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默认分章[15]
雷哥说:“好多年没有体会尴尬的感觉了,今天体会到了。嗯,真的好尴尬。”
既尴尬,又哭笑不得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娇娇。
雷哥刚才在电话里说,送她的车子到了,心里兴奋地无法形容,一个劲儿猜会是什么车?红色的宝马迷你?红色的奥迪TT?结果到现场一看,红色倒是猜对了,型号错了。
这尼玛谁能想到是辆拖拉机?
对雷哥的崇拜一下变成了怀疑,心里开始打鼓,昨天的汇款是真是假?还是去银行确认一下,才靠谱。
“雷哥,你这是在故意逗人家么?”娇娇嘲讽了一句,转身离去。
三颠科长声音不高,但却带着压抑的暴躁:“赶快把我给它弄走!”
雷哥连声答应,坐上拖拉机,接过台湾腔妹递来的钥匙,左看看,右看看,实在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开。
忽然性感的爵士乐起,噢耶———,一个细皮嫩肉的人走出来,穿着紧身衬衫紧身七分裤;一路腰肢曼妙,颐指气使,翘着一根春葱样的兰花指,轻柔地抚过拖拉机车轮上部圆弧形的挡泥板,犹如抚过异性光滑的肌肤,透着预望;火辣热烈的眼神死死盯在雷哥脸上。
这人连抛媚眼,电波流转,踮起脚尖,轻轻坐在挡泥板上,慵懒地伸出一条胳膊,轻柔地搭在雷哥肩头。
“雷哥,你好狂野,我喜欢。”
雷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人半晌,突然转身吐了,一口又一口的酸水倾盆而出,围观群众也吐了。
“我靠,人妖!”
原来是个男人,留个洋葱短发,眉清目秀,白白净净,本来挺帅一小伙子,举手投足之间却透着一股阴柔,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他勾着雷哥的脖子,撒娇一般,嘟嘴说:“雷哥,你不是说带人家去兜风吗?”
“啊哒!”小脏辫儿一脚把他踢飞,咬牙切齿说:“老娘最恨娘娘腔,你还在老娘面前浪,旗子,你这是找打!”
叫旗子的娘娘腔摔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甩手、跺脚、‘哼’了一声,白眼一翻,说:“小脏辫儿,你……你……你一点也不优雅,你丢了咱们……不,你丢了你们女人的人……”
“嘴还硬?!”小脏辫儿往前撵了两步,旗子噌地弹跳起来,一溜烟跑出老远,回头蹦着骂街。
小脏辫儿懒得理他,冷冷地问雷哥:“找我干嘛?”
自从那天听雷哥说要调到广告摄制部,小脏辫儿气得不要不要的,一连两天没理雷哥,今天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让她到公司大门口,说什么要带她兜风,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到地方一看,有台拖拉机,娇娇也在,心里头既五味杂陈,又莫名其妙。
雷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本来想带你兜风的,谁知道寄来的是这么个家伙。”看她不懂,又提示一句:“天上掉馅饼。”
小脏辫儿何等的聪明?加上和雷哥多年的默契,略微一想就猜了个捌九不离十,噗嗤一下笑了,骂了句傻逼,转身要走。
围观群众中有人赞同:
“嘿嘿……这傻逼想用拖拉机带美女去兜风……”
“不行么?人家这也是敞篷好么?”
“哈哈……敞篷东方红!”
小脏辫儿听到这话,回过头,瞪着大眼环视围观群众,厉声说:“少特么**,都给我滚犊子!”说完就跳上拖拉机,坐在雷哥旁边,挽着他的胳膊,甜腻腻地说:“雷哥,好拉风的感觉,带我去兜一圈吧。”
娇娇去银行柜台查了账户,确定户头里多了八万块,对雷哥重新开始信任,只是心里一直想不通,他既然那么有钱,那么一言九鼎,为什么答应了送车给她,却弄了辆拖拉机。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只有一个可能,这是雷哥的玩笑,是个恶作剧。
她想:“有钱人多少都有点怪毛病的,可以理解。这个家伙……呵呵,有点意思。”
下午上班时,娇娇主动找到雷哥,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同居,雷哥说越快越好,娇娇说那就今晚开始吧。当晚,两人一起来到了雷哥的住所,一个普通小区,乘电梯上到22楼,雷哥伸手从门框顶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又把钥匙放回去。
门一开,娇娇傻眼了。
本以为一掷万金的雷哥应该住在豪宅里,不是别墅吧,至少也是个高档小区,不是高档小区吧,至少家里奢华一些,谁能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一个单身公寓,面积超小,什么家具都没有,靠窗仅有一张单人床,除此之外就是地板上的几个坐垫而已。
好在只是硬件不够,干净倒是蛮干净的。
“雷哥……人家在哪里洗澡?”娇娇问。
“热水器坏了,”雷哥塞给她一双拖鞋,一个脸盆,说:“下一楼,出小区,右拐,再右拐,有个澡堂子。快去吧,九点就没热水了。”
娇娇咕咚咽了口口水,看着手里的拖鞋和脸盆,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雷哥,陪酒五千,过夜两万啊!”她带着哭腔,说,“外围女虽然不是什么正经职业,好歹也是有档次的,不是野鸡。你让人家跟你住在这里,洗个澡都要跑到公用澡堂去,这是不是有点……”
雷哥拍了她一下,挤眉弄眼,笑着说:“装啥?搞得跟贵族一样,嘿嘿……中国有贵族么?往上捯三辈,都是土鳖。你老家是哪的?哪个村的?”
