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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爷爷的故事(一)

爷爷看着出于兴奋中的我,不明就里的叹了口气,然后点上了跟了自己一辈子的那个旱烟杆,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重重的吐了出来一口烟气,仿佛心里的什么重物也被放下了似的,并没有直接对我说关于诅咒的事情,而是先说起了五十多年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只是这个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让人兴奋,甚至让人听完之后感觉到恐惧。

爷爷曾经勉强算是个老革命,是因为爷爷当兵的方式不怎么正式,而且也没怎么真正的上战场。

爷爷的老家是在孔孟之乡的山东地界,位于济南城下边的一个小村落里,或许是因为孔孟之乡的关系这里村与村之间的血缘观念很强,像爷爷所在的村落就叫做朱楼,一个村子几乎都是朱姓的人。

附近的几个村子也一样,都是同一个姓氏的,而且这周边的几个村子都有着自己家族的族谱,就比如我们朱姓的祖先什么时候来到的这里,出过什么样的人才都在自己家族谱上记着,爷爷说那时候附近村子的小孩没事就愿意拿出自家的族谱出来显摆。

那时候爷爷也是十六七的小伙,所以也想要显示一下自己家的族谱,炫耀一下自己祖上出过多少进士,但是族谱是在朱楼的村长手上,死活都不往外拿,不要说爷爷那时候还是个小孩了,就连大人要看一眼,村长也不让,唯一能见到这个族谱的就只有下一任的村长才可以。

爷爷那个时候刚经历过八年抗战,本以为战事都已经过去了,但是没想到还是要打仗,不过还好的是爷爷所在的这个小村子并没有受到战火的侵扰。

之后爷爷念学念到了高中,我太爷爷就把爷爷送到了济南里面读高中去了。

但是地方军队只不过象征性的抵挡了一阵子就被打败了,爷爷他们这些高中生就被抓成了俘虏,爷爷他们这些高中生得到了部队里的重视,说是高级知识分子,要好好吸收培养,于是爷爷就被编入到了一个部队里。

爷爷毕竟算是知识分子,所以就没有编入到步兵营里,而是进入到了需要知识水平较高的炮兵营里,而且马上就被拉到了战场上,爷爷记得那好像是全国最后一场大战役渡江战役。

毫不疑问的爷爷的部队取得了胜利,但是爷爷却被一颗炮弹炸到了身边,然后爷爷就被迫从战场上退了下来,这也是爷爷唯一参加过的一场战斗,但是却负伤进了医疗院。

这天爷爷正在医疗院里散步呢,忽然一个人伸手拦住了爷爷,爷爷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农民模样的老头拦住了爷爷,只是这个农民的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一个邋里邋遢的,另一个却一身书生气。

“大爷,您这是干什么?”出于礼貌爷爷笑看着那老头问道。

谁知道老头没有说话,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化,直接伸手就要摸向爷爷的眼睛,爷爷本能的想躲开,但是却忽然之间感觉动不了了。

老头直接扒开了爷爷的眼皮,然后忽然说道:“好狠的手段。”说完之后,老头直接收回了手,然后爷爷便是感觉到能动了。

虽然爷爷这个时候正在十七八的年纪,但是忽然就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扒开了眼皮然后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谁都会上来火气的。

“你干什么?有病……,”爷爷话还没有说完,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一直站在那老头后面的那个邋遢青年直接就把爷爷按在了地上。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我师傅好心要救你,你却如此出言不逊,”那个邋遢青年此刻却没有了一点的邋遢样子,浑身的气势直接把爷爷压的动都动不了了。

只是爷爷却不明白,自己明明好好的,怎么会用人来救了呢?

“德志,不得胡闹,为师总是教导你要修常心,怎么还总是犯嗔戒,回头给我抄一千遍登字决,”那个老头严肃的说道。

没错,爷爷口中的这个邋遢少年就是我师傅,没想到他俩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

我师傅马上起身站了起来,又变成了一副邋遢的样子,然后嘴里嘟囔着:“还不是因为他说师傅你,不然我才懒得动气呢。”

老头听见了又是照着师傅的头敲了一下说道:“还有理了,我都不生气你气个球,再加一千遍。”虽然老头是这么说的话,但是眼里却流露出了一股满意的神色。

然后老头对我爷爷说道:“刚才是我冒犯了,不过你这命里有劫啊,而且还是大劫难。”

爷爷现在心里可是十分的不爽,无缘无故被人翻眼皮,还被人摔了一下,这下更好直接说自己命里有劫,虽然说爷爷家里是农村的,但是爷爷好歹知识还是有的,哪里会相信这些,直接转身就要离开。

