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庆太,很少出门?可是对于家族的事,他却了如指掌,老牧是他的眼线,整个家族是他的手脚?
作为一个叶家老人,青元叶氏的当家人,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在这种种的责任下,叶庆太有太多的顾忌。
“太老,把那些派出去的人都招回来好吗?”老牧显然对叶庆太这种有些意想天开的作法表示怀疑。
“这种作法好与不好已经不重要了?家族的那些人,已经不适应青元城外呆着?外间争斗太多,在让他们留在那里,也只是当炮灰?让他们去送死,我不愿意?培养他们不易,我还不想让他们毫我价值的死掉……”叶庆太不紧不慢的说道。
“外面的情形,好象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吧?如果我能不能掌控全局,如果形势有变,对我叶氏将来……”老牧还想劝告老主人。
叶庆太摇头苦笑“老牧,难道你还没有看清局势吗?这场变革,已经不是叶氏这种家族能够主导的了?而我叶氏,能不能在这种变化中,找到存身之道,还在未知之中,当下之事,与其锋芒毕露,倒不如缩起来,保存力量……”
老牧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略有些紧张的,看着老主人,忽然问“太老,难道您认为,这一次的事情,不是简单的方外修士与三门修士之间的争斗,而是最上层……”
叶庆太不想解释,轻轻的摇头道“我怎么能说不清……当下,哪怕是青元城,我都丝毫感觉不到多么安全…”
“难道还有人敢动我们叶家……”老牧动容了。。
叶庆太道“不是敢不敢的事,而是在那股强大外力面前,玉灵宗的叶氏,能不能扛的住的问题……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守与等,静观其变……”
叶庆太的苦心,叶天也能明白,只是他无法,完全理解。
对青元叶氏的兴衰,叶天并不在意,他只是担心家里人,母亲,妹妹……
他姓叶,在某种成度上已经认可了叶家?可那并不代表,他要象叶庆太一样把自已绑在叶氏的战车上。哪怕他明知道,叶庆太劝他去城外?其目的,绝不会那么单纯,但他更相信一点?叶庆太对他的关心绝对不是假的。
“太老,您觉的天少爷,到青元城外去合适吗?”老牧终于问出了自已最想问的问题。
叶庆太看着他,反问了一句“你依你看,我能怎么做,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命……”
老牧说道“太老对天少爷的苦心,老奴看的清清楚楚,天少爷的天姿、境界老奴也并不担心,可是您知道,天少爷只有十七岁,以他这个年纪,正应该在家族中修行,以求将来一鸣惊人……”
叶庆太点头,又摇头说道“老牧,你说的很对,所有的大家族,哪怕是我以前也都是这样想的,对那些家族子弟我也是这样要求他们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外面的情形不容许我这么做,天儿的天份也超出了我的想象,他是龙是虫,并不由我决定,在则门中严令,我必须有一个说词……与其让他这里荒费时日,或者送回宗门,倒不如让他自已去闯一闯?”
寂静的小院里,凉风席席。
叶庆太独自一人,立在院子当中,脸上透不出任何表情,只是看他的架式,有些迷枉。
老牧,推开院门,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他走了”叶庆太问。
“走了,太老这么关心他,为什么不亲自去送一程”老牧问。
“有时侯,见不如不见?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叶庆太说着笑起来。
“那把天少爷招回来,还来得及……”老牧试探着说道。
叶庆太摇头,哈哈大笑“龙入苍海,虎归深山那才是他们真正的归宿,修真之路,本就是逆天夺命,到最终是他夺了命,还是被天罚了命,只看他自已了?我愿意,让他走得更远”
老牧点头说道“太老,那叶菁最近好象也出现在青元城附近……”
叶庆太一呆,继而道“他已经不是叶菁了,至于天儿认不认这个家伙作他的父亲,那就由他?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
当两个老人,在谈论着这个年轻的少年时……
一身淡金色长衫的叶天,正走出青元城最大的酒楼,醉风居?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吃东西了?因为不喜欢酒,他也极少喝酒。
这次要离开青元城了,这件事,他不想对母亲提,也不想让叶庆太看到他年轻稚嫩的一面,所以他选择了为自已饯行。
这顿饭,他特意点了很多菜,两壶酒。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叶天已经有些微醉了,此时,天过中午,阳光暖暖的照在街面上……
青元城的建筑并不宏大,给人感觉有些古朴……
宽阔的大道?是因为当年曾经走兵,专门修筑的?这些年,虽然数次改建,却没有改变它作为一个兵城的本质…所有的建筑,给人感觉,并不新颖,不过坚固程度,却是不错。
