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把上班报道的地址、联系人的姓名电话写在了一张小纸片,秦川伸手想要去拿,但是大妈用手掌盖住了纸片,让秦川先交200元的工作介绍费。秦川蹭的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对着大妈说:“你刚才不是还保证说不收费的嘛!这会儿怎么又要我交钱了?”
大妈没有和秦川动气,她笑着对秦川说:“咱么这介绍一两千的活是不收费的,可是给你介绍的工作一天就200,你一个月工资都赶上很多城里人了,大妈收你200元不过分吧!”
见秦川警惕地看着自己,大妈又笑着对他说:“我说小伙子你就放心吧,大妈这店开在这一个月租金都要好几千呢,不会为了骗你这200元把店给关了。”
秦川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于是他从包里翻出200元钱交给大妈,大妈这才将纸片交给秦川,又告诉了他坐什么车过去,临走时大妈还塞了张名片给秦川,千叮咛万嘱咐说到了一定要交给招工单位,说是她这里介绍过去的别人才会录用他。
秦川倒腾了好几辆公交车,下车又边走边问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找到纸片上的地址,一路上一天200元的热乎劲一下子被眼前这座巨大的建筑工地给浇了个透心凉。秦川想打退堂鼓,可是又心疼刚交掉的200元钱,于是他硬着头皮给纸片上的联系人打了个电话,挂上电话,秦川把刚才的那个大妈从头顶到脚心给诅咒了一遍。
联系人自称周老板,所谓的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件工棚,他翘着二郎腿,嘴上歪叼着眼,一副三角眼从上至下把秦川给打量了一遍,才开口问道:“你会干什么?有什么手艺没?”
秦川在肚子里搜刮了半天,发现自己除了游戏打得特别好还真的没有什么手艺,于是他站着也不说话,心想你爱要不要。
周老板见秦川想了半天没能说出自己有什么手艺,于是他对秦川说:“看你人高马大的份上,要是愿意留下,就去做小工吧,工钱200元一天,明天开始。”
秦川点了点头,心想明天给你干一天,把刚才的200元给赚回来,老子就和你拜拜了。
周老板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工作服和一顶安全帽交给秦川,把他领到了一个老师傅面前,老师傅正在砌砖,他殷勤地和周老板打了招呼后就不在搭理秦川,自顾自地埋头在那干活,知道周老板走后,老师傅才一边干活一边对秦川说:“我姓董,以后你就叫我董师傅吧!”
秦川和董师傅问了好,董师傅才放下手中的活对秦川说:“那个周扒皮,以后他在的时候你可得干活麻利点!对了,你是刚来的吧,看你这样子也没有在工地上待过,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钥匙交给秦川,并告诉秦川宿舍在哪,是哪一间。
秦川打开宿舍的大门,他有点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一间长条形的屋子,放着8张上下床,屋子里弥散着一股汗臭味。秦川皱了皱眉,他把自己的行李扔在了一张空着的床位上,逃命似得跑出了屋子。
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秦川突然鼻子有点酸,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生,本来觉得自己能在那些高楼大厦里一显身手,而如今,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确实在建设高楼大厦的工地上做民工,他一下子觉得非常的委屈。
由于自己是新来的,工人们放工回到宿舍都没有怎么搭理他。秦川也乐的个清闲,他没有随董师傅一起去食堂吃晚饭。从内心深处,秦川是排斥这里的,包括这里的人,他始终还是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所以他也不愿意和这里的人有过多的交往。
秦川把包里剩下的一点面包全部吃完,虽然一路上大部分时间他是在卧铺上睡着过来的,但是长途的旅行还是让他疲惫不堪,躺在自己临时的床上,没过多久,秦川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已经起床了,董师傅给他从食堂里带来了馒头,让他赶紧吃完和自己一起上工去。秦川睡了一个晚上,感到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他狼吞虎咽地啃着有点发凉的馒头,董师傅见状又帮他倒了一大杯热水让他就着吃别噎着。秦川心里觉得有点暖意,虽然萍水相逢,但是董师傅却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照顾着他。
吃好早饭,董师傅让秦川跟着他一起上工地,他让秦川负责帮他递砖块。睡了一晚上,养足了精神,因此秦川也并没有觉得这活有多累人,他像个机器人似得一块块的将砖块递给董师傅,董师傅则站在一米多高的移动脚手架上,将秦川递给他的砖块抹上水泥,一块块地砌好。
正干着活,秦川听到不远处一片嘈杂,一群人正朝着自己干活的方向走了过来,等人群走进,秦川才看到为首的是一个将近30的女人,秦川发誓,这是他在真实生活中看到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一头烫成波浪状披肩长发,大眼睛,小嘴巴,那些可以被称为美女的元素全在这张脸上集中了起来。女人穿着皮风衣,身后跟着一大波男人,昨天那个姓周的也在,只是走在队伍的最末端,边走还边对边上的人点头哈腰的,活脱脱一副哈巴狗模样。
美女从秦川的身边走过,虽然秦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了半天,但是她却连瞧都没有瞧秦川一眼,只留下了一股好闻的香气。秦川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股香气给迷晕了,他花痴般地闭上了眼睛,不住地又往鼻子中深深吸了两口。
突然,秦川听到“啊”的一声女人的惊叫声,他从神游中清醒过来,秦川看着刚才那个美女似乎脚崴了一下,她站在自己半米开外的地方,双手撑着董师傅刚刚砌好的砖墙上。秦川心想不好,这堵墙董师傅刚刚砌到2米多高,水泥还没有干透,被美女这样用手一撑,如果用力不巧的话,很可能会瘫倒下来。果然秦川看见墙体从美女手掌撑着的方向开始,顺着她的用力方向开始折断,秦川顾不得多想,条件反射似得冲了上去,一把把美女推开,自己却摔倒在了地上,砖块像雨点似的落在自己的身上,虽然戴着安全帽,但是张轼的后背却被砖块砸得一阵钻心得疼,他没来得及闷哼一声,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