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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融玄气玄功初成

吴尘自来此世,所遇第一劫难,顷刻间便有身首异处之危。那青年手持长剑即将斩落,突有一女,高声喝止,道:“血融住手,你这等行径,可是我正派所为?若教同道人知晓,岂不为上宗抹黑?”在场诸人,往声起处瞧去,只见若不离正满面怒容,站于门首。

那青年一愣,停手笑道:“不想若家小姐也在此处!前时,你父亲托人寻你不见,竟让我给遇着。妙哉,合该你随我回去。”若不离怒容更甚,吼道:“痴人说梦,哪个要随你回去?”那青年哼声道:“过不多时,你便是我家人。若依旧是这性子,只怕早晚少不得调教。”若不离极力遏制怒意,气得浑身猛颤,秀拳紧了又送,堪堪忍住。但想此时救人要紧,深一息,道:“其余暂且不论,如今你手下那人,于我有一饭之恩。望你看我父亲薄面,放过他罢。”言语轻微,几近低声下气。堂堂一派掌宗千金,却有如此无颜之时,这青年何许人也?正是擎天宗四大护山门派之首,血河谷谷主血千臣之独子:血融。

血河谷势大,开谷至今已有二百余年,也曾历过百年前灾祸。彼时祸乱,修者肆无忌惮,无数宗派灰飞烟灭。唯他一家,不惜代价,与擎天宗结下盟约,也为上宗立下汗马功劳。如今大势注定,血河谷百年休养,更得上宗扶持。其中势力,哪里是断崖山宗,区区五十年积累可比?

若不离自知势弱,不敢激言,以免害了吴尘。血融瞧得怒起,直以为她与吴尘勾结,咬牙道:“如此更该杀了!”手中长剑再举,决心要斩吴尘。众人屏息,紧盯他手里长剑。

风起时,剑落下,眼看一幕悲剧将生。正此危急关头,平地里响起一声霹雳,实在不凡:直震得天地变色,山河动摇。轰隆隆,如耳畔擂鼓。滋喇喇,似吸魂夺魄。天威面前,谁敢放肆?在场诸人惊呆,皆抬首仰望苍天。见先前晴空里:乌云翻滚,黑沉沉,压得人难喘息。雷电闪烁,光耀耀,晃得心眼迷惘。

满场寂静时,唯独吴尘纵声大笑。笑声中,有三分不甘,四分怜悯,五分怒意,十二分狂傲。于此诡异时刻,在场众人闻他发笑,不禁寒毛卓立,有胆小庄众早已伏地膜拜,奉之为神。那笑声也惊醒了血融,他停了手,喝问道:“小子,你为何发笑?”吴尘止住笑,沉声道:“上天助我,我又为何不笑?”血融有些心慌,再问道:“你到底是何身份?”吴尘不答,手臂扭动挣扎,那押者有些犹豫,终究仍是放脱。

吴尘重获自由,自怀中取出“散修令”,高举过顶,也不言语,只冷眼对视血融。庄里人或不认得,但见那牌子柔光阵阵,直道是个厉害宝物。那些修者毕竟知晓,当下自乱阵脚,半响方才收住。无人敢言,皆望向血融,或战或退只待他一声令下。

吴尘与血融僵持许久,终是血融气势先弱,咬牙令道:“撤!”当先领头离去,那十余位修者随后跟上。毕竟散修身份不同,便连擎天宗也忌惮他三分,更莫说区区血河谷人。

吴尘见人去了,收起“散修令”,来至华婆婆跟前,躬身拜道:“婆婆大恩,吴尘不敢言谢。”继而回首,自顾往屋里行去。将进门时,终是心有不甘,沉声对若不离道:“我有疑虑,还望若小姐点明!”若不离回道:“但说无妨。”吴尘问道:“若我只是常人,那血融也真个将我杀了,你那擎天上宗,又会有如何惩罚?”若不离不答,只道:“你是散修,便给他十个胆子,也绝不敢杀你。”吴尘皱眉道:“还请若小姐明言!”若不离只得答道:“若是寻常弟子犯了,须得领十鞭关半月。至于血融,因与奖惩长老交好,再如何追究,只言语教训几句便罢!”吴尘闻言,点首道:“原来如此。。。。”言毕,进了屋去。若不离门外徘徊几步,随后跟进。

