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信:
陆凡问我有没有比较神奇的办法,好让他可以帅气的处理好周围的所有,这样才能不至于让他灰头土脸,失去继续生活的信心,我倒是也想,自身已经够糟糕了,却还要生活在一个动荡不安的圈子里,有时会羡煞别人,他们过得都比我们好点,这些年来我们像勇士一样在战火硝烟中连滚带爬,丢掉了胳膊丢掉了膀子,丢掉了从中爬出来的欲望,一心只想战完这场战下场,我至今都会想想,其中的我们到底有没有想过从这之中逃离出去,带上行李和记忆,坐上一列管他是向哪儿的火车,匆匆离开这里都好。而我们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打打杀杀的气氛,无一人爱着这样,还是选择着这样,我们像是藤蔓只顾着向上生长,只是向上,全然不顾有没有尽头,披荆斩棘的在生活中跌跌撞撞,我们真就这样了……
周影出现在江懿家的时候于兮和江懿已经喝了不少酒,我在一旁翻看着江懿放在沙发上的书,周影进门就说“都在呢。”
“你来干嘛?”于兮放下啤酒罐,她的脸略微有点红。
周影没有回答于兮的问题,而是顺手把包包放在沙发上,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参观来参观去。
“江懿,你挺有品味哈,收拾的不错。”
周影坐在我旁边,又说:“苏见信,帮我倒杯水呗,外面天气太热了!”
我起身去了厨房。
“江懿,这些都你自己收拾的么?”
“对!”
“不错,还真是符合你的性格。”我听见她提高分贝说:“苏见信,你还真有眼光,能找到江懿这样的人。”
“谢谢,我也觉得我挺有眼光。”
我把水放在周影前面,坐到江懿的旁边。
“周影,你来不会就为了说这些吧,如果是,我觉得你可以走了。”
于兮一副打算送客的架势。
“我还真不是为这个来的。”
周影放下杯子,脸色变得严肃。
“于兮,你应该知道陆凡母亲为什么自杀吧,我要是你我真就算了,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呵,你来这儿说这番话到底是为了陆凡的母亲还是为了你自己?”
“我自己。”
“你还真不客气……”
“于兮,我知道爱情强求不来,可是我爱陆凡,绝对不比你少,说实话,我讨厌你,是你的出现打乱了我们的生活节奏,本来可以不这么乱的啊。”
“于兮,我以前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我们才成这样的,尤其这两天,陆凡像变了个人似得,胡子不刮,衣服不换,不吃不喝,昨晚上还发烧了,我守了他整整一个晚上,可笑的是他喊得是你的名字。”
周影自嘲的笑笑,于兮不说话,江懿不说话,我也没有说话,我们静静听着谁也没有插话,可能于兮跟江懿都知道,周影是爱陆凡的,没有谁的爱情是轻贱到不值得被一提的。
“陆凡握着我的手喊着于兮,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你知道我有多难过么?”
周影说着说着红了眼睛。
“我有想过,我有告诉过我自己,要不就算了吧,呵,反正他不爱我,我何不成人之美呢。”
“于兮,去看看陆凡吧,去看看他吧。”
周影说完提起包便走了。
“江懿,我去送送她。”
“恩!”
我跑出楼,寻找着周影的身影,看见她蹲在马路上,头深深埋在两腿间,肩膀没有节奏的抖动着。
“你没事吧!”
周影匆忙用手背抹了眼泪,嘴里说着没事,她抬头看我的时候,没错,我可怜她,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哭花了妆容,脸颊那块东一道黑西一道黑,我不忍心提醒她,是不忍心提醒她。我从来没有质疑过爱情,我跟江懿的爱情,陆凡跟于兮的爱情,又或者是我眼前周影单独的爱情,我丝毫也没有质疑过,爱有很多种分类,世界上千千万个人,就可能会有千千万种爱情,一种爱情一种诠释,数以万计种爱情便会有数以万计种诠释,想到这儿我不禁有点心酸。
“周影……”
“苏见信,你不用可怜我,可怜的那个人也终不会是我的。”
说完她转头离开。
我站在街头,回味着周影刚刚说的话,天气依然燥热的不行,路面热气腾腾冒着白气,云特别高,特别的高……
于兮:
我问江懿,事情发展成这样是不是真的是我的错,江懿说不是,她说在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可能我们都对着,也可能我们都错了,谁知道呢?
