有香火经常缭绕,因为有目光、摄影和摄像器材的闪光笼罩,历来不显清寂,反而更加充满生气,更显热闹纷繁。

土佛曾是土司的家祭圣地。作为世袭的地方当局者,土司曾将每年的正月十五日当作朝拜土佛的固定日。每逢这一天,据说土司都会骑马乘轿,置备祭品,前呼后拥地前往土佛山进行朝拜土佛。即便土司因公务、私事繁忙而无法顾及,也会安排亲信前去朝拜。因为土佛成为了土司的家祭圣地,土佛曾经一度有土司差人守护。为确保朝拜土佛之用,土司还曾将今登腮河边的部分田产,封为土佛田,对其佃耕课租。田中所出,作为土佛看管和朝拜土佛之耗费。时之盛况,据《永德县志》载:“每逢正月十五,县内以致邻县邻邦官绅胥吏及各族人民上千人,分流成群,集结于土佛山,朝拜进香,祈祷还愿,甚至杀猪宰牛,大动三牲;烟酒凉食、糖果糕点、香烛纸炮之类的临时摊贩,应运而兴”。朝拜者之众、之广以及赶会之盛况,从中可见一斑。据说,土佛会曾是明清时代县内土司主持的规模最大的中心赶会。

从史料、书籍记载的情况看,明、清以来,直至民国时期,土佛会年复一年,从未中断,始终盛行。期间的赶会,都在古历正月十五日一整天。尽管1907年清末改土归流之后,土司制度被废除,土佛会的官祭中心地位被取消,土佛田产也转归其它宗教圣地所有,但土佛会并不因此而夭折。其始终沿袭着传统,招四方香客,聚八面游人,引众多商贩,土佛山依然车水马龙,土佛会依然盛况不减。期间的朝拜者,不免有民国的当局者,有海外游子,有四方民众。正是:千古景观地,朝拜不停息。游人多如织,赶会兴如斯。

土佛会历经明、清,而至民国。之后,曾一度终止。1950年,永德顺应潮流,实现和平解放。新旧交替,百废待兴,为民生计,全县上下万众一心,大干生产,大搞建设,发展经济。在这种形势下,土佛会自然废止。但期间仍有民众进山朝拜,仍有游客前往观光。****时期,在“破四旧、立四新”之风吹拂下,朝拜土佛就无人问津了,只有观光者,还不致使土佛感到空前的冷清和孤寂。直至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新政策的制定和实施,人民群众的生活日渐富足,群众的精神需求日益膨胀和爆发出来。在这样的大背景和大环境之下,土佛朝拜开始兴盛,土佛会开始恢复,并从先前的一年一会,发展到农历正月十五和三月十五两会。而这之后,土佛会期间的朝拜者日众,观光者更甚,商贩更多,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成为了时下境内规模最大的传统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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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佛会为县境内传统赶会之一,其虽一度中断,但恢复后景况盛大,不亚于前。总体来说,其赶会历史悠久,县内县外无不知晓。我虽然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生人,但生于县境,自幼就听及老人讲过土佛会的情况,也听过老人们讲到叹为观止的土佛景观。自小就萌生出长大后要去观光土佛,要去领略一番土佛会盛况的想法。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还是经常听到家乡人绘声绘色地讲及去赶土佛会的所见所闻,在讲述者眉飞色舞、赞叹不绝的讲述中,土佛的景观、土佛会的热闹景象真的让我神往。参加工作后,每年的正月十五日和三月十五日的土佛会传统赶会时间悄然来临,我都有前去一睹土佛风采和土佛会盛况的冲动,但怎奈工作原因,始终未能前去,心中遗憾难免。而我的心中并未因此懈怠,渴望的心情就象熊熊燃烧的烈火,历经岁月的积淀,越燃越旺。我坚信,总会有那么一天,我终能尽睹土佛风采,尽领土佛会盛况。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时间是在2004年的农历正月十五日,这也是传统的土佛会时间。那天,几个文友早早就相邀会聚,坐上吉普车,一大早就直奔土佛山。车子顺着羊勐公路,从县城向东出发,驶到永康镇登科垭口处,驰进了通往土佛山的崎岖山路。沿路上,但见前后都驶有中巴车、农用车、手扶拖拉机,车里都挤满了前去朝拜观光和赶土佛会的人。也时不时见到一群群男女老幼的组合,带着锅碗瓢盆,背着粮食,提着祭品,有说有笑地徒步向土佛山进发。因为沿途车多、人多,加上山路灰尘四起,我们的车速很慢。同车的人,大多先前就观光过土佛,领略过土佛会的盛况。而我,却是初次前往,心情不免有些激动和焦躁,巴不得马上就到土佛山。坐在车上,几次次问司机:“怎么还不到?”司机虽然都回答:“快到了,快到了。”却还在一如既往地慢腾腾地开着车子。

