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情书满天飞的时代,总想用文采征服对方,于是挥舞着双手遣词造句,妙笔生花,一有好句就喜不自胜,好像她接受了你并正在与你约会似的,我没写过一封信给人,也没有人写信给我,所以我曾自嘲我是那个时代的另类,甚至还怀疑我不是那个时代的人,我很平凡,成绩并不算拔尖,相貌算是普普通通的。我沉默寡言,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所以很少女孩子和我聊。”
“千不搭万不理的情况下,没有人在乎过你,忽然一个女孩向你走来和你聊天,你突然地发现其实是有人在乎你的,你感觉你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你心花怒放,对她产生特别的情感。对你来说她很是特别,于是你带着你的好感暗中观察那位女生,发现她越来越有意思,最后喜欢上她了。大概是这样的吧!”妍问道。她想知道他是如何喜欢上她的,或许可以从中借鉴一下,她想成为谦喜欢的对象。
妍的猜测并无实据,仅是她个人的揣测,虽然她忽略了所有的重点,但是结果正如她所说。
“其实她只是表示一下关心,别无他意,只是我过度解读,故而产生一系列不可控制的情感,可我确实是喜欢她,不管因为什么喜欢。”谦坚定不移地看着某个远方。
“你有表白吗?”妍也不知道这样问合不合适,她更不知道自己为何特别想知道答案。
“其实我……”谦欲言又止,思量再三,终未说出。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那句话的份量有多重,是否能重到改变那结局,可惜,错过了说的最佳时机。向他人说起情感问题总是难以启口的,特别是表白,因为牵涉到爱情。向别人说表白的事往往比向表白对象表白更难,这似乎从中佐证出一个道理,有些事当事人知道就行了,外人知不知道是无所谓的,结果已经摆在那里了。
“结果是。”谦故作停顿,“我在这里。”
“完啦!”妍等了十几秒也听不到谦说话,于是略感失望地说,但好过听到肯定的答案。
“你在这里,她在哪里?她会在哪里呢?”谦询问式的补充,究竟是说给妍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水离开杯子,杯子里只有水昔日的影子,杯子对着水的影子流泪,泪蓄满整个杯子。”妍看着手机屏幕读道,据网上流传这是顾城的一首诗。
“我是一座小城,一座最小的城,只能住一个人,我的梦中人,我的心上人,我的爱人。”听到妍读这首诗令谦的心触动,他随心地冒出这句诗,其实这句话早就酝酿好了,只是现在才说出口,不过却换了对象。谦真挚的情感吸引了妍,妍痴痴地注视着谦,用一种仰慕的眼光。谦说到激动之处时恨不得立即找个人表白,可是当他看见妍的目光时却心生迟疑,打起退堂鼓,留下了最后的勇气。
他害怕面对失败,有勇气去想未知的可能,且尽可能的想到失败以及其带来的尴尬而苦苦折磨自己。在爱情面前,大多数的人是有话说不出口的弱势群体,这群沉默的暗恋者,曾多次在说与不说之间受尽折磨,即使他们有抑制得住的勇气。
“你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吗?”
“我不知道。”谦其实想说不应该,可是不敢说出口,即使这会对两人产生他所期待发生的微妙变化。
“那你为什么不试试靠近呢?”妍没有说透,为的是给自己保留余地。
两人深深地对视,眼神足以说明一切。一分钟后,含情脉脉的眼神使得妍不好意思,妍羞涩地微笑,红红的脸,和在太阳下晒一样红润,胸口感觉烫烫的,可能是心跳加速产生的错觉。心里有一种比吃了蜂蜜还甜的感觉。不是暖昧的态度,而是简单清晰的宣布,你懂我懂,那一缕羞涩的微笑。
“刚才说的是玩笑话,嘻嘻!”妍的胆子突然变小,当谦认真时,她反而退缩了。
“我知道。”嘴虽是这么说,可心里已经当真了,那颗平静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下一秒无论发生什么,他都准备好了。
“我要午睡,所以……”妍看着手表说。尽管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有点遗憾,但是爱情来得太快会让人感觉是在做梦,而冷静过后是否会拿出勇气来面对梦,这就要看爱的力量强不强大。陌生人啊!熟悉人啊!选择你们其中之一的是勇气,而不是爱。
“你先走吧!我待会儿再走。”谦不想挽留,也要避免与她同时离开。
妍挥挥手告别,大步地往前走,好像后面有追兵似的,又好像自己是小偷似的要快速地离开作案现场。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看见谦眺望的目光,更怕一回头看见谦没有目送自己。
谦望望天空,天空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变得模糊不清。白云失去原有的色彩,变得阴沉郁闷。这是阴天,想要下雨的阴天,不是晴空万里的晴天。你莫思晴,假若晴天还在;你莫思晴,白云为蓝天添色彩;你莫思晴,假若阴天仍在,灰色的永远不能把蓝色覆盖,你莫思晴,一直等待的爱会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