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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将军逼出雁门关

雍熙三年(公元986年)春,宋太宗赵光义命曹彬为幽州道行营前军水路督部署,领兵向雄州、霸州推进;命米信为西北道督部署,率军出雄州(今河北雄县);命田重进为定州路督部署,领兵出“飞狐(今河北涞源)”;同时,太宗又以潘美为正统帅、杨业为副帅,率领云州、英州、朔州的宋军出雁门关伐辽国。总计二十万兵马。

起初,宋朝各路大军尽皆告捷。先是曹彬一部赶回攻克固安南城,田重进在“飞狐”北部大败辽军,接着潘美在西陉痛击辽军,攻克辽国寰州。不久,曹彬又攻克涿州,潘美攻克朔州,继而取得应州、云州。米信又在新城大败辽军。

辽国闻讯,萧太后当即作出决策,命南京(幽州)留守耶律休哥率军迎战曹彬;命耶律斜轸为都统,率军阻击潘美、杨业。萧太后带同辽圣宗耶律降绪亲征,驻军在“驼罗口(今北京南口)。

萧太后决定以骑兵之长和平坦广阔的有利地形,集中主力先破宋东路军,再移师逐个击破,命南京留守耶律休哥率部先趋涿州阻击,然后以东京留守耶律抹只率军驰援幽州。同时,以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为山西兵马都统,率军进援“山后”,阻击宋中、西两路军东进。命林牙(官职)勤德守平州(今河北卢龙)海岸,以防宋军由海上袭击侧后。

由于先前吃过数次败仗,宋太宗在诸将出发前,嘱诫他们“持重缓行,毋贪小利以要敌。”不久,宋军诸路捷报相继到来,宋太宗不喜反忧,深恐辽军会乘间断阻宋军补给线。

果不其然,曹彬十万大军在涿州呆了仅仅十几天,就吃尽了军粮,只得退兵到雄州,等待粮草供应。

宋太宗闻报,骇然不已,说道:“岂有敌军在前不顾而退军待军粮的道理!”他忙遣使制止曹彬,并告诫曹彬不要再向前进军,率军沿白沟河与米信宋军会兵(按兵蓄锐以张西师之势)。

平心而论,太宗的安排是正确的,他想等潘美等人尽得山后土地之后,田重进再东下与曹彬、米信会合,全师制敌,与契丹大军决战。

但是,曹彬统下诸将听说潘美、田重进等部连战连捷,深耻己军无功,建议曹彬立刻攻打涿州。老将曹彬也有些担心军功被他人所取,便顺从了诸将的意思,仅仅带上五日的军粮,便起兵攻打涿州。

当时,辽朝萧太后、韩德让、辽圣宗等人在涿州东五十里的地方扎下御营,听说宋军来攻击,萧太后便遣耶律休哥轻兵疾行,阻击宋军。宋军一边急行军,一边迎战,路上足足用了四天时间,才得以抵达涿州。

曹彬部倒也确实厉害,很快拿下了涿州城,可惜当时天气已经炎热起来,不少军士生了病,兼之粮草不继,宋军取得涿州城却无法坚守,只得弃城离去。

弃城之前,曹彬先遣人领涿州的百姓退走,他自己率大军殿后。由于人多兵疲,缺粮少水,宋军战斗力极度下降,连个像样的殿后军阵都组织不起来。

耶律休哥率辽朝生力骑兵一路尾随,边杀边追,边追边杀,一直追到“歧沟关”。辽军发动总进攻,宋军大败。曹彬收拾残兵,连夜抢渡“拒马河”,在易山南岸扎营,准备休整一下喘口气。幸亏宋将李继宣死战,使得小股宋军逃得活命。但是,数万宋军,有的被杀,有的掉入河中溺死,有的被俘,损失惨重(为辽师冲击死者数万人,沙河为之不流,弃戈甲若丘陵)。辽军战后打扫战场,耶律休哥收集起宋军的尸身,送到辽国。辽朝上下大喜,进封耶律休哥为宋国王。

由于曹彬率领的东路主力大败,宋太宗合围幽州的战略意图再难实现。辽朝方面开始反扑,耶律斜轸统率领十万大军赶到安定,与宋朝雄州知州贺令图相遇,双方大战,宋军再次败北,一万多人战死。辽军乘胜攻陷蔚州、寰州等地。

宋军接连战败,各路大军被迫回撤,潘美、杨业也率军回到代州。深知西路军已经无望,宋太宗向潘美下达了一项任务,让他与杨业一起引兵护送云、朔、寰、应四州百姓内迁。

这个时候,辽军已经据寰州,为了完成任务,杨业向潘美建议,说:“现在辽军兵力充足,士气旺盛,咱们不能和他们交战。朝廷让我们护送四州百姓南撤,眼下应该派人通知云州、朔州的守将,等我军离开代州的时候,让云州的部队先出发,我就领兵驻扎在应州,辽军定会前来攻打,就下令让朔州的百姓出城,直接进‘石竭谷’。派一千名弓箭手埋伏在谷口,让骑兵在中路支援,就算辽军前来,也就不必惧怕了。”

潘美觉得杨业的提议十分正确,正要着手安排,监军(又是监军)王侁站出来说:“咱们几万精兵,杨将军为何如此畏惧怯懦?咱们大可直奔雁门北川,大张旗鼓地前进,谅辽军也不敢来追击。”这个王侁,正是王朴的儿子,也就是当年后周世宗柴荣在吊唁王朴的时候,看见棺椁旁站着的那个孩子。宋太祖赵匡胤曾抚摸过他的头。

杨业道:“不可!如此行事,必败无疑!”

王侁道:“将军一向号称‘无敌’,现在看到敌人就犹豫不前,莫非别有用心?”

原来,公元979年九月,辽军分路南犯,虽被宋军击退,但边境形势十分严峻。宋太宗认为杨业老于边事,洞晓敌情,就任命杨业为代州(今山西代县)知州兼三交(今太原北)驻泊兵马部署,大将潘美任三交都部署,屯兵防辽。次年三月,潘美自三交口巡抚到代州,遇到辽军南犯雁门(今代县西北),杨业率骑兵由小陉至雁门北口,与潘美所部南北夹击,大败辽军。杨业杀死辽将萧咄李,亲俘辽将李重海,令辽军闻风丧胆,契丹人送他外号“杨无敌”。

杨业道:“我不是怕死!眼下时机对咱们极为不利,白白让士卒们赴死,十分不值得。监军既然这么说,那末将只好领兵前往雁门。”

点兵已毕,杨业哭着对潘美说:“眼前这些大宋好男儿,此次只怕是有去无回!”

潘美正要开口,杨业接着说道:“我本是太原的降将,按理应当处死。皇上没有杀我,还让我做了将帅,交给我兵权。不是我害怕敌人,我只是想等待时机,立点军工报效国家。现在监军大人责怪我躲避敌人,我应当率先拼死杀敌。”侧身指着“陈家谷口”,又说道:“请元帅再次排兵布阵,待我转战到这里,咱们合力歼敌。”

潘美亲自将杨业扶上坐骑“逐鹰”,望着“无敌将军”领兵出发,越走越远,“无敌将军”坐在马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地平行。

潘美随即排兵布阵,等待“无敌将军”杨业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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