说不得那些庄众,见吴尘仅凭一方牌子,吓退许多修者。各自有些想法,皆备有礼物,门外讨好,尽叫田重山拂袖哄散不提。却说吴尘受血融毒打,全身多有带伤。幸得田重山家中药草,为他磨浆打粉,止住疼痛。更有若不离随身丹药,为他化水服下,调理内里。双管齐下,倒也不显病容。

不多时,屋外风雨,若不离不得赶路,只好暂时留下。华婆婆家中三室,尚有一室未用,便为她收拾住下。众人闲坐屋中,正无所事事,却是小玉憋闷久了,再不躲藏,自紫云怀里出来,恢复了以往活泼。若不离一眼瞧出小玉非常,乃是一类玄兽异种,只是不知有甚来头。吴尘初至此间,凡事知之甚少,正好若不离是位修者,见识不比他人,索性向她请教。这一来,自午间谈至晚间,方将心头疑惑尽消。

原来,这世间可巧妙得紧,金之晶,木之本,水之源,火之灵,土之生,万事万物,皆因玄气生灭。若问玄气为何物,正如能量一般,眼不能见,手不可触,只可以心神感知。

自开天辟地以来,各类生灵受玄气滋养,聚成灵性,其中少数,先天而生,有吞天食地之能。窥探天机,汲取玄气,成就了各般神奇,更传下非凡本事,以供后世研习,这便有了修炼一途。

千万年间,再经后世大能归纳总结,方有如今境界分明。分有九大境界,共八十一阶!分为:千钧,武玄,玄者。地玄,天玄,玄尊。仙道,大圣,与那终极境界:天地无双。。。。

天赋差者,终其一生,至多修成玄者境界,莫想成就高手之列。天赋高者,百年之内,便可踏足地玄之境,随心遨游天地之间。这天赋高者之中,能跻身仙道的,更是万中无一。便不提这世间,屈指可数,数位无双强者。

而对于玄气修炼与施展法门,也有玄功玄技之称谓。因其种类繁多,功效不一,故区分不够细致,只大致分出了十二个品阶。其中凡品,玄品与仙品皆有低,中,高三层分别。圣品则仅有超凡,入圣两层区分。至于无品一类,唯有这一般称谓而已。倒不是说无品功法粗陋,只是其中变数奇大,轻易不敢妄自强加。

无品功法因人而异,同一本功法交与不同两人修炼,其中一人或已达地玄境界,另一人却仍在千钧之境苦苦挣扎。若将其强行划分品阶,必致极大差异,平白埋没了一本绝世功法,暴谴天物。或愚昧捧起了一本肤浅烂作,惹人耻笑。

吴尘那“散修令”中,藏书不计其数,各类功法玄技,数不胜数。而那木箱中所藏《无上玄道》,正属无品功法一列。此时忆起,他不由心思:“黑袍将那《无上玄道》置于显眼处,莫非正是要我修习?无品既是因人而异,想来该合我本质。”于是定下决心,修炼其中法门。

一夜无话,次日晨时。华婆婆早早备好饭菜,众人吃过。若不离虽有心再留几日,只是一时没个理由,无奈只好起身告辞。她本要留下金钱谢意,华婆婆却是执意不受,也只作罢。送出她出庄时,她又依依不舍,拉着华婆婆不愿放手。再之后,更泪流满面,呜咽不止。如此好一阵,方将情绪稳住。看她临行模样,一步三回头,真个叫人难受。

回来路上,华婆婆似有意般,直叹道:“可怜人儿,生在狠心地方,叫人心寒,更叫人心酸呐!”紫云不解其意,问道:“婆婆,怎么又来叹气?”华婆婆望吴尘一眼,道:“那若不离昨夜与我长谈,原来她寻人是假,躲避是真。她父亲狠心,要将她许配昨日那血融。你也曾见了,那血融如何德行,哪里配得上她?只是父命难违,终究逃不过去!这一去,她只怕要跳入火海了。也不知这世上,谁人救得她?”吴尘闻言,并不做声。昨日他也瞧出些端倪,此时得华婆婆肯定,不由回首,望向若不离所去方向,忧心忡忡。不待归家,便携了二小,同至庄外竹林。

吴尘于白石上坐定,正色道:“我昨夜苦思一晚,今晨幡然醒悟。我虽空有散修身份,却无应有本事。往后路途尚远,若再遇昨日那般事故,只怕不会好运。痛定思痛,只怪自己无用。如今我已决心修炼。紫云,小义,你俩若是愿学,也可与我一同修炼。”言毕,自“散修令”中,选出两部卷轴,递与他俩。