车子行驶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停了下来。只听司机说:“停着这么多车子,我们也只好在这里停车了。”下得车来,才发现前面满是望不到头的一辆接一辆的车队,来来往往的人流熙熙攘攘。我问:“已经到土佛山了吗?”同车的人回答说:“还有一公里左右的路程。”我们只好尾随着行人,徒步而行。行走的人群中,有的背着篮,有的挑着担,有的挎着相机,有的空身而行。从中可看出,有的是前去朝拜,有的是前去赶会,有的是前去观光游玩。

往前再行了一公里左右的路程,同伴说:“这就是土佛山垭口,已经到了赶会地点。”土佛山垭口,历来就是土佛会的传统赶会地点。这里,一条山路蜿蜒前去,伸向前方的村村寨寨。山路两边,有翠绿的古榕树象一把巨伞似的默默支撑着蓝天,有苍松翠柏在茁壮挺立。蜿蜒前伸的山路就是赶会地点,约莫公把里的山路都被赶会的人挤得水泄不通。路面不过四米,赶会的人以路为市,卖东西的分列路的两边,一个紧挨一个,有卖服装的,有卖电器的,有卖山货的,有卖禽畜的,有卖小吃的,所卖东西五花八门,应有尽有;买东西的、看热闹的,就行走在路的正中,摩肩接踵,排成一条长龙,连蚂蚁都无法容身。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谈笑声,此起彼伏,因为这些声音的掩盖,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土佛在进入土佛山的右手边,所在地点位于一个缓坡地带,两边的山涧很高,在赶会地点根本看不到土佛。朝拜土佛的人们有的在涧边,有的在土佛景区。那里,但见人头攒动,烟火缭绕。有正在杀猪的,有正在收拾鸡的,有正在烧火做饭的,有正在行祭的,有正在就餐的,有正在指手画脚观光的,有正在摄影的。大家各忙各的,虽然拥挤,却互不干扰。人声、禽畜的哀鸣声,不绝于耳。当我们挤出赶会地点又挤过朝拜人群,走近土佛的时候,但见两边的山涧边,尽是如柴垛般的烧尽的香把和正在燃烧的香火。香烛后,有纸钱的余灰,有正在燃烧的纸钱,还丢有不少硬币和小面额的纸币。就连每一樽土佛面前,都有人在朝拜,都有不少的香烛和纸钱在燃烧。经采访了几个朝拜者,得知有县外的,有县内的,甚至还有海外游子。朝拜的人这拨去了那拨来,土佛山的炊烟、燃烧的香烛和纸钱的烟雾,就象浓浓的白雾,笼罩着整个土佛山,每一樽土佛,在烟雾中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似真似幻……

此次领略了土佛会,时不时会觉得朝拜者太自由散漫,景观保护和生态保护意识太差,长此以往,必对旅游资源不利。但同时也感觉,土佛会真的不愧为县境内最大最盛的传统赶会,如加以开发和保护,土佛旅游必定兴旺。

那一天,太阳西沉,赶会的人开始不断散去。我们的车辆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停有很长的车流,我们只有等后面的车流逐一回头,才能顺流而归。当我们掉转车头往回赶的时候,发现后面也紧跟着望不到头的车流、人流……

(六)素祭和荤祭

土佛在地方群众心中,乃神圣之地。但凡朝拜土佛者,都要行祭拜礼俗。朝拜礼节,简单者,或跪拜,或焚香跪拜;复杂者,要进行素祭和荤祭。

素也,《辞海》言:“蔬果类的食品。”素祭,亦即以蔬果类食品进行的祭拜。其祭品,均为不带油腥的食品。朝拜土佛时,行素祭礼俗者,多为傣、布朗、佤族等少数民族。这些少数民族都信奉佛教,而土佛,亦为其心中至高无上的佛。在他们看来,慈悲之佛,怜悯众生,且不忍杀生。当他们到土佛跟前朝拜时,都不会杀生。朝拜土佛而杀生,就属于荤祭了。傣、布朗、佤族等少数民族不是不进行荤祭,只是进行荤祭时,都要在远离土佛并和土佛遥遥相望的地方进行。她们以素祭方式朝拜土佛,一般多在每年的土佛会期间,也就是每年农历正月十五日和三月十五日。进行素祭的人,一般多为老年妇女或家庭女性。这些妇女,她们因为自身的信仰会定期诵经和吃斋饭。因而,她们还把朝拜土佛而行的素祭活动称为“献斋饭。”

