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不解寒梅的孤寂,秋菊不懂冬阳的珍贵。
深冬的阳光弥漫在一望无际的苍穹上,把那私藏的一缕缕热量,融进了石室的每一个角落,就似一位纯真自在的精灵,徜徉于天地之间,手舞足蹈,散发着无声无虑的笑语。
樱挚一醒,视线从艾瑞莉娅身上收回,正要开口挽留。
艾瑞莉娅摇摇头,示意不语,直起腰,嘴角溢出一抹笑意说道:“我是你姐姐,你不能够不听我话的。乖乖在床上等我。”
言罢,薄唇在樱挚微凉的面颊上轻轻一吻,彷如蜻蜓点水,随即起身离去。
柔和的光线映入了樱挚的眼帘,照热了室内的每一寸土地。
这里的空气,难得的安逸,期间或许还夹杂着苏醒后的欢心。
樱挚慢慢坐起,眼睁睁看着艾瑞莉娅远去,不奈胸口一痛,举手想要抚平,又觉太阳穴处一阵晕眩,便不再敢动。过了许久,这股眼花扰乱的视线才缓缓消逝。
嗯——?今日自己在面对着艾瑞莉娅之时,心中怎会有种奇妙的情感在萌动?
这种感觉,蛮熟悉的,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之前便已有过,而是自己却曾察觉?
亦或许……
“我孙儿醒了?”外边传来樱空释惊喜的呼声。
樱挚是有多少个月没有听到爷爷的声音了,他拔了拔指头,发现捌不过来。
远远的,一个老头站在生火的炉子旁,一位美貌的女子正激动地比划着什么。
那个老头自然是樱空释,老人先是一喜,而后面露着急。他问:“这、这是真的吗?”
这句话说出的时候,老人的声音明显颤抖,很激动,又有些茫茫然——他激动是因为即将亲眼目睹那重要一刻,茫然的原因则更加复杂。
“嗯!”女子一手帮忙用布提起药罐,另一只手麻利地拿起了瓷碗和汤勺,语气带一些体贴的催促,“樱爷爷,这里我来,你赶紧过去看看。”
交谈的功夫,女子已是将罐口热腾腾的汤药一滴不落地舀进了已经泛黄的白瓷碗里。
老头明白此言的用意,良久不发一语,微微叹息:“闺女,这些日子苦了你。”
女子端平汤药的素手竟是抖了抖,对视着老人饱含歉疚的眼神,苦涩一笑,默默摇首:“莉娅不觉得有什么苦的。”
说完,一股莫名的酸楚蔓上了女子的心头,似有两行清泪无声息地淌落,脸上却露出十足的笑容。
“吱呀——”
半掩的石门被推开,老头和女子前后走进。
“爷爷!”
虽说睡的时间有些过久,樱挚仍清楚地认得来者何人,他有些激动,按捺不住,想要撑起身。
樱空释快步迈到床边坐下,慈声道:“挚儿别动,爷爷扶着你来。”
樱挚顺势靠在老人胸前,睁开一道眼,鼻端传来浓浓的药香,又听到艾瑞莉娅在叫他:“把这碗百草回神汤喝下,身子当下便能好转。”
艾瑞莉娅的声音恰是如此温馨,爷爷胸膛的味道又是这般温暖。
——樱挚没有理由不张开嘴。
浓稠稠的药汤咽去,身心体背顿时浮出一层毛毛细汗。
爷爷樱空释替他查看了一番后,点了点头,道:“看来你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是在沉睡时日过久,尚须数月来静养。”
“醒了就好,醒来就好。”艾瑞莉娅找过一抹方布,掖紧了被角,细心的揩去樱挚额头的细汗。
灵药入腹,樱挚感觉浑身似有了力气,讪笑了下,说:“这些日子,我定是让你和爷爷操/了不少心。。”
艾瑞莉娅别过身,一双美眸嗔了他一眼,好没气道:“命悬一线的时刻都已过去,你还提这个干什么。好端端地坐着。”说完这些,她端着药碗,唇角带着一丝欣慰,静悄悄地离去。
冬阳缓缓地飘落,如丝如弦,温暖人心。
不知是不是药汤起了作用,樱挚体内的那股羸弱之感在不觉中已是消散,反倒慢慢有了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生机、温暖、蓬勃,犹如有一轮朝阳正欲东升。
久之,樱挚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式。
一旁,樱空释蓦然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孙儿,心里无限满足:“【白金】1段。五年,修为飞速精进,想来距离【钻石】已是不远!”
洞察到这一点,樱空释开心地说道:“非是操心,是你给爷爷长脸了才是。近五百年来除了你的父亲,瓦罗兰再也没有比你出色的人类了。”
原来樱挚段位的如此精进,是拜那神奇的“换段”秘法所赐。一饮一啄,因果循环,有当日之劫,方才有今冬之福!
对此樱挚恍若未闻,空是莫名地仰望爷爷慈蔼含笑的面庞。
“近五百年来除了你的父亲,瓦罗兰再也没有比你出色的人类了。”这句话是何意?难道爷爷知道我父亲身在哪里?
“啪咔!”
脑畔响有一丝轻微的声响,犹似蛋壳的破碎。
樱挚不确定旁人有没有听见,可他却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声音带来满满的正能量,如同朝阳跃出湖面,嫩芽钻出土壤。
原本自己空荡荡的躯体,随着这道声响瞬间变得充盈。与此同时,樱挚的自身段位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往上突破、连连攀升。体内蕴藏的星辰般的灵力正飞快地涌遍整个儿躯体。
经脉、骨骼也在灵力、真气的洗涤间,变得愈发的晶莹、璀璨!
如果说原本【青铜】段的能量、血气或是法力的运行周天,比是一道小溪的话,那么,此刻段位的运行,就像一条奔腾万里的大江。
璀璨的钻石,缓缓地随着周天的运行,自樱挚的身后徐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