二小接过功法,对视一眼。他俩虽不知这功法如何难得,却晓得:只因吴尘一念兴起,自己便可成那传说人物。此恩此情,远胜再造。急忙双双跪地,拜道:“哥哥大恩,弟弟妹妹永生不敢忘记!”吴尘急忙扶起他俩,骂道:“没出息,哪能轻易跪人?你俩往后再敢胡乱跪下,可别怪我揍你们屁股。”紫云闻言,忆起初遇吴尘场面,不禁扑入他怀里,泪泪盈眶道:“得遇哥哥,是我此生最大幸事。”吴尘有些感触,忍住鼻头酸涩,也将田小义拥入怀里,说笑道:“遇我哪是你幸事?遇小义才是你幸事!”紫云不再抗拒,与田小义呵呵直笑。说来奇怪,三人初遇时打打闹闹,难得安宁。经昨日之事,见了真情,此时再不复以往别扭,说笑尽也随心,倒是血融一份功劳。

三人又嬉闹一阵,便各自研习功法。吴尘所修功法,正是破箱中所藏《无上玄道》。田小义所修功法,名为《红云决》,乃是一部上古秘法。唯独紫云那部无名,于是指自己为名,叫做个《紫云决》。三人功法同是无品,往后如何境界,只看各人机缘。

此世间文字语言,与吴尘生地相通,倒不怕看不明白。只是二小识字不多,得吴尘指点,方将其中所载记下。三人无师承传授,不敢胡来,只得寻些繁杂书籍观阅,以免勿入歧途。吴尘是个好书之人,一日下来,竟将那些书籍,记阅了大半。当日夜里,又挑灯夜读,至半夜时分,将所有书籍遍观一通,方才熄灯歇下。次日凌晨,天色尚黑。吴尘早欲修行,按耐不住兴奋,早早起身,叫了二小至竹林修炼。

修炼非是玩耍,凡事须得谨慎。三人又是初次修练,尚有功课学习。吴尘盘坐下来,依书中记载,先教他俩坐姿手印,呼吸吐纳,静心凝神,内视之术等基础,口中念道:“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静则气定,气定则神闲。。。。”二小天赋奇高,悟性也佳,随他引导。恍惚间,心神凝作一团,控之流转。也无目的,只是四处游荡,观看那五脏六腑,丹田气海之景象。

正是:七叶明肺红白清,三寸赤莲未开心。肝胆相照共聚魂。脾肾苍黄志气生。瞧那内在所有,有如亲眼所见一般,历历在目。时间一晃,已至清晨。三人散去心神,吴尘问起早课所得,二小极是欣喜,皆言如何神奇。吴尘闻二小所见,与自己一般,再教他俩,以内视之法,探明玄功脉络。

二小年幼,常有松懈,有时修炼久了,便要吵闹不止。每每这时,吴尘总是声色俱厉,不留情面。他俩不敢叛逆,只得忍住委屈,埋首苦练。初时,一日里运不满一周天。至后来,半日里便可运满三百周天,且毫厘不差。严师出高徒,果然不错。

若要问吴尘为何如此严苛,有缘由:修者第一关,正是练就本源。须先以心神感知玄气,使之不生排斥,带入功法脉络间炼化。待炼化完毕,再以心神吞噬,将二者融合一起,方有大功告成。其中,当属功法脉络,最是危险。那体内无数脉络,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绝容不得半点差错。不然,轻则走火入魔,变作废人。重则,七窍流血,爆体而亡。吴尘深怕他俩掉以轻心,故此严苛得很。

且不说三人早将功法脉络,探查分明。却说一日夜里,紫云睡去后。华婆婆不知何故,神色十分难过,满面皱纹里,也瞧得见那眉间高耸。吴尘问起缘故,她答道:“田间稻米熟了,早两日庄里各家皆已丰收了。”吴尘前时应下帮忙收获,只是近来忙于修炼,少去田间,竟将此事抛诸脑后。此时闻她所言,不禁有些羞愧。但见她神色间并无喜悦,又是心头一沉,惊问道:“婆婆面色不好,莫非是田间出了异常?”华婆婆叹气道:“稻米更比之前势好!只是,丰收过了,你岂不是要去了。。。。”此言一出,二人相对默然。

