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苏启草草地吃过早餐后,便寻思打算去参加秀士报名。
秀士考试举办地在天山大部,距离此地莫约半天路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今年的秀士考试与往年大不相同,据说此番监察官乃是大虞王朝的大贵人,官居尚书,高达一品,可想而知此番大虞王朝对秀士考试的注重。
三人,一老两少围在桌子上吃早餐。
热腾腾的馒头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雾,缓缓升空。
苏启手里拿着馒头嘴里啃着,说道,“阿公,以后小玉就安顿在我们家,你看还需要置办些什么不?”
阿公欣然答应下来,说道,“不用罢,目前家里啥都有,那看看小玉还需要些什么,你此番去往天山大部时顺手置办些回来。”
苏启早时便与阿公提起过要前往天山大部参加今年的秀士,但求在天山大部某一个一官半职,省的呆在家里白吃大米。
阿公对苏启素来都持支持态度,此番也不意外。
小玉抿着小嘴,说道,“我想去为爷爷那里陪伴爷爷,家里活干完我便过去,爷爷一个人应该很孤单的。”
苏启顿时心一沉,小玉失去爷爷的伤痛,哪有几天就能痊愈?
阿公望着小玉,有些悲悯,说道,“那你可要替我向****老头子问好,最近忙不过来,不然还得去‘登门造访’,寻他吃上几口小酒。”
小玉猛地点点头,双手紧紧地捏着馒头,没有说话。
苏启摸了摸小玉的头,说道,“小玉,那等哥哥考完试回来便去寻你可好?我还要带个棋盘,与宋爷爷下棋。”
小玉‘嗯’的一声,咬了一小口馒头,咀嚼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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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遭受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番洗礼,空气显得分外清晰,细细闻来,还透露着一股泥土的芬芳。
苏启的方向感还是相当不错的,花费了一天的路程,马不停蹄想要赶到天山大部,结果中途洒了点小雨,耽搁了一会路程,索性便在途中的一个小山村歇歇脚,明儿再赶路也不迟。
远近之地都是隶属天山大部,有山村农庄,也有部落聚集地。
牛头村路口。
“大哥,请问能否借助一宿?”,苏启在路口旁边的一块大石头停了下来,见一樵夫身背柴薪,一身湿漉漉,莞尔一笑,便上前冒昧询问。
此时天色已黑,路是不能再赶下去了,半路遇上劫匪怎么办?
土劫匪不打紧,可怕的是遇上女劫匪,劫财不要紧,劫色怎么办?
苏启摸了摸脸庞,有些得意,心中又暗暗憎恨,怎么就长得这么帅?
樵夫瞧了一眼细皮嫩肉的苏启,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哪家的野孩子,还不速速回去?天色已晚,村外偶尔会闹山狼野狗,小心被叼了寻你家人伤心。”
樵夫一身肌肉浪浪,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一副憨厚样,怎么会说这么无情的话?
苏启登时就有些不乐意了,我年方十五,哪里是什么野孩子?
“大哥,我外地来的,想前往天山大部游玩一番,不料半路被小雨赶,故而稍作停歇,结果却是到不了。大哥你看就不能行个方便?我住柴房也行。”
“……”
“大哥,我住马厩也行,不过你家估计没马厩,还是住柴房罢。”,苏启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眼。
“……小伙,你莫要再纠缠,俺就是把你领回家,也没地方住,俺家里大娘过世,村里头又没个懂点风水道,故还没下葬。”,樵夫有些沮丧,又有些无奈。
苏启一听,登时就乐了,说道,“大哥,我懂点风水之道,要不我给你寻处风水宝地,今晚给我借助一宿?”
樵夫一听,反倒不悦,指着苏启道,“小伙,你就算想寻个地方住,也不能诓人不是?风水之道哪是你这般小娃懂得玩意?小小年纪便学人坑蒙拐骗,长大后还了得?”,说完,担着柴薪朝着路口走去。
苏启赶忙制止樵夫,心里又急又气,我哪里不像一个风水师?我全身上下无不透露着风水师的宗师风范,“大哥,你看我像是个坑蒙拐骗的人吗?”
坑蒙拐骗的贼子也如我这般帅气?
樵夫上下打量了苏启一番,认真地说道,“你不像。”
苏启猛地呼出一口气,说道,“大哥,还是你,独具慧眼,慧眼如炬,今千里马偶遇伯乐,要不今晚给我借助一宿呗?”
樵夫正色道,“你就是一个坑蒙拐骗之人,无耻小娃。”
苏启泄气了,我一身浩然正气,哪里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帅哥?