娇娇一脸黑线,欲哭无泪,只好换了拖鞋拿了脸盆下楼洗澡。回来上楼时心里就打了退堂鼓,做够一个月,说什么也不干了。
到了雷哥住所门口,扬手正要敲门,却听见屋里有人说话。
声音貌似是个女人。
娇娇脑筋一转,已猜到是谁。干一行爱一行,再不愿意也得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从门框上拿下钥匙,开门的同时,用嗲到让人骨酥肉麻的声音叫道:
“老公,娇娇回来了,有没有想人家啦……”
看见客厅地板上放着酒菜,四男一女围坐吃喝聊天。那女的一身皮装,鼻环耳钉小脏辫,脸小、眼大、唇红,格外的漂亮精神。
小脏辫儿正对着房门而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娇娇手中的脸盆和脚下的拖鞋,眼神由震惊变为愤怒,再由愤怒变成委屈。
“雷!雨!辰!”她歇斯底里地咆哮而起。
雷哥席地而坐,如无其事地对旁边的几个吃客讲解说:“这么熟的关系,叫全名,只有一种可能。”
吃得满头大汗,腮帮鼓鼓的20投,目瞪口呆地看看娇娇,再看看雷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叫全名怎么了?”保安蛮蛮问。
“真笨!”娘娘腔旗子伸出一根兰花指,戳在蛮蛮脑门上,说,“这还用问?辫儿怒啦。”
小脏辫儿说:“辫儿也是你叫的!?滚蛋!”手指着在门口装愣的娇娇,眼冒怒火:“你刚叫他什么?!”
娇娇一脸呆萌,说:“老公,有客人来也不说一声,人家也好准备一下啦。”
“跟你说了多少次,”雷哥训斥说,“不要叫我老公,古代窑姐把太监才叫老公。叫相公。”
娇娇立即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低头垂首站在墙角,一脸的乖顺可怜,嗲嗲的说:“相公,娇娇错啦,请相公原谅娇娇啦。”
“哈哈哈……可以啊,雷哥!”20投一把拍在雷哥肩头,大加赞赏,“这么快就搞定啦?”
小脏辫儿怒不可遏,转手指着雷哥,欲言又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雷哥却不正眼看她,只扯着嗓子说:“那个……娇娇哇,啤酒不够啦,去再买几罐回来。”
“遵命,相公,”娇娇笑容满面地,声甜音嗲地答应,“要不要再加几个小菜呢?”
雷哥直接开吼:“啰嗦个什么!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弄回来,洒家一并算银两给你。”
“好哒,相公,娇娇去去就来。”娇娇放下脸盆,RB小女人一样,一路小碎步下楼离去。
小脏辫儿把手里的啤酒罐摔在雷哥身上,骂了句脏话,提了自己的皮靴要走,旗子上前阻拦,被她一把推倒在地。旗子本来就弱不禁风,倒在地上‘哎呦呦’不停叫唤,20投也来劝,被小脏辫儿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蛮蛮出来打圆场:“这里可能有误会……”
“误会个毛!”小脏辫儿说,“雷雨辰,我误会了吗?!”
雷哥咕咚咕咚喝光了一整罐啤酒,痛快地‘啊’了一声,用手背擦了擦嘴,笑眯眯地说:“辫儿啊,这是哥一直梦寐以求的事,你得支持哥。别使性子,来,咱们继续喝!”
“喝你妹!”小脏辫儿眼泪夺眶而出,也用手背一抹而净,倔强又愤恨地瞪了雷哥一眼,摔门走了。
当晚雷哥喝了个烂醉,半夜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地板上,娇娇睡在小床上。
头痛欲裂,翻身坐起,瞪着地板若有所思半晌,忽然听到耳边人说话。
“雷哥,好点了吗?”侧头一看,是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