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李老板在梓园村包装图书的事。李老板的书在这里包装了10天,这是最后的一天了,这天中餐,李老板请打工的临时工在小饭店吃了一顿饭。下了餐桌,只休息了十几分钟,邮局的车来了,这打好包的图书都要搬到车上去,送到邮局作包裹寄出去。包书的几个姑娘、周老师和雪清都参加了搬书。搬到下午6点,姑娘们都累了,下班走了。
但是书还没搬完,为了及时发书,李老板叫周老师和雪清留下来加班,他们三个人干到晚上9点才休息。书装上车之后,李老板又要跟车去邮局发书,他给了雪清十元钱,对她说:
“你与周老师一起去吃顿面条吧,我没有时间陪你们了。”
当他把钱给雪清的时候,周老师已经先走了,他也干累了,回到他的出租屋去了。周老师回家自己煮了一碗面吃,洗了澡,就准备睡觉了。
到晚上10点钟左右,周老师已疲惫不堪,在床上睡了,忽然有人敲门,他开门一看,是雪清背着孩子来了。她的突然到来,让周老师大吃一惊,她怎么在晚上还来呢,这不让人产生嫌疑吗?
雪清走进门,把握在孩子手上的5元钱交给了周老师。周老师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雪清说:“今天加班搬书,李老板给了我10元钱,是我们两人的晚餐费,你的五元应该归你。”
“你怎么这么古板,这5元钱给你算了。”
“不行,是你的就是你的。”
周老师为了不使她产生误会,只好收下了这5元钱。周老师懂得雪清是一个很硬气的人,她从不想乱要别人的一点东西。周老师也是一个非常古板的人。几十年来,他做任何事都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从来没做过任何越轨的事。他与别人打交道,一向诚实守信,真诚善良,从不带任何私念。雪清在晚上的突然到来,幸好还带着一个孩子,这孩子却不让母亲离手,尽管这样,他仍然感到十分尴尬,感到实在手脚无措,他不只怎么招呼她为好。
他租的这间房很窄,只有一张床,一张办公桌,一把椅子,一张小饭桌,中间没有什么空地。周老师叫雪清坐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杯水,自己坐在床上,他不知跟雪清说什么好,脸上显出羞怯的神情。因为干活累了,他又显得很疲惫,想早点睡,但雪清在这里,他也不方便躺下,想睡又不敢睡,他真不知道怎么办。雪清想找他谈话,但是他扯不出什么话题来。他们都相互对视着,各人都不说话,沉默了好几分钟。
这时候,雪清找出了一个话题,她问周老师:
“我去应聘教师,你看教什么课为好?”
周老师回答她说:“根据你的兴趣、爱好和专长,你还是教中学语文吧。你不是教过古代汉语吗?”
雪清说:“我也是这样认为,不过,教语文要改学生作文,工作量要大一些。”
周老师说:“现在改作文与以前不同了,可以让学生自己改,老师只改几篇范文,在课堂里搞作文讲评就行了。”
说了这个事,雪清又问周老师:
“周老师,我问你,应聘教师一定要毕业证和教师资格证吗?”
雪清现在很想去当一个教师,但是她手上没有证件,那些证件在关力锋手里,她想是很难拿到的,如果拿不到证件,那应聘不就落空了吗?她对这件事很担心。周老师也看出了她的担心,但是他不能为了安慰她而说假话,他说:
“没有证件,人家是不会相信你的,除非老板是你的熟人或朋友。”
是熟人或朋友就可以不要证件吗?周老师的这一句话在雪清的头脑里好象又重重地敲了一锤。她与关力锋是那么“熟”,可是,关力锋却借口要她交出了所有的证件,可见关力锋要她的证件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她为什么对他的阴谋就一点也没有提防呢?
现在,她真有后悔不迭的感觉。在很多事上,雪清总是在事中迷茫,而事后清醒,对别人的作弄防不胜防,她对那些人的灵魂太可恨了!关于证件的事她有太多的忧虑,因此她想与周老师多聊一会儿。这时,她又对周老师说:
“如果我没有证件,我可以去讲课,只要课讲得好,人家不可能不要我吧。”
周老师听她的话讲得很天真,他也很理解她的心情,于是跟她打了一个比方:
“本来也是的,教师的最大本领就是教书育人,毕业证和资格证只不过是敲门砖而已。但是没有敲门砖,连门也进不了哇。”
“非常可惜的是,我的证件不在我自己手里,在那个老板的手里,他是存心要扣压我的证件,我想他是不会给我了,周老师,你看我该怎么办呀?”
雪清有些焦急地对周老师说。
“你问他要嘛,他有什么理由扣你的证件?不行的话,你就告他。”
周老师对那个老板也有些气愤了。
“这个你不懂,不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我准备明天去试试看,看能不能拿到。”
雪清向周老师说出了这个问题的复杂性,但是,周老师还是不明白那老板扣她的证件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的秘密雪清也是有口难言哇。
“我希望你明天去能拿到,我看当教师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周老师把心中的实话告诉了她。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今天来请教你,你做的语文教案还有吗?你借给我参考一下吧。”
“我这里只有大学语文教案,高中的语文教案放在家里了。不过,大学语文中也有不少是高中教过的,跟高中语文差不了多少。”
“那也行,你就拿给我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