陆凡再一次的出现的时候我们没有再就分手这个问题讨论过,没有当初轰轰烈烈的爱着,我当时还想的特别好,不行我们就这样过呗,不一定结婚,也不一定非得需要陆凡父母的祝福,直到周影又一次出现我的面前,我彻底放弃了我跟陆凡的爱情,兜兜转转这么久,我们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呵!
“于兮,我怀孕了。”
我手抖了一下,杯子摔到了地上,杯子里的热水在杯子碎开的时候飞溅出来,溅到了我的手上,我的脚上。
“于兮……”
江懿快步跑过来一把把我拉到厨房,用凉水冲着被热水烫到的地方。
我抬头冲江懿笑着:“我没事,江懿,不疼。”
我真的不疼,完全没感觉,只是心脏酸的慌,好像站太久了。
我本来想问问周影什么时候跟陆凡上的床,孩子几个月了,可是周影一下子跪倒在了我的面前。
“于兮,你不是说过么,如果我有一天跪在你面前,你就会放过陆凡……”
我俯视着周影,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周影,你先起来。”
江懿走过来想把周影搀起来。
“不,我不起来,于兮,对不起,是我出尔反尔,可是我真的爱陆凡啊,你就成全我们吧,恩?好么?我求你了于兮……”
周影没了我第一次见她时候的盛气凌人,此时我面前的她哭的花容失色,今天的她憔悴不少,也没有化妆,我同情因为爱情变成这样的她,以前还会怀疑这一路走来,我们都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也总想探究到底是谁错了?哪儿错了?为什么错了?周影这样跪在我面前的时候,告诉我她有多爱陆凡的时候,告诉我她怀有陆凡宝宝的时候,我警戒自己要不就这样吧。
陆凡,这次我们真的完了……
“周影,我退出,我答应你,我退出,你走吧……”
我没有力气认真看看周影什么表情,江懿什么表情,我放弃了。
江懿敲开我房门,放了一碗粥在桌子上。
“于兮,起来吃饭了。”
我没有动弹,江懿上床坐到我的旁边,她知道我没有睡着。
“于兮,我好像以前跟你说过,如果两个人因为爱而走到一起,如果有一天彼此分开,是因为不够爱,我现在收回那句话,是我说错了,爱情从来都不是容易的,也不是随随便便说坚持就可以了,我们都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怎么确定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我知道你难受,我都知道……”
“江懿,我就想简简单单的跟陆凡在一起生活,然后结个婚,生个孩子。我都想到我们大学那会儿把未来幻想的那么好,以为会有房子,不要太大;会有车子,也不用很贵;有个老公,不用太有钱;然后我身边有你,你身边有我,我们自给自足的养活自己,养活父母,过我们想过的日子,三十岁的某一天,你跟我端着酒杯回头看走过的这些岁月的时候,我们会开心的说我们现在过上了二十岁时候我们想过的日子,然后举杯喝掉全部的酒。也曾坚信过要为自己想要的不辞辛苦的付出,从最开始的时候,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么难,现在想想,怪是我们太小,怪我们把所有的事情看得太简单了,而生活远远比我们懂得的复杂的多,而且这些年下来,什么也没实现,除了我身边还是你……”
“所以就这样吧,我不要强求了,我斗不过现实的江懿,我弱爆了……”
江懿:
我买了房子,晚上于兮苏见信帮我收拾的时候,陆凡闯了进来,他一身酒气,走路撞撞跌跌,刚进门就冲于兮走过去。
“于兮,于兮……”
……
“于兮,我们不分手好么?”
