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嗔接到林柔的短信，信步至两株同根生的榉树旁，林柔蹙眉，问他：“你通知了顾城没？”
言嗔点头，他应该知道，今天是去城中中学参赛的日子，事关学生会的荣耀，林柔把它看的很重，以至于身边的琐事一概不理。
林柔拿了一堆卡片让言嗔选号，从一到五顺序排列，言嗔选了半天也选不出所以然来。按理来说没必要搞得浓重，不就是杨青那个二愣子把学生会的招牌搞臭了。
林柔拿出手机在贴吧看帖子，指着一条说：“那帮家伙实在太可恶了，一定认为我们会输。”而且会输的很惨。
“小人之为。”语气平淡，言嗔嘴角微扬，失败了又怎样。
方雅过来，只是单纯的想把自己要退出的想法提出来，得到林柔的否认，方雅的肤色很白，想往回走，言嗔将她连推带拉的拽进了会议室。
焦冬珂问她，你为什么要退出。方雅没有犹豫，只是林柔在一味的温言软语。
顾城来了，这幕刚好被他看到，对于方雅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怜悯之心。焦冬珂的眼里带着血丝。
呵呵，原来是被救赎者带来年轻的、纯洁的心。
“我想，离开了方雅，我们的地球照样能转。”简单的一句话。
“你——”
十指紧扣，焦冬珂想要揍他，方雅拉住，又收回了手，方雅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激将法？”
“算是吧。”顾城有些哭笑不得，“怎么，想放过我？”
方雅眉目间淡淡的，忍不住发抖。方雅与顾城的目光没有在彼此的身上停留过，哪怕是现在方雅也会垂下眉目。那个该死的车冉，到底给了顾城多大的勇气敢挑衅自己。
在她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变着花样也没让车冉闭嘴，反倒是自己，呛得几乎要留下眼泪来。
顾城继续嘲笑，你现在所唯一拥有的东西，除了智慧和利用，就只有那一张好看的脸了。
林柔觉得顾城太过分了，我们是一个团队，不是在窝里横的。言嗔笑嘻嘻地拦着林柔不要她多管闲事。因为顾城提前打好招呼，方雅那人一定会接受下来。
焦冬珂注视着顾城的眼眸，这态度实在是太嚣张，他怎么会活下来。
方雅停下来，不自觉地扯开嘴角，“你不知道你有多可恨，顾城，我还以为你以前不过是只小绵羊。”
他为了车冉什么都做的出来。顾城心虚地瞄了言嗔一眼，言嗔奇怪的表情向林柔砸来，林柔骂顾城活该。欺负女孩子就是不对。
在一片讨伐声中，焦冬珂发现完全插不上嘴。顾城面无表情，林柔喊停。
最终还是方雅说了句，我去。
走进城中中学，方雅看着那些一闪而过的光景，想起了很多事情。轩墨，这些都与我无关。
苏致焉出来接林柔，好奇地望了望顾城和方雅，这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城感慨，从这里出来的又回来走一趟心里真的不舒服，难怪坚强如方雅也不想回去。这同一路，感觉在时光流逝里而渺小。
焦冬珂穿着校服，苏致焉没有认出来。那个校门口曾经的焦冬珂蹲过不少点。他的目光只有方雅。
李衍那家伙知道闹事的顾城要来，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外静静地看着。这五中不简单呐，来势汹汹。
一股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微风又在此处转了一圈，焦冬珂跟上了方雅的尾巴。
“你是林柔吧，长的真美。”
“是啊，你长的也挺美的。”
“哈哈，两个曾经的叛徒又像小老鼠一样缩回来了。”
真是不知者无谓，他们的眼光都落在了方雅和顾城的身上。顾城无奈地耸耸肩，一副你爱咋滴就该咋滴吧。
林柔想挡住，这里是我们学生会的荣耀，亦或是我们的灾难。林柔低下了头，言嗔叫她不要低着，低着我们就输了。
李衍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再不出面一切会搞得一团糟。顾城在林柔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低声接耳道，我们还没输。
焦冬珂拉住方雅的手，方雅却撅着嘴巴固执地盯着那个男生看。那个男生还是那么一直理直气壮。
苏致焉搞得头大，这不是她想要的，然后只能无视那人的戏谑。城中中学，呵呵。
“听闻一流高校里的学生都是一副勤勉的样子，看这架势，我终于知道了我们为什么还在三流里混呢！”言嗔刻意把三流咬字咬的那么重。