迎面有凉风席来,是因为喝了点酒,还是因为要离开青元城了,叶天竞有点恋恋不舍之感。
“去向母亲辞行……”想到这,他微微苦笑?自已这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伤感,就象那些游方诗人一样?这次出去,并不是离开青元城,而是让自已隐藏在暗夜里,开始一种新的开始。
这是机遇,同样也是挑战,为了自已,也为了家人,他要走下去。
也许是因为他的衣服太显眼了,走在路上——他并不觉的自已多么出奇?可是四下打来的目光,却总是在他身上漂来漂去。
“我并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怎么会喜欢这种金色呢?”叶天有些好笑?看着这身衣服,忽有种想要脱下来的冲动。
为什么他选择穿上这身淡金色衣服?他也说不明白,只是隐隐的有种感觉。
当穿着普通的便装时,他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而穿上金衣时,他会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好象一衣之间,就能让他换成两个人。
“刽子手,说的不贴切吧?可是不用这个词来形容,那又该怎么说呢?”他一路走一路想,伴着不算拥挤的人流,走出青元城。
城外……
他顺着这条官路,一直往前走……
他没有明确的方向,甚至不知道,晚上要露宿在哪?如今的自已,就象一只飞出巢穴的孤鸟,没有任何的方向感,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自已需要走出来,也许不要走很远,只需要这种出走,可以让自已尽快长大。
修行之路,本就是荆棘丛生的险路,而自已要在这荆棘之路上走的更远更好,就要……
“斥天藤……”当念头想着荆棘的时侯,猛的想到斥天藤,一丝明悟忽然在他心头升起。
荆棘,斥天藤,这两者是何等相似。
难道,难道……
他想到那次清醒之前的梦?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修者……
凌云观,凌云观……
一个靠吞嗜斥天藤,成就了大道的修者?如今想来,如果那个梦是真实的话,那唯一的解释就是……
那个人是司空天,而司空天并没有真的死去?他如果没有真的死的话,那是不是还隐藏在自已身体的某个角落……
这种念头一经出现,便如覆骨之髓般,冲向叶天的神经,搅得他在不得安宁……
叶天寻了一个避静处……
他没有入定,而是用神识开始扫视自已的全身……
他一点点的扫视,一点点查探。
两个时辰之后,他在次睁开眼,满脸无奈之色……
神识内视,是炼气颠峰之后,可以进行的一种内视法术?真正要想扫视的准确,精微,需要你的修为,要更高上一些…。
按修者的观点是,炼气期的时侯,内视之下所看到极为模糊,也只是个影象,筑基之后内视就历害多了,清楚却谈不上细微,直到达到元丹时,才能准确的判断体内是不是有问题……
叶天以如今的修为,想要内视查探出是不是司空天或姬风还活着,显然有些……
他无力的站起来……
此时天色阴的历害,乌云密布在半空,四下里,树木被风吹一吹,发出呼呼慎人的啸声。
“人们说,修者会在夜半更深的时侯争斗,自是守株待兔呢?还是四下的查找……”叶天想着,拢拢心神,拍拍身上的尘土,迈步向前走去。
他行走时……
看似不快?可如果有人在他身侧,就会惊恐的看出,他看似平常的一步,竞走得足有丈许,整个人其实不算是走,更象是漂……
漫步在青元城外的荒道上……
他故意选那人少,林密的地方行去……
脚步不停,走在这暗夜里,他的一身金衣,显得格外的显眼……
有时侯,故意找什么东西的时侯,对方就会象捉迷藏一样的故意藏起来……
叶天就是这样……
他徘徊在青元城外,如今有时间了,他甚至去了一趟月儿庄?此时的月儿庄一片废墟?可以看的清楚的就是一些倒榻的墙,还有那稀疏混乱的荒乱……
叶天按着当初的记忆,来到自已的门外…
那里,面目全非了……
黑色的断墙边,那草了象长的格外的壮……
叶天在这里徘徊了一日,带着无数对童年时代的思恋,离开这里……
黑风寨,他不准备去?前些日子,已经周达说过了?
黑风寨在三年前被天阙堡的人攻占了,如今黑风寨的大部分人,仍居在黑风寨,只是此时的黑风寨已经改名了,改城了黑阙堂?
林挺天的一班人马,转向了青元城,当初在青元城的时侯,叶天就没想过见那些旧人,自然不会想在上黑风寨去寻找什么?
白天,叶天会寻一个隐蔽处休息。
一到晚上,就会象半夜的幽灵一样,四下漂荡……
足足过了七日。
这日白天,他依旧选了个山坳,挥动盗掖剑,打出一个不大的山洞……
休息了一日?晚上,他准备起身……
忽听外面,传来了一个人的娇笑声“洪阿牛,你真是个山里孩子,这些年,难道没吃过猪肉,就没到过猪走?跟来跟去,你竞能把人跟丢了,真是听起来都让人好笑……”
另一个粗声粗声,却明显气弱的男声说道“花姑娘,我明明的是跟到这了,可谁知,只是一转头,就在也找不到了……”
“你找不到了,那就别找了,何必非要传这个该死的信符,劳动老娘跑这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