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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良妃故居

穆尘和清泉在午后悄悄的离开了相府,在城内游玩半日的光景,前往城外的公主府。这座府邸原是皇上给已故“良嫔”专门建造,因为良嫔是外族女子,皇上在一次微服私访偶遇被歹人挟持的外族女子良儿,皇上嫉恶如仇,亲自和歹人展开肉搏,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救下了良儿姑娘,之后在郊外买下了一处院子让良儿姑娘养伤。时间一天天过去了,良儿姑娘的伤势渐渐复原,随着伤势一天天复原,良儿姑娘渐渐地对救命恩人生出了别样的情愫。良儿不知眼前的富家公子尽是当今万岁,只当是普通的富家公子,芳心暗许。皇上见惯了万花丛中的姹紫嫣红自然对这异族女子别样的气质和容貌一见倾心,心中再无祖宗家法,一来二去,郎情妾意,珠胎暗结。当日皇上碍于太后“不得迎外族女子入宫”的懿旨,皇上不顾群臣反对,在郊外建造行宫,取名“松间明月”。在这世外桃源里,皇上和良嫔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没有万人之上的天家贵胄,也没有异族部落的沧海遗珠,只是一对平凡的家常夫妻。行宫建成后几个月的光阴,良嫔娘娘便产下一女,更是让着平凡的日子如蜜里调油一般繁花似锦。

这日,是皇后娘娘生辰,皇太后下旨合宫做寿。在合宫宴上,皇上坐立难安,心里着实惦记宫外的良嫔娘娘和小公主,宴会还没有结束便以身子不爽为由先行回寝殿休息,各宫妃嫔争相去侍奉皇上,都被皇上婉拒。一到寝殿皇上便更衣换装,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卫和太监秘密出宫去了。

良嫔娘娘静静的走在园子里,是不是抬头看看悬挂在高空的明月,突然,一阵狂风起,满地落花。良嫔娘娘就这样踏着满地落红静静地走着,走着,走着,被一池荷花给迷住了。只见湖中挨挨挤挤的一朵荷花翘首仰望夜空星斗。“啊!多美的荷花。”一阵凉风吹过来,清香扑鼻。月光下,一朵朵荷花,花瓣洁白,每一片花瓣足有小手掌大,由五六个花瓣拼成了一朵大荷花。荷花的样子千姿百态,有的像害羞的小姑粮涨红了脸,躲在碧绿碧绿的荷叶下;有的荷花好奇地探出头来,望着这美丽可爱的人间;有的荷花像俊俏的仙姑正对着平静的湖面梳妆打扮。荷花已经开了不少,有的已经展开两三片花瓣儿,有的花瓣几乎全展开了,露出嫩小的莲蓬。一朵朵荷花好象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站在荷叶上,荷叶似一片片云雾,又像仙女刚从天上腾云驾雾下凡一般。不爱炫耀自己的荷叶,像一个个碧绿的大圆盘。突然一只青蛙跳到荷叶上,溅起的水珠落在荷叶上,在湖面飞来飞去。良嫔娘娘看着月色里自由自在绽放的荷花,想着自己如同关在笼子里的鸟雀,不由得惆怅。纵然皇上万般宠爱,也是聚少离多,自己一个人带着女儿守着诺大的园子,心里的凄惨说给谁听?更何况和父母家人隔着千山万水,这万千心事化作血水在心里流淌,有时候如同大浪滔天,翻江倒海,心里的伤痛也是沟壑纵横。想着想着,不觉得泪水融通断了线的珠子,悄然滑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奶娘匆匆来报,急匆匆的说:“娘娘,您可让我好找。皇上来了,正在蓬莱仙境逗公主玩耍呢。”

“知道了。这会子就回去。”良嫔说着,扶着菊蕊的手袅袅婷婷的走了。

通过羊肠小径,走过抄手游廊,穿过垂花门就到了正殿“蓬莱仙境”。只见一身随意装扮的皇上正在厅里逗弄公主,小公主猴在皇上身上咯咯咯的笑着,皇上温和的看着公主。良嫔缓步过去,行礼。皇上把小公主交给身边的奶娘,走过去扶良嫔娘娘起身。奶娘行礼告退,小公主恋恋不舍的离开了皇上和良嫔随奶娘去了。

“皇上,今日不是皇后娘娘寿诞吗?您怎么得空过来?”良嫔问。

“朕在合宫宴上突然想起了你,孤身一人在行宫,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便坐立难安,身子不爽,因此,便是出来了。”皇上说着,轻轻抚摸着良嫔的手。

“多谢皇上挂怀体恤。其实,您实在不必这样来回奔波辛苦。这里宫女嬷嬷都很尽心,吃穿用度一应俱全。”良嫔想着皇上五更便要早朝,这样来回折腾身体实在吃不消,便劝说皇上保重龙体,以江山社稷为重。

“良儿不许内疚,朕不能迎你入宫,将你们母女遗落在民间,心里每每想起便是十二分不安。朕作为天子也有无能为力之处,朕时常感念你的温柔体贴,宽容大度。”

“皇上,良儿今生得遇皇上垂怜便是上天之恩德。臣妾不能侍奉在侧也是福薄。若再让皇上来回奔波辛苦,良儿玩死难辞其咎。”

“良儿,不妨事。朕身子骨好着呢。看见你们母女安然无恙,朕才进得香,睡得好。”皇上说着,随手拿起桌上的书一看,却是易安居士的词作。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皇上低声颂道。

“这几日闲来无事,随手翻阅打发时光。”

“良儿。易安居士和其夫赵明诚志趣相投,志同道合,确实是一对恩爱夫妻。看看这首词,易安把一个新妇在丈夫面前的妩媚娇憨姿态,惟妙惟肖的表现出来,显得清新活泼。”皇上一手拿着书,一边往后翻,一边说。

“易安词里前期清新活泼表现着少女的春思和对生活的向往。后期词作里多了一些惆怅。”

“你看这首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就多了婉约惆怅。良儿,朕多少夜晚回忆相识的境况,只觉得时光流逝,虽只是咫尺却似隔着关山暮雪,人在天涯,多有这种无可奈何的意绪。”皇上蹙着眉说。

良妃听着,两行眼泪不觉滑落下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皇上,良儿虽不能和皇上长相厮守,但遇皇上如此体贴垂怜,已是感恩不尽。皇上万万不可为臣妾伤神劳思。”

“皇上,时候不早了。您且歇着吧。”说完,良嫔起身牵起皇上向卧房走去。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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