苏启恼火了,怒道,“大哥,你可以说我年纪轻轻,火候不到家,可你不能侮辱我,作为师父的唯一传人,我怎么可能去干坑蒙拐骗,偷鸡摸狗之事?你要向我道歉,郑重的道歉。”
软的不行,我试试硬的,看我不吓死你?
樵夫顿了顿,放下柴薪,喝道,“作为年长者,说你几句还不给了?俺啥时候侮辱你了?俺就怕你长大了学坏,你倒是给脸不要脸,要俺给你道歉,今晚没得住,滚一边去,犊子一头。”
苏启憋得一脸通红,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子?我什么时候给脸不要脸了?你给过我脸了吗?你长得这副熊样,能给我这么帅的脸吗?
苏启心里头真不是滋味,大概秀才遇上兵就是如此罢。
“大哥……你就容我住一宿,你还真懂风水,不信你可以考考我!”,苏启见樵夫担着柴薪走开了,赶忙跑过去。
我先忍着,不给我住由不得你了,哼。
樵夫怒骂道,“他娘的,老子要是会考考你,俺娘还会搁着棺材板住家里头?”
苏启愕然,说道,“大哥说的也在理,要不你就给我住一宿,我正是走投无路了,大哥,您就行行好,收留我一宿罢。”
苏启猛地一把抱住樵夫的大腿,一阵哭诉。
他娘的,死皮赖脸非缠着你不可。
樵夫怔怔的望着脚边的苏启,说道,“小伙,你脸皮还当真是厚,冲着这一点,今晚哥给你住一宿,但是去柴房睡。”
苏启心里乐的开花,有的住就好,有的住就好。
看来还是装得悲惨一点更能博得人同情,早知道就不费口舌了。
“娘子,俺回来啦。”,樵夫推开院子大门,大大咧咧的走进去,心情上似乎相当不错。
一妇女手里拿着一个花边的瓷碗,从厨房里走出来,嚷着,“老牛,咋这么晚,孩子饿坏了,我们娘没等你呢。”
樵夫把柴薪放一边,道水缸边上洗洗脚,笑道,“不碍事,孩子都在吃吧?”
“阿爸,我在吃呢。”
“阿爸,你赶紧来吃哩。”
“阿爸,我都快吃完了。”
三个孩子从屋子里头兴高采烈跑出来,最小的娃估计不过六岁,一见阿爸归来,猛地扑到阿爸怀里,笑道,“看吧,阿爸喜欢抱我,你们都老了,太重了,阿爸不喜欢。”
少女年纪与小玉相差不多,双摇插在腰盘上,一副老娘哪里老的模样,嘟着小嘴愤愤说道,“阿爸,你这次要抱我,不然我让阿娘抱我。”
樵夫哈哈大笑,一手抱着小娃,另一手顺势把少女抱起来,说道,“好,阿爸都抱你们,这下好了罢?”
“好……”
妇女注意到樵夫身后的少年,细皮嫩肉,头发短且根根站,给人一股街头混球的感觉,当即警惕盯着少年,摇了摇樵夫的肩膀,问道,“这娃哪来的?”
樵夫一愣,回头一看,旋即解释道,“小娃外地来的,俺路过时说没地过夜,想到咱家借宿一宿,本来我是拒绝的,可小娃脸皮厚,缠着我不放,我也只好答应了。”
少年心里头暗暗叫苦,我哪里脸皮厚了?
就算厚……也不要说出来可好?搞得少年一脸滚烫,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妇女盯着少年,很不善意,说道,“你是欺负俺家老牛憨厚老实不是?我告诉你,俺家老牛可是城里头的大官人的远帆亲戚,你可不要惹了我们,不然有你好受。”
城里头,当然就是指天山大部了。
少年急忙解释道,“大姐,你这话说的生疏了,您貌美如花,独具慧眼,怎么会看不出小子我是个单纯,就是来游山玩水的少年?”
少年这一声大姐可是叫到她心坎上去了。
都三十好几的人,那一口大姐叫得多甜?听着多舒服?
妇女顿时一笑,说道,“这娃说话一听就知道是读书人,就不会诓人。你还没吃对吧,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可万万不能被饿坏了,赶紧来吃,多吃点。”
妇女赶忙拉着少年去厨房吃饭,樵夫一愣一愣,说道,“娘子今个咋啦?”
少女认真地说道,“阿爸,哥哥长得比你俊多了,所以阿娘对哥哥好。”
小娃奶声奶气道,“阿爸,哥哥太俊了,我们不比。”
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少女,笑道,“妹妹,眼光不错。”