每当土佛会期,傣、布朗、佤族等少数民族的妇女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带上孩子,提上祭品,前往土佛山进行素祭土佛。这是她们每年土佛会的必修课,也是她们一年中的头等大事。她们要以这种虔诚的祭拜方式朝拜土佛,祈求土佛保佑全家身体健康、平安如意。通常土佛会期还未到,她们就会提前准备好糖果、瓜果之类的食品,以备朝拜土佛之用。到了土佛跟前行素祭时,她们就细心地拿出祭品,一一摆放在土佛边上,不焚烧香火,燃上蜡烛后,开始祷告;祷告结束,再行跪拜礼节。通常的祭品,有白米饭,有糖果糕点,有谷花米,有清澈的水等。所献的白米饭,那是在全家人吃饭前就准备好了的;糖果糕点,自然是没有经过品尝的;谷花米,是用大米煎烤而成的;所祭拜的水,朝拜前,即便人口渴难耐,也不会轻易入口。入口过的水,是不会祭拜土佛的。某种程度上说,土佛是她们的全部。在她们看来,她们的吃、穿、住、行、用,都是土佛的恩赐。所以,她们要用最干净、最圣洁的食品素祭土佛。

此外,朝拜土佛还有荤祭。荤也,《辞海》云:“指鱼肉类食品”,亦即有油腥类肉食品。其祭品有三牲等肉类食品、有酒茶气。而三牲者,古代指用于祭祀的牛、羊、猪,县境内所行祭祀而指的三牲,仅是一块呈四方形的猪肉。当然,荤祭时,兼有用牛、猪、鸡祭的,这些禽畜在行祭时都要用上。通常情况下,荤祭分生祭和熟祭两道程序,地方通常的说法就是要“先领生后回熟”。行祭时,要先搭建祭台。祭台搭建好后,开始进行生祭程序。先在祭台四周插上香火,通常情况下,所插的香火有五个方位,即祭台正中及祭台的四根柱子前。插上香火后,要在祭台上摆放生米一碗,碗上放有三牲礼性、盐巴少许,同时要放上酒茶气。所谓的酒茶气,即一碗新冲泡的茶水,一碗少许的酒水。这些都准备好后,开始领生,领生也就是要杀生。即将行祭的牛或猪或鸡等禽畜在祭台前杀死,然后将所杀的禽畜之毛分别拔上几根,插于香火前。领生时,就可进行祷告。祷告时,磕头也可,不磕头也可。这就完成了生祭程序,接下来就要开始回熟,即将进行生祭后的食品入锅煮熟。煮熟后,就要履行熟祭程序。熟祭时,又要重新在原先插香位置插上新燃的香火。插上新的香火后,要在祭台上摆放圆饭一碗,要重新倒上酒茶气,要将领生后煮熟的禽畜等肉食品摆上祭台,开始行祭。熟祭时的禽畜等肉食品不能切割,要整体行祭,通常头前尾后,匍匐在案。行祭时,再次祷告。祷告结束,磕头答谢。这就完成了熟祭程序,熟祭结束,朝拜者就开始切割祭品,熟后共餐。

在以前,每朝拜土佛,进行荤祭的人们大多在土佛区边进行,也有的是在和土佛区遥遥相望的地方进行。每到土佛会期,土佛区边都挤满了荤祭土佛的人们。禽畜毛铺满了土佛周边的土地,祭台密密麻麻,朝拜的人们满脸虔诚。他们面向土佛,土佛也静观他们。他们在高声地向土佛祷告,也有的是在心里无声地祈祷。土佛不语。但是,人们始终相信,土佛是有灵的,因为它是有求必应的佛。