苏致焉脸红，其实很多学生不是这样的，他们都三五成群地从图书馆里进进出出，他们很忙的，没空搭理世上种种发生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言嗔看着她笑，突然觉得很有必要与她慢慢坐下来谈谈理想爱情以及人生。
方雅说，我们来参加辩论赛不是在闹着玩儿，你站在这里，这是我们对彼此的认真态度。
城中中学对我们的不屑，顾城同样能理解。
“林柔，抱歉，那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你们跟随着我们进会议室。”李衍走了出来，一双很真诚的眼睛似乎说明着那场闹剧不是在刻意安排。
林柔点点头：“谢谢。”
从校门口到会议室的距离方雅还记得，只要你用心，这所学校未必那么高不可攀。
有一天，我希望能够打败城中。
林柔眯着眼，看着校内的杉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不是因为杨青，是这所学校让她盛满了对未来不确定的期待。
直到出来的那一刻，苏致焉知道他们尽力了，尽管方雅到最后据理竞争。但败还是败了。林柔哈哈大笑，残留的泪光被风吹的有些生疼。是自己幼稚了还是盲目的无知？
方雅是最后一个进入角色的，她一开始知道，这一切会很难。心里一直计算地该如何退出，是焦冬珂给了她温暖。
“顾城，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城踩着台阶，“我真希望不要回到这所学校，因为这所学校已经足够优秀。”
苏致焉那柴郡猫似的微笑悬浮在空中，顾城背对着这城中，她想说的，估计没人会去听。
这年冬天，顾城已经很早没有收到以前同学写来的信。
苏致焉接不上话，顾城开始变了，他以前同样优秀，只要他想的，他都会去做。
林柔用手指舒展开眉心，那所谓的奋斗，以及那柏拉图式的恋爱，离自己好远好远。好远到这是一个美丽的词汇。
李衍也同样出现在这里送他们离开，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竞争，鬼知道是谁搞出来的，既没有任何意义，又没有出现什么奇迹。
这是一种赤果果的延压。是强者对弱者的胜利。苏致焉反倒是不高兴，建议该取消。李衍点点头，这是最后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顾城和方雅。这两人已经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苏致焉向他们告别。
林柔向他们说，不必灰心，输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可话是这么说的，但连她也觉得苍白无力，好像路能那么一直走下去，直到走到世界的尽头。
言嗔站在她的身旁，看着那夕阳又落下，明天又升起。
“顾城，我们输了。”
“嗯，也许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原来顾城也不是那么开心的一个人。
林柔带着方雅等人说是回去吃大餐，庆祝我们团结一心。焦冬珂想揍顾城，然后两个人在路上打了起来，鼻青脸肿。
“你们这样真的很难看。”林柔心底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只是没想到，焦冬珂是这样的人，以前看他总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学习。
“这很好笑吗？”焦冬珂同学有些发火了。
言嗔叫他别闹，“我不拦住你们，是你们出的丑还不够。”
顾城没想到林柔会高兴，仿佛重新认识了一个人。林柔带着他们在医务室简单包扎了一下，在校门外一家不怎么样的火锅店，点了几颗白菜，二份牛肉，五根火腿肠，三包乌冬面，粉丝面条香菜等。
方雅平静若水，还要了两份果汁。
林柔举杯，“庆祝我们的荣耀！”
一旁的言嗔蹙眉，林柔的话触及了自己的心扉。
焦冬珂不会喝啤酒，林柔递了瓶矿泉水过来，要他喝，不喝他就是城中的卧底。
“我喝。”
方雅叫他少喝一点，言嗔说，那是水不会醉人的。
方雅与顾城在一起不经意流露出冰冷的气息，也许方雅真的挺讨厌顾城的。
方雅瞧着顾城。
林柔略微扫过去一眼，言嗔要她不要插手，这本来就是斗争，颜色鲜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