这段时日朝夕相处,吴尘早将华婆婆等人视作至亲。而华婆婆也属执着之人,动了真情再收不回。她本欲瞒下收割之事,好多留吴尘几日。奈何缘分尽了,由不得个人,终究只得坦言。

吴尘来时,一心只在寻人,何曾将“她”淡忘?此时闻言,心知华婆婆不舍,心头又岂能好过?百感交集时,他不敢多言,只劝道:“婆婆无须伤心难过,待丰收后,我会尽快将“她”寻着。到时,也来这方立下家室,与“她”一起,为婆婆养老!”华婆婆勉励一笑:“孙儿有心,我便是死而无憾了。”吴尘连连呸道:“婆婆困了,说些胡话。快去歇下,明日我便去丰收。”华婆婆依言回屋不提。

次日凌晨时分,吴尘乘天色未亮,又叫二小修炼。俗话说得好:“一天之计始于晨”。这玄气也是如此,始于清晨旭日初升,晓月将落之时,随日头高升,俞渐稀薄。过了正午,略有回转,又至黄昏夕阳西下,月钩初上时,浓郁如初,再而逐渐散去,每日轮回。

他三人修炼至今,已有半月时光。所修功法脉络早已分明,即便不控心神,也可使其自由运转。吴尘见机成熟,欲在今朝成就功法。再将应对之法,一一叮嘱个遍。先由二小练功,自己一旁监护。只感天地间,无数玄气凝成,缓缓往这方聚来,于二小修练处,化作两团气旋,有条不紊,未见有差错。于是放下心来,闭目凝神,也潜心修炼。

他们前时巩固基础,玄气早有感知,只是不曾炼化。此时修炼功法,直可谓事半功倍。但见那一缕缕玄气,有如天上云彩,又似雨后阳光。朦胧胧。招人喜爱。亮闪闪,引人向往。吴尘心知不可莽撞,按捺喜悦,控以心神将之带入体内,聚作一团,缓缓引入功法脉络。那团玄气似有所感,十分不安,任他拉扯也不受引导。好在他早有准备,将心神化开,裹住那玄气。再不住催动神念,极力显得柔和,以此抚慰。那团玄气耗了一阵,终究认可了他,随其心神一路深入。待功法运满一周天,那团玄气有了转变,较之前精粹百倍不止,更除了杂质,犹如白纸一张,正呆悬于中丹田内。

所谓“趁水和泥,趁热打铁。”吴尘把握机会,趁玄气无灵,一扑而上。那玄气也不闪躲,任他吞噬,转眼间融合完成。忽的一瞬,吴尘心神有了变化,如沐春风般,从未如此舒畅。也是这一瞬,体内同时变动。无数玄气自主侵入,沿功法脉络运转,经炼化后,各自融入四肢百骸,遍遍淬炼身体,一切尽显水到渠成。

吴尘一旁闲看,见玄气所至,原本暗伤处,生出阵阵光晕。待光闪过,看时:不见了暗伤,所处比再生无差。如此,不知何时,玄气冲刷势头方有减弱。再使心神遍观体内,竟无一处不透光彩。玄气之神奇,可见一斑。

自玄气淬体完毕,吴尘进至千钧一阶境界,终于踏足修者行列。他转醒过来,随手挥出数拳,见拳拳皆有疾风相衬,不由咧嘴一笑,道:“如今力道与速度,绝非往日可比,怪不得修者皆自视甚高。”转首时,见二小仍在修炼,于是盘坐下来,耐心等候。

过去多时,天色渐高,堪堪已近正午。乃是一日里,玄气最稀薄之时。再瞧二小,仍不见苏醒迹象。吴尘心头一惊,暗道不妙,急忙查探缘由。感周遭玄气,非但毫无消散之意,反而更比先前浓郁。再顾不得其他,将心神分出两股,侵入他俩体内。一看之下,不由愕然。

原来,他俩功法诡异。运转时,竟自天地间,强行扯来玄气,再以功法炼化后,淬炼四肢百骸。且似无止境般,一波紧接一波,源源不断。只是他俩心神柔弱,疲于疏导,以致些许玄气,胡乱冲撞,形式暂时乐观。只是时间一长,必然会有差池。不得已,吴尘只得出手相助。。。。

列位看官,《红云决》与《紫云决》强悍如斯,又岂会是寻常功法?毕竟不知二小是否安然练就功法,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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