(七)献土佛平掌

只因为它和土佛遥遥相望,便沾上了土佛的光。其实,它和土佛有一段或远或近的距离。但是,不管距离远近,人们的朝拜目标都有同指。人心向佛,佛在人们心中,也在人们眼里。因此,距离丝毫不影响人们对土佛的朝拜愿望和行动。相反,距离成就了美。这美,成就了土佛之美。朝拜的人们不就近祭拜土佛,土佛区边的生态植被就少了一些破坏,土佛就多了一些绿树碧草的陪衬;禽畜毛羽、粪便因此远离了土佛区,就让观光者少了一些大煞风景的感叹;这美,也成就了朝拜者之美。不管是就近朝拜土佛也好,还是在与土佛相对的地方朝拜也罢,都是为了了却朝拜土佛的心愿,都是朝拜土佛的具体行动。而且,在和土佛相对的地方朝拜土佛,既为朝拜者节省了时间,也让朝拜者减轻了负荷之苦和省却了很多脚力。这样的地方,或是一块平地,或是一个山冈。它们都和土佛对望着,站在这样的地方观土佛,远也好,近也罢,土佛都可一览无余。这样的地方,就是很多群众朝拜土佛之地。这样的地方,被群众称为“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

几乎土佛周边或远或近的村庄不远处,都有至少一处被称为“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的地方。这些地方或者是群众的田地,或者是群众的薪炭林。尽管这些田地和山林已分到了各家各户,但一旦被辟为“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即便践踏到田地里的庄稼,甚至让庄稼颗粒无收;即便使薪炭林遭受严重破坏,甚至草木不长,户主都会毫无怨言。因为有这样一块地方朝拜土佛,利人利己,户主绝不会计较点滴得失。再者,即便遭受些许损失,户主也会舍小家、顾大家,毕竟,这不是朝拜者有意为之,是为了共同的信奉。这些“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远的距离土佛区一、二十公里,近的距离土佛区公把里。远的有如班卡乡放马场、放牛场一带,就距离土佛山有十余公里;近的象忙况村下忙平组的“献土佛平掌”,距离土佛山就只有一公里不到;而土佛山背后的忙窝组的“献土佛平掌”,距离土佛山只有几百米远。

群众在距离村庄不远处,辟有“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这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将土佛视为屹立在心中的佛,而这佛,是心怀慈悲的,是怜悯众生的。“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毕竟是朝拜土佛之地,而在这些地方朝拜土佛,一般都是进行荤祭。大家的脑海深处,都受佛教思想的影响,认为在土佛跟前进行荤祭,会让土佛觉得残不忍睹,悲心大动,因此选择了这样的地方进行朝拜土佛;另一方面,朝拜归朝拜,大家都明白,有土佛的照看,还要自身的辛勤努力,才会让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火红。每个人都有自己忙碌的事情,大家为了不让因朝拜土佛而占用过多时间,就在距离村庄附近,并在和土佛相对的地点朝拜土佛;再者,土佛是灵应的佛,是神圣的佛,尽管大家在距离土佛或远或近的地方朝拜它,但朝拜时,朝拜者都要向其祷告,大家都相信土佛有知,自会领情和照应。因此,选择这样的地方进行朝拜土佛也就为情理中事了。

在“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朝拜土佛,应该说是大部分就近群众对土佛的荤祭方式。当然,有少部分也例外,他们会不辞辛苦地背上祭品,徒步前往土佛山朝拜土佛。而在“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朝拜土佛的人们,固定时间都是在土佛会期间,因为土佛会不仅是传统的观光会和集会,也是传统的朝拜会。大家在土佛会进行朝拜土佛,也是为了顺大流、从众意。当然,如果家人身体欠佳,或牲畜丢失,或家人生病,或建房动土,群众也会在“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朝拜土佛,以祈求土佛保佑家人身体健康,六畜兴旺,开工顺利等。但除了土佛会期间朝拜土佛外,平时朝拜土佛都要选择黄道吉日进行。比如,忙况村下忙平组的布朗群众,通常就会用属鼠、属马的日子进行朝拜土佛。而在土佛会期间,土佛周边朝拜土佛者如蚁群一样密集;“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的地点,也是朝拜者如云。

无论是在土佛周边朝拜土佛,还是在“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朝拜土佛,只要是荤祭,不管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大家都要遵循既定的传统祭祀礼节,而祭拜程序都基本如出一辙。这些“献土佛平掌”或“献土佛岭岗”,有的出于现代,有的古已有之。存焉,久乎。只要人们对土佛的朝拜不止,其地就不会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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