“我哪儿不好我改,我改还不成么?你别离开我……”
陆凡上前想拥抱于兮的时候,于兮闪躲了,陆凡摔倒在地。苏见信扶起他,陆凡不见死心,我看着他们这样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他们相爱,却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令人心酸。
“于兮,你打我骂我都行,我给你打,可是为什么非得离开呢?你打吧,打完就不准说要离开的话。”
陆凡抓起于兮的手,不停的往自己的脸上呼,于兮紧紧攥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能一眼看的出来。
“陆凡,我们分手吧,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都已经说我们算了,够累了,别在纠缠了。”
“不能算了,我们都说好要结婚的,于兮,你不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啊。”
陆凡的眼睛开始越来越红,可能喝了酒的原因,他说他有办法让他父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他说:“于兮,我们不是一早就约定好了吗?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啊?”
“陆凡,我问过你妈妈,都是女人,为什么周影行,我就不行,你妈说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回头想想,我都不知道你要什么我怎么给啊。”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陆凡抓起于兮的手。
“别逗了,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陆凡,你不要再这样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于兮,我不要,我不要分手,我不答应,凭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啊?”
陆凡有点急,苏见信上前抓住陆凡的肩说:“陆凡,你喝多了,酒醒了我们再说。”
“我没喝多,我现在很清醒。”
陆凡甩开苏见信的手,抓住于兮的肩膀。
“于兮,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我们现在就走。”
说着,拉起于兮的手往出走。
于兮甩不开陆凡的手,上手就给了陆凡一巴掌,那巴掌声音特别大,我没想到于兮会出手,最后连于兮自己也惊呆了,我看见于兮忍着眼泪不流下来,她低了低头,继而抬头笑着说:“陆凡,我不要你了……”
“于兮,你,不爱我了么?”
“哼,我爱你怎样,我不爱你又怎样?”
“那我们这些年都算什么?”
陆凡的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于兮抬手帮陆凡擦掉眼泪。
“我也不知道算什么,我也不清楚,所以,我们就这样吧!”
陆凡看了好一会儿于兮,最后说“好!”
苏见信跟着陆凡走了出去,于兮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开始嗫嗫哭起来,我拿起一边的纸巾递给她。
于兮说:“江懿,我跟陆凡总算是走到头了,这些年,真是苦了自己……”
“于兮,去找南系吧,我们去喝点酒?”
“行!”
晚上回到新买的房子,于兮醉的一塌糊涂,想想真可怕,以前那么爱的人,突然从我们的世界中撤了出去,以前我、于兮、苏见信和陆凡,我们四个一起吃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画面一幅幅重新在脑海一遍遍过,像看电影一样,我可惜这些都成了过往云烟,只是存在我们以前的时光而再也没有机会重新拿出来一遍遍解读,也不会想到我们当初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于兮估计喝的太多而难受,不停地发出呜咽声,我点了根烟,看着它一会儿变短,再一会儿更短,烟灰掉到了地上。我想什么时候把这个房子送给江莫,明天要不要去买窗帘,被套之类的,我在想没有了陆凡的于兮以后会是什么样,周影的孩子会像她还是陆凡,于兮应该挺想给陆凡生个孩子吧。
苏见信发来消息:江懿,今后你要抓住我的手。
看着这条消息,我笑了,苏见信是害怕了么?
于兮,我们是不是就不该强求,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你是不是早就参透了?
喧嚣的城市,匆忙的路人,有的人在流浪,有的人在歌唱……
陆凡:
谢谢你陪我走过的这些岁月,我很开心能有幸认识你,从来就没有好好对待过生活老天还待我如此不薄,真是三生有幸。
陆凡,我是爱你的,很抱歉不能成为你的妻子,愿你幸福,愿我幸福……
于兮笔
于兮,再见!
陆凡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