“你上眼皮有邪气聚成的黑线,是中了降头了,我师傅好心帮你,你别不知好歹,”我师傅见我爷爷转身要走,这才说道,虽然语气不好,但是也确实是在为我爷爷着想。

但是爷爷哪里会听,直接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

“师傅,现在怎么办?道家讲个缘分,这见人有难不可不帮啊,”另一个旁边的青年就是我的那个道士师叔,叫做林德仁也跟老头说道。

老头看着爷爷的背影说道:“缘分本就如此,不可强求啊,这次不行或许还有着下一番缘分在,等着就好了。”

“对了师傅,那个首长还要见你呢,别担心这个家伙了,”我师傅马上说道。

老头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师傅说道:“你或许和他家有一份师徒缘呢,我怎么能不担心。”

“我才不收他那样的徒弟呢,我要一直跟着师傅,帮师傅恢复降头师的荣耀,”我师傅一脸兴奋的看着老头说道。

老头听完我师傅的话,直接抬起了头,眼中放出了一丝精光,嘴里嘀咕着:“降头师啊?这世间还有真正的降头师吗?”

“师傅您不就是吗,将来我要像你一样厉害,”师傅一脸羡慕的说道。

老头却摇了摇头说道:“走吧,处理一下那个首长的事情。”

爷爷就这么在医疗院里和我师傅他们师徒相遇了,当然爷爷除了气愤之外没有其他的情绪,只是念叨着自己晦气,但是那老头煞有介事的样子,爷爷也还是有点摸不准,于是自己拿着镜子翻开了自己的眼皮,一看果然是有一条黑线,但是爷爷怎么也不肯相信就因为这个自己就会有什么劫难。

没过几天爷爷就准备离开了,毕竟当时的通讯手段很是落后,爷爷就这么一路从济南当兵来到了长江武汉,家里是一点不知情的,所以爷爷打算回家看看,更主要的是有个姑娘在等着爷爷。

因为当时的一片大好,所以也就准许了我爷爷的假,并且负责爷爷的指导员说等战争胜利之后,肯定要让爷爷重新回到部队的,于是爷爷就给那个指导员留了个地址。

爷爷命也算大的,那个炮弹在身边爆炸之后,爷爷除了耳朵背了点,身上受了点轻伤其他的都不算严重,所以很快就离开了武汉。

爷爷一路风雨无阻的回到了家里,根本没有丝毫的危险,所以爷爷就更加相信那个老头肯定是骗人的了。

回到家里之后,爷爷就跟我的太爷太奶他们说了自己当兵的遭遇,家里人自然也是虚惊一场,都说人没事就行。

爷爷回来之后就在傍晚的时候约出了那个爷爷心仪的姑娘,当然那个姑娘也是心仪我爷爷的,所以理所应当的她就成了我的奶奶,只不过这还是经历了一系列恐怖的事情之后才有的事情。

“承远?你回来了是吗?”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家里院子外面传了过来,爷爷一听马上站了起来,然后看着一屋子的人尴尬的笑了笑。

“瞧你那出息,好好待人家小晴啊,这么晚了,早点回来,”因为村子里的老人大多都是希望早点结婚生子的,爷爷也有十七八了,所以家里人都不反对爷爷喜欢姑娘,反而有着鼓励的意思。

爷爷一听马上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只见一个梳着两个小辫的清秀女子正踮着脚站在爷爷家的墙根地下向着院子里张望,显然没有注意到爷爷出来。

爷爷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小晴的身后,然后一下子抱住了她,吓得小晴直接哇的大叫了一声,然后就敲着小拳头砸向了爷爷的胸口。

“走吧,去河边没人,”爷爷不由分说的拉着小晴的手就跑了出去,一直到了村口的小河边上才停下,俩人又是打打闹闹了一阵子,然后爷爷就一把搂住了小晴的腰,似乎要吻下去。

小晴也是羞红了脸,在等着爷爷的亲吻,但是忽然爷爷看见一旁的几束草在不停的晃动,还隐约间看见好像是一个人影蹲在了那里。

爷爷直接来了火气,竟然有人敢躲在这偷看,一定又是村里的那些小混蛋,爷爷直接松开了小晴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结果怒气冲冲的爷爷走到了那边一看,直接吓的倒退着倒在了地上。

那确实是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身上一簇簇十分茂盛的草在蠕动着,一边的粗草和一边的细草已经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而且还能看见那人的血液在顺着草的枝干向上流,最后到达了顶端的一个花骨朵似的地方。

“怎么了?”小晴也是发现了爷爷的不对马上跑了过来。

“啊——,”一声尖锐的女声在这个不大的村子上空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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