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二年级成绩测验大会，由于属校并没有强制要求，所以冯负干脆待在自己房里睡懒觉，反正老师要准备大会事宜，这两天不用早起跑步。
一直睡到正午，伸了个舒服的懒腰，揉了揉蓬乱的头发，打算起床洗漱，便在这时，苏酥声音在门外响起：“懒虫，该起床了。”
冯负听了，灵机一动钻进被窝，大声道：“不起不起，老师不给我做饭吃，我就不起。”
“你再不起，东西可要被小小一个人给吃光了啊！”
“别，别，马上来。”
冯负蹦了起来，胡乱套上外衣，奔到631，果然她们两个已经开吃，连忙捧过一个碗，就着桌案上的三菜一汤开始扫荡，一边吃着一边赞不绝口。
吃了好大一会，才注意到苏小小看他的怪异眼神，笑道：“小小，你来啦！”
苏酥用筷子戳了一下他，嗔道：“好歹小小在这儿，也不注意点形象！”
“早饭没吃，饿得慌，吃完再收拾，吃完再收拾……”冯负讪讪地道。
他嘴里塞满了东西，说话鼓鼓囊囊，逗得姑侄两个相视而笑。
饭后，冯负打了个饱嗝，正要收拾碗筷时，被苏小小拦了下来，道：“我来，你快去洗脸梳头吧！”
……
冬日午后的暖阳，温和宜人，洒在身上，舒服得快要融化。
苏酥因有些事情要忙，冯负和苏小小在楼顶铺了张席子晒暖，冯负嘴里噙根狗尾巴草，躺在那里，胳膊遮在眼前，苏小小安静地坐在他的旁边。
觉得气氛有些沉闷，冯负道：“小小，老师一直住在学校吗？我怎么没见她去过别的地方？”
“是的，姑姑心里，早把红沙属校当成了自己的家。”
“那你呢？你家在哪儿？”
“我家啊，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十二岁时被家人送来这里，一直跟着姑姑生活。”
哦了一声，突然想到苏酥提到的争夺赛，开口问道：“你在属校一年了，欢庆好玩吗？”
“一点儿都不好玩，我再也不要参加了。”苏小小嘟起红润的小嘴。
有些诧异于她的反应，问道：“那是怎样的？”
原来欢庆是男生女生为自己心仪之人争夺魁首的一场赛事。对女生来说，不同的年龄段对应不同的魁首，十二岁，称金钗之年，魁首为金钗，十三岁，豆蔻之年，魁首为豆蔻花，十四岁，魁首为簪，十五岁，笄年，魁首为笄，十六岁，碧玉年华，魁首碧玉……
对男生来讲，则没有分那么细，只有三样魁首，管勺、琼象和紫玉带。毕竟女生多数比较羞涩，让她们大庭广众地为暗中喜欢的人争抢东西，颇有些不现实，往年的欢庆甚至经常出现三样魁首花落无家的尴尬局面。
去年的这个时候，苏小小只是个水力止于脚底的无名小卒，不像现在这么惹人注目，自然没有男生愿意为她夺魁，也或许是有人，但最终没能成功，总之，最后的她，处境十分难堪。
“参加吧，今年我给你抢！”冯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没听到苏小小的应声，冯负移开了手臂，只见她正歪着头古怪地瞧着自己。当下嗨了一声，撩起额前的刘海，道：“我并不是对你有意思啦，只是想来今年打算为你夺魁的人必然不少，我替你教训教训那帮势利之徒。”
苏小小有些动心，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担忧：“可是参与争抢的大多是三年级的男生，他们步入泉境的时间比你长得多，你能抢得过吗？”
冯负哈哈大笑两声，举起右手，手里凭空出现一把属力凝成的菜刀，挥舞了几下，恶狠狠道：“谁要是抢到豆蔻花不给你，我就用这把菜刀砍死他！”
看到菜刀，苏小小愣了愣，白嫩的手心也浮现了一把和冯负那把相差不多的菜刀，道：“姑姑也给了你一把这样的属器？”
冯负张了张嘴，禁不住笑出声来：“看来老师对这玩意儿情有独钟啊！”
抬了抬眼皮，望见天上洁白的云朵了无牵挂地飘飘浮浮、卷卷舒舒，冯负登时有些羡慕，暗道：“我要是能活得像它们那样该有多好！可惜，这世上的许多人许多事，总搅扰得你不得安宁，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扯碎这乾坤吧！”
……
打定了要帮苏小小的主意，接下来一天半的时间里，冯负开始设法提升自己的实力，信誓旦旦过后，要是到时候不小心出了洋相，那人可就丢大发了。
其实他之所以如此做，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苏小小是苏酥的侄女，去年苏酥在台上面亲眼看着她难堪，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如今处于泉境八级，短期内属力不可能有太大的提升，两个命属技自己已经相当熟悉，不需要耗费精力去练习，那提升实力的途径只剩下两个，属器和位属技。
属器相对简单，就是一把菜刀，只需要多推敲几次，把握好注入属力时的火候即可。
位属技寒沙射影，当晚在图书馆的时候只看了个大概，如今闲下来，终于有功夫细细琢磨，从脑袋里翻出那块记忆中的文字，逐字逐句地品读。
修习暗器类技能，首先得有暗器，冯负跑到校外不远的一条小河边，挑捡了一堆小石子，储放在泥丸宫。
接下来就是锻炼抖腕的频率，频率越大，该项属技发挥出的威能也就越大。
冯负拾起一枚石子，先打水漂般扔到河里，溅起一丁点水花，把它作为参照样本，再依照口诀，筋骨骤然收缩，手腕连抖，一秒，出手！
石子击在河水里，溅起水花相较原来大了一倍不止，但冯负却是非常地不满意，这样的效果，实在太令人失望。
在石子击出的同时，他脑海出现了一个数字，五，也就是说目前是一秒五次的频率。
又试了几次，结果总是那么不尽如人意，他颓然地坐在岸上，思考起来，老师说过，属位具有常人望尘莫及的优势，可为什么我没任何察觉呢？就算是普通人，用劲抛掷一枚石子，效果也和刚才那几下差不多吧！
再次把寒沙射影从头到尾地读了一遍，竟在最后发现了一行很不引人注意的小字——注：陈尧咨射箭、卖油翁酌油，无他，惟手熟耳！
熟能生巧？难道说，要想提高频率，只有不断练习？
冯负依着口诀，捡起一枚又一枚石子，抖动手腕，奋力扔进河中，让他感到惊喜地是，随着对手感的娴熟，分寸慢慢能够拿捏地准确，脑海里的数字也在不停地攀升，水花越来越大，到最后，小小一枚石子，扔到河里，倒像是扔进了一块大砖头似的。
次日的三年级测验大会，冯负依然没有去，早早地来到河边，扔，抛，掷，投，甩……从日出到日落，没片刻停歇。
遥望着远方的夜幕被落日一把拉下，少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明天